他轻轻扯了扯陆时渊的校服衣袖,“学神,努力学习的同时也要记得保护眼睛哦。”
陆时渊淡淡一笑:“从前眼睛看不清东西,后来做了手术,现在已经痊愈了,只是往远处看时仍然改不掉这个毛病。”
少年说得云淡风轻,阮言却忍不住心疼。
他们是旁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却也曾经历过挫折与黑暗。
从前阮言始终戴着面具,生怕被他们看到面具之下的伤疤。
可他们没有揭开阮言的面具,反而是将自己的疤痕袒露出来,告诉阮言,他们是同样的人。
江淮将满杯珍珠的奶茶塞进阮言手中,“言言,你还没有跟我讲那个朋友的来头呢。”
阮言叼着吸管,跟着陆时渊走进那条漆黑的小路,“我们也是刚刚认识的,不过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明天不是周六嘛?我们可以一起去他的店里看他!”
江淮倒着走路,和阮言面对面:“店里?那个店呀?”
“就是学校门口那个没有牌匾的店铺。”
江淮皱眉:“哦,有点印象,可那家怎么看都像是个黑店啊。”
他刚说完就被陆时渊拽着书包转了过来,“好好走路。”
陆时渊道:“那应该是一家塔罗馆,不提倡迷信,不挂牌匾也很正常。”
阮言不得不感叹陆时渊的观察力。
林洛之确实会看塔罗牌,可陆时渊是怎么知道的?
好厉害哦!
陆时渊像是知道阮言想什么似的:“无意间瞥过一眼,玻璃窗内总是黑漆漆的,屋子里摆了很多水晶球,方位也都是有讲究的。”
江淮提起了兴趣:“塔罗馆啊?那我可要去瞧瞧了,感觉还蛮有趣的。”
“……”
回到院里后又陪院长奶奶说了一会话,阮言回到房间里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白九宴给他提供的房间设施一应俱全,屋子里就有独立浴室甚至还有浴缸。
阮言急切地脱掉身上的衣服,刚刚和院长奶奶聊天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的胳膊很不舒服,有些痒痒的,又有些疼,就像过敏了一样。
这种感觉就像是圆珠笔的笔尖,在皮肤上写着一笔一画,当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那种不适感也随之消散。
阮言脱掉了上身的衣服,余光瞥见镜子中的自己,瞳孔骤然紧缩。
镜子中的美人面白如纸,纤细的腰肢上挂着一根红线,他从来不记得自己有戴过这个东西。
他握住左手腕,只见白皙光滑的胳膊上多出一排黑色的字:
如果我快死了,请帮我烧掉身上的红线,感激不尽。
新郎傀(28)
阮言本以为会像恐怖片里演的那样, 发现奇怪的字迹后,同时应该伴随着忽明忽暗的灯光,和冤魂野鬼的哭叫声。
可是都没有。
除了忽然冒出的字迹和红线, 没有发生其他诡异的事情。
但令阮言毛骨悚然的是。
他发现这是他自己的字迹。
“举头三尺有神明, 我没做过坏事呀,为什么会撞鬼啊……”
阮言捡起衣服穿上, 对着天花板双手合十。
因为身边总会发生各种各样的巧合事,所以他很相信这些鬼神之说。
快速洗漱过后, 阮言抱着棉花娃娃钻进被窝。
屋子里只有床头那盏明亮的小台灯,他紧紧抱着棉花娃娃,手掌渐渐下移,摸到那根极细的红线。
这是真实存在的东西,不是幻觉。
阮言实在害怕极了, 他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拨通了江淮的电话。
江淮正在床上躺着打游戏, 见到是阮言的来电, 一秒都没有犹豫就接通了电话。
修勾兴奋坐起身:“言言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呀?”
“我……”阮言想着要怎么说才不会显得自己很奇怪。
“言言?”
江淮在即将要五杀的时刻退出了游戏, 他无视陆时渊发来的冷漠句号, 耐心问:“出了什么事吗?”
阮言小脑袋埋在被子里,声音闷闷道:“江淮,我好像撞鬼了。”
电话那头的江淮吊起了心:“什么?”
阮言将今晚的事情都和江淮说了一遍, 果然, 江淮虽然粗神经, 但对有关阮言的事情都特别敏感。
他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也就是说,你是在遇见林洛之之后, 才遇到了这种奇怪的事。”
江淮始终对林洛之心怀间隙,又说了一堆林洛之很可疑之类的话:“那家店神神叨叨的, 估计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接近你肯定有其他原因!”
“可他是我哥哥的朋友。”
“这样啊。”江淮想了想,觉得自己对林洛之大偏见是有些大了。
他稍微冷静后,问:“你确定是你自己写的吗?”
“是的,就是我自己的字迹,可我不记得自己写过这样的话,我活得好好的呀,为什么要留下这样的遗言。”
“等等。”江淮打断阮言的话,“你为什么会觉得这是遗言?我一开始以为是别人留给你的信息。”
阮言被问得一愣。
是啊,他为什么会觉得这是自己留下的遗言?
从发现这个字迹到现在,他都没有怀疑过会是别人留下的信息。
“我记得你说过,你的记忆只停留在那片沙滩,后来遇见了两个大哥哥,和他们在别墅里生活了大半年后,又将你送到了孤儿院。”
“是的。”
阮言想破了脑袋还是觉得说不通,“九爷说,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把我托付给了一个朋友,但是那个朋友家里出了变故,就又将我交给了九爷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