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摘下阮言膝盖上的毛巾，放在冷水里浸泡，水面映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有些晃眼。
白南星眯了眯眼，继续道：“可是我没有做过这种事，后来问了清楚，才知道那是韩清的房间。”
这剧情走向好像有些熟悉。
阮言问：“韩清？他偷看那个男生做什么？”
白南星耸肩：“谁知道呢，后来我和那个学弟有了点交情，可没过几天，他忽然就退学了。我觉得这个事情蹊跷，就问了许多人关于他的行踪，然后有人告诉我，他失踪前最后联系过的人是秦弋。”
“但我问秦弋时，那人总是在回避我的问题，所以我理应怀疑学弟的失踪和他有关。”
阮言听到秦弋的名字心中一颤，他下意识就想帮秦弋说话，但还未开口，就听到白南星否定了自己的观点。
“后来我想从韩清那里入手应该会简单一些，毕竟我们是室友，他如果做了什么事情，是很容易露出马脚的。”
白南星顺手从沙发上拿起一块毯子，披在阮言身上。
他的声音低沉，听得出话语间对韩清的恨意：“于是，我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学弟的照片，都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牛奶的照片，看位置像是在天花板上那里拍下来的，而且照片都沾上了脏东西。”
阮言听得目瞪口呆。
太像了，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手法。
仓库里韩清的那一番话看似是在发疯，但其实说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
但不同的是，主人公并不是白南星，而是韩清他自己。
就在此时，怀里的手机嗡嗡作响。
是短信。
阮言慌忙摸出手机，见到上面又出现了新的规则。
[任务五：保护好自己，活过今晚。]
死亡成绩单（21）
阮言紧紧握住手机, 盯着屏幕上的八个字，仿佛已经猜到了制定规则的人。
这种语气，实在是太像那个人了。
白南星用毯子将阮言紧紧裹住, 见到他拿出手机后怪异的神色, 也没有好奇手机里的内容。
只是问：“现在你还想去看吗？”
阮言思索片刻，点头道：“想。”
现在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白南星所说的那些事大概率都是真的。
所以白南星才会那么讨厌秦弋，因为他认为秦弋与学弟的失踪有关, 他对韩清实施的校园暴力，其实只是想以一种极端的方式让韩清屈打成招。
“好，我扶着你。”白南星站起身，将阮言慢慢从沙发上扶起来。
冰敷后的双腿仍有些无力，阮言整个身子都软趴趴地靠在白南星身上, 几乎是在被拎着走。
这个世界的白南星虽然是个校霸，但身子还是那般骨感消瘦, 像是怎么吃都吃不胖一样, 瘦得有些不太健康。
卧室门没有密码, 轻轻下压门把手, 还没打开房门，里面的味道就飘了出来。
阮言捂住鼻子，指着门道：“就是这个味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放了十天的垃圾都不应该是这种味道！”
白南星皱了皱眉, 一手扶着阮言, 一手推开房门。
他顺手摸向墙面开灯，但开关来回摁了几下也没有亮灯。
两人只能借着屋内的灯光观察这个房间。
阮言四下打量, 发现床边的书桌上好像摆着什么东西，像是一本很厚很厚的书, 能有三本字典摞起来那么高。
他忙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向书桌的位置。
白南星望向阮言照亮的地方：“那是一个相册，里面都是他偷拍的照片。”
说完，他又有些疑惑：“但我当初发现后就已经烧掉了，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他边说边向书桌的方向走去，阮言虽然有些害怕，但也只好跟上。
卧室的门是开着的，借着外面的灯光能看到这个房间整体的样子。
阮言宿舍的两张床几乎并在一起，韩清的宿舍是单人间所以不太一样，是床和书桌并在一起，然后书桌旁就是阳台窗，窗户被厚重的黑色窗帘遮住了。
两人走到书桌旁，发现那是一本玫瑰烫金的黑金色相册，外表看着十分贵重。
可当白南星打开时，里面都东西却都令阮言不寒而栗。
相册里面的主人公并不是什么学弟。
而是阮言本人。
甚至是从高三世界开始记录的。
有阮言站在教室后面罚站的，有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还有他在食堂里吃糖醋小排的。
但更多的，不，几乎一整本都是他在客厅里喝牛奶的照片。
有些照片甚至还专为嘴角溢出的牛奶拍下了特写，而有些照片上，阮言的脸上沾了些干涸的白渍。
“这是什么？”阮言拿出那张照片，抖着指尖想要去摸那照片上的东西，看样子是某种液体干涸的痕迹。
他刚伸出手就被白南星猛地握住：“别动，这是很恶心的东西，摸了会烂手。”
听劝的阮小言立马收回手，颤声道：“看样子那个学弟退学后，我又成为了他的新目标。”
黑暗中，白南星猛地合上相册，安慰地拍拍阮言的肩：“没事，天亮后我就拿去烧了。”
“天亮……”阮言看着桌上的厚重相册。
那条短信的意思分明就是今晚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他还能等到天亮吗？
“好。”阮言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手腕微垂，手中的照片顺着动作飘落在地。
糟了！
他立即吊起了心，转头见，白南星正收拾着桌上的相册，已经打算要离开房间了。
阮言抿了抿唇，忍着疼痛蹲下身。
他借着微光在地面上寻找，可都没有看到那张照片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