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条红色的线原本是系在衣服外的,却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衣服里面。
阮言觉得奇怪,解开长衫,伸手戳了戳红线。那条红线就会自动发热,就像是暖宝宝一样。
忽然,他感觉肩上一沉,是一只冰凉的手掌。
还有一只手正扯着他身上的墨绿马褂。
阮言紧咬唇瓣,想阻拦却又没胆子。
真的要崩溃了,怎么走哪都撞见鬼啊!
刚穿上不久的墨绿马褂又脱掉了,那只手随意将马褂扔在地上,平安扣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只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长衫落下,只剩下一件白色里衣。
但奇怪的是,好像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阮言大着胆子垂眸偷看怀中的那只手。
比寻常人的手指要长一些,最独特的是小拇指的指甲,大约有半根指骨那么长。
但好消息是,这看样子并不是昨晚见到的那个鬼掌。
那只手忽然抚上脸颊,冰凉的触感像是外头潮湿的雨水落在唇边。
外面的闪电映出地面上的两个影子。
一个高一个矮。
阮言认出了自己的身影,而另一个影子貌似……有些眼熟?
闪电在地面上短暂停留了片刻,紧接着就是一记开天辟地的轰雷声。
阮言吓得呆毛都立了起来,也不管身后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劲地往人家怀里钻。
他不小心扯到了那人的长发,听到“嘶”的一声,才瞬间清醒:“你,你是大神吗!”
身后的人没有回应,只是用鼻尖贴着阮言的脸颊,在闻他身上的味道。
“为什么不香了?”
他的嗓音温和好听,却总是一副别人欠了他钱的语气。
好吧,阮言好像确实欠了人家的债。
“我,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呀。”
脸颊上冰冷的触感忽然消失了,阮言疑惑地转头看向身侧,面前是池颜卿放大的五官,无论是垂下的眼睛,鼻梁,还是贴在他嘴角摩擦的薄唇。
这个人无论怎么看都很漂亮。
温热的软舌仿佛被冰块冻住了一般,阮言的小脑袋被死死扣住,被迫接受着那饿狼般的吮吸。
“呜呜……”呜咽声被搅得支离破碎,香甜的槐花被捣出了香甜的汁水。
面前的人实在是太高了,阮言仰着头,口中的汁水顺着唇角溢出,又被冰冷的舌尖轻轻舔舐掉。
“好甜,你怎么这么甜。”耳边的声音在一遍遍夸赞着他的味道。
“你不可以乱亲人的!”阮言小手轻轻一推,又被抓住,再次堵住了嘴。
“呜呜……”
屋外大雨打落在门上,窗户缝隙中吹过嘶哑的风声。
阮言被亲得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像是被男人捧在掌心的小花,屋外的狂风暴雨都不会淋到他的身上。
书房里没有灯光,只能借着门外的烛火光看清一点模糊的影子。
阮言落入温暖的怀中,虽然那人的舌尖冰冰凉的,但身子却格外暖和。
不知道吻了多久,阮言被亲得舌尖都麻了,小手挣扎着不断拍打男人的胸口,这才终于放过了他。
“呼……我,我快要窒息了。”
“池颜卿。”
“哎?”阮言鼓起双颊,“你不可以假装听不见我说话。”
池颜卿一副吃饱喝足的模样倚在墙边,瞥了他一眼:“以后见面的时候要叫我颜卿,你的舌头很软,唤这个名字的时候一定很好听。”
怎么会有人如此厚颜无耻!
阮言捂着自己被亲肿了的嘴唇,刚要生气,就听见这人又恬不知耻道:“因为下一次我还是会这样亲你。”
新郎傀(7)
阮言实在受不了这个鬼东西了, 裹紧衣服站起身打算离他远一些。
可刚迈出两步,又认命似地转过头,回到池颜卿身边坐下。
这个屋子实在是太冷了!
只有靠着池颜卿的时候, 身子才会暖和一点。
阮言跟自己闹了一会别扭后, 主动开口问:“你……应该不是神仙吧?”
池颜卿撑着下巴,摆弄自己的头发:“神仙算不上, 不过你死后应该会天天见到我。”
阮言颤声道:“还真是鬼啊……”
他是本想用道具驱鬼的,这怎么还招来一只鬼啊!
池颜卿瞥了一眼阮言发抖的胳膊:“鬼王曾定下规矩, 人鬼殊途才是两界的平衡之道,不可同归。”
“而鬼王的任务就是在民间收拾那些厉鬼。”
阮言怯怯地看着他:“你该不会是厉鬼吧?”
“厉鬼不敢当,只想当一只色鬼。”池颜卿饶有兴致道,“实不相瞒,这处原本只有我一只色鬼, 那日你招我时才发现,竟然有人抢了我的地盘。”
阮言一想:“是沈老爷子身上的那只鬼吗?”
池颜卿回答:“嗯, 情况有些比较麻烦, 因为他是附在活人身上的厉鬼, 身上还背负了不少人命和阴德。”
“鬼王抓鬼时都是直接弄死, 像这种情况就很难办。”
所以副本背景中所说的沈老爷子风流成性,其实并不是沈老爷子本人,而是那只厉鬼。
阮言不禁想起昨晚他听到的对话, 觉得有些奇怪:“沈老爷子貌似是自愿与厉鬼达成的某些交易, 为什么会有人愿意献身于厉鬼?”
池颜卿慵懒侧头道:“很简单啊, 因为给了他足够的好处。”
他轻轻抚上阮言肩头的伤疤,语调平缓:“或许我们的交易做得更大一些。”
阮言警惕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池颜卿的手指探进阮言的长衫中, 轻轻一勾,勾住了那条红线:“只要有这个东西在, 一般的小鬼都进不了你的身,但沈严那种厉鬼比较难办,你若是想在嫁入沈家之后活下去,就要与我订下其他的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