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之扯掉卷着头发的铅笔,莞尔道:“你比白九宴那个老头子可爱多了,以后叫我林姐姐就好。”
一阵晚风拂过,扬起细软的发丝,阮言嗅到淡淡的花香味,是林洛之身上的香味。
阮言舒服地眯眯眼,非常喜欢这个味道。
他甜甜笑道:“叫我言言就可以。”
面对这个温柔漂亮的大哥哥,阮言彻底遗忘了某个被说成老头子的白九宴。
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陆时渊和江淮比想象中来得更晚一些,林洛之一直坐在阮言身边陪着他,北方天黑的较快,转眼间已经暮色将至。
林洛之看着对面自家的店面,忽然开口道:“我刚刚一直在想一件事。”
阮言摸着娃娃的小脑袋,抬头问:“什么?”
“我之所以会在那个时间出门,是因为抽到了一张太阳牌。”
阮言好奇问:“太阳牌是什么意思?塔罗牌吗?”
“太阳寓意已经跨过死亡获得新生,事情出现好转,或是会遇见一个天真善良的人。”
林洛之自嘲笑道:“我从小到大运气都差的很,还是头一次抽到寓意这么好的牌。”
“我预感今天也许会发生什么事情,于是算了一下具体时间,结果就看到你了。”
阮言不太懂这个东西,但听林洛之这么一说,感觉塔罗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便接着问:“是这张牌让我们相遇了吗?”
林洛之摇摇头:“也许是吧,但不完全是。”
“依我的思路来看,这张太阳牌更加着重于团体,寓意团队的力量大于个人的力量,我好奇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才出了门。”
阮言思来想去,得出一个比较小白的解释:“或许你的朋友们正在为你谋划一件大事。”
分明是个高中生了,说话时的语气仍像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
也不知道白九宴怎么忍心将他丢下的。
就像当初对待他那样……
林洛之摇摇头:“我哪来的什么朋友。”
他指向阮言身后两个气喘吁吁的男生:“倒是你的这两位朋友,怎么像是刚抢了银行一样?”
新郎傀(27)
“言……言言!”江淮快步上前, 将阮言护在身后,像母鸡护着小鸡崽一样。
他拎起阮言的两只胳膊,将整个人原地转了一圈:“你没事吧?”
阮言被他晃得头晕眼花, 刚刚站稳, 就对上了陆时渊那双深邃的眼睛。
“我……”阮言正想着该如何解释,陆时渊却率先开口:“江淮跟人打架进了派出所, 所以我们来晚了。”
“打架?跟谁打架?”
阮言脑袋嗡的一声响,他刚问出来就后悔了, 江淮还能跟谁打架,当然是徐清。
“不是说好不提这个吗?”江淮跑得急,气还没喘上来,扒着阮言的胳膊问:“那家伙人呢?”
阮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林洛之。
他一转头,发现林洛之已经消失不见了, 抬眼望向对面的无名店铺,那个身材修长纤细的男人正倚在窗边浇花, 并没有看向他们这处。
“他刚走, 不过我们下次可以一起去找他玩。”
阮言扬起小脑袋, 点了点江淮的额头, “他是一个好人,刚刚帮我解决掉了一个大麻烦。”
漂亮小男生的手指都是软软的,像棉花一样点在眉心处, 有些痒痒的。
“刚刚我也帮你解决掉了一个大麻烦!”
江淮邀功似的凑到阮言身前, 语气夸张道:“放学时我见那个徐清鬼鬼祟祟的, 就上前问了他一句,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坏事?那家伙神色闪躲, 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像是被我说中了一般。”
“结果半个小时之后, 他又见鬼似的往我身上撞,我又问他,他还是不肯说,气得我当场给他裤子扒了,又顺便踹了两脚哈哈哈哈,言言你没看到那个场景真的太可惜了!”
江淮的表情很嫌弃:“只是他哭得实在太丑了,辣眼睛,我正想给他放了,结果这家伙忽然掏出手机报警,害得我在派出所待了好久。”
“就蛮稀奇的,这人竟然长脑子了哎?”
阮言紧张地攥紧衣角,正想解释,却又被江淮的话打断。
江淮胳膊肘怼了一下陆时渊:“还好你机灵,只是吓唬了他一下,那家伙就把所有事情都吐出来了。”
听到这里,阮言的心都吊起来了。
很明显,江淮和陆时渊已经知道他隐瞒徐清威胁他的这件事了。
这是江淮这句话说的轻描淡写,丝毫没有责怪阮言的意思,反倒是让阮言更加惶惶不安。
江淮像□□大哥似的,搂着小美人的肩,身后还跟着个冷脸帅哥。
三人走在路灯昏黄的街道上,阮言走在两个少年中间,地上是他们并排的影子。
这一路上,阮言都沉默不语。
他好像做了一件错事。
地面上那个略矮一些的影子浑身带着丧气,粗神经的江淮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言言,你该不会是在自责吧?”
阮言抬起头,清亮的眼睛里映着江淮的身影,他动了动唇,终于说出那句话:“对不起。”
江淮怔愣,陆时渊也停了脚步。
阮言原地转身,面对两人。
他紧张地抱紧怀里的娃娃,解释说:“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们隐瞒这件事的,但是,但是我不想每次都麻烦你们。”
江淮和陆时渊是他的朋友,又不是他的贴身保镖。
阮言不想每次都遇到问题就像笨蛋一样寻求他们的帮助。
“笨蛋。”
江淮单肩背包,微微弯腰与阮言平视,他一手握着书包带,另一只手狠狠揉了揉阮言的小脑袋,恨铁不成钢道:“就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才更要对我们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