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惊讶地发现，这信息素并不是源自于那三个实验品。
而是昏倒在一旁的那个小娃娃。
实验员再抬头，见到了顾凌那冰蓝的眸子，在一瞬间化为了金色瞳孔。
仅仅一眼，他的喉咙像是被人死死掐住了般，如脱了水的鱼一般，姿态狼狈地翻着白眼，几乎奄奄一息。
这场火烧得极大，火势汹涌即将烧到这片窗板，顾凌一跃而下跳出窗子，他望向刚刚的声源处，却没有发现小娃娃的身影。
三人最终逃出了那片地狱。
他们是这场火灾中仅存的幸存者。
后来顾凌才得知，那场火是为了销毁实验品而燃起的，但那些恶魔万万没想到，他们会死在自己的手里。
善恶有报。
被教养院的奶奶收养过后，他们终于恢复了平静的生活。
能够吃到热乎的饭菜，和其他小孩一起上课，和红灯区的算命瞎子谈天说地。
不知不觉，几年过去了。
小星进入了研究所，他被选入了帝国军队。
因七岁那年的异常分化，导致他的身体体质远超与其他同龄alpha，最终在十七岁那年，他被分化成第四性别。
而这个秘密，就只有他们三人和院长奶奶知道。
成为上将的第一年，小楚也进入了帝国军队，他成为了帝国历史上唯一的oga上校。
一切都在向好的轨迹运转。
直到小星在研究所再次遇到当年幸存的实验人员，才得知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满足那些alpha贵族的一己私欲。
自此，红灯区出现了一位江洋大盗，当年所参与过实验的贵族皆一夜倾家荡产。
小楚将小星留在帝国监狱中照看，私下里，仍在暗自解决当年遗留的那些畜/牲，代号为罂粟。
等顾凌发现时，他们已经难以收手。
他选择了包庇。
成为帝国上将的第一年，顾凌再次回到了红灯区，这个他所成长的地方。
花束传情的浪漫传说在这里已经妇孺皆知。
这日他从教养院采了一捧小雏菊，粉色的丝带在空中飘动着，指向一个地方，像是在指引他向那处走去。
两面灰白色的墙间挤满了红灯区内最底层，最弱小的一类群体。
也是红灯区内的那些alpha狩猎的最佳地点。
“哎，那个漂亮小娃娃是不是要被麻子抓走了。”
“听说是送给翟少当玩具，那个翟家的小少爷。”
“呦，富贵人家啊，果然长得漂亮的oga就是和我们不一样。”
“漂亮是漂亮，但指不定被多少人玩过呢。”
“……”
顾凌正要路过的脚步微顿，正午的太阳洒落在他胸前的徽章上。
他摸出一张星币，悄无声息地塞给一个金发幼童，语气淡淡地问：“他们说的是谁。”
因为顾凌穿的是便装，且贫民窟消息闭塞，还没人知道这个新上任的上将。
小男孩只觉得这个男人生得比其他alpha都好看，愣愣地看着顾凌发呆，嘴里一五一十地全说了出来。
“他们说的是一个漂亮的oga哥哥，听说他爸死了，那个大哥哥是自小娇生惯养着的，他不会抢食，已经在贫民窟吃了三个月的酸饭了。”
小男孩语气夸张道：“我在贫民窟还没见过这么娇气的人，他几乎是边吃边吐，如果不是有几个红灯区的姐姐好心照应，怕是早就没了。”
“有酸饭吃就不错了，有些人饭都吃不上呢。”
面前的小男孩也不过五六岁的年纪，吃酸饭好像在他口中是件很平常的事情。
顾凌微微垂眸：“他现在在哪。”
小男孩指了一个方向。
一阵清凉的微风吹过，男人的声音夹杂在微风中，格外好听。
“帝国新上任了一位顾上将，他修改了oga法案，从此以后，oga将拥有最基本的人权和保护，孩子们会被教养院所收养，直到成年，成年人能够进入军队进行训练，性别不限。”
“你们不会再挨饿了。”
说完，顾凌走向男孩指着的那个方向。
金发男孩看着他的背影，仿佛看见了神明降落人间的救赎。
顾上将……
男孩的眼中渐渐填满了光，他激动地扯了扯旁边的伙伴：“哎，你听到没！我们也可以参加帝国军队了！”
“楚小星，你做什么白日梦呢，别吵我睡觉！”
楚小星闷闷地踹了他一脚：“哎呀，死了之后有的是时间睡！”
伙伴捂住耳朵：“你去烦那个瞎子吧，他最喜欢和人聊天了。”
楚小星终于安分坐下：“得了吧，我可不去，不就让他给我取个名吗？那老头已经拉着我讲了八百遍这名字的由来了。”
伙伴迷迷糊糊附和着：“嗯嗯，什么由来？”
“没仔细听，每次他一讲我就开始犯困。”楚小星望着顾凌离去的方向，喃喃道：“好像是关于三个天才oga的故事。”
……
灰白的墙角下，那个身处于话题中心的oga正看着地面上的蚂蚁搬家。
他已经听说了有个贵族要买下他。
好像是叫翟宿。
这个人……会不会是他呢。
过往的记忆只停留在实验室的那场大火中，更早之前的记忆仿佛被人刻意抹去了一般。
或是说，那根本就不是他的记忆。
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就连小蚂蚁走得磕磕绊绊。
忽然，一双干净的高脚皮靴停在他的面前。
少年慢慢仰起头，看向面前这个相貌冷峻却极其俊美的男人。
晴空万朗的白日空中仿佛有流星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