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喉结动了动, 声音沙哑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哥哥知道做错了事，我会尽量弥补, 但请你不要怕我，好吗？”
这声音冰冰凉的, 夹杂着淡淡的失落感。
那个一直站在高处的上将弯下腰，乞求世人眼中那位弱小者的原谅。
阮言不知他是为了车里的那件事情道歉，还是为了些别的事情道歉。
但其实他并不在意。
阮言双手握住顾凌的手腕，像只乖顺柔软的小动物，晃了晃男人的手, 温和的目光看着平静地看着他：“我陪你一起去。”
“什么？”
洗衣房里的光线要比其他房间好得多，自然光恰好照在顾凌的侧脸上, 柔化了这位上将冰冷的面部轮廓。
阮言甚至觉得自己对顾凌已经有某种滤镜。
他眼中的顾凌永远都是温柔的, 或者是说, 顾凌看着他的时候一直都是温柔的。
就像是寒冰包裹盛开的鲜花, 永久地封存其中，却只为他一人盛开。
有时阮言觉得顾凌并不像弹幕说得那般冷冰冰的，也许是因为他的偏爱和例外, 就好像他们真的是亲人一样。
“我是说, 你去哪里, 我都陪着你。”
……
因为刚刚阮言突如其来的一番话，惹得顾凌坐进悬浮车里都还未缓过神, 为阮言系的安全带都不小心系到了自己身上。
0612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翻找着自己的小书架, 觉得顾凌像极了某种类型文中害怕吃不到老婆的毛头小子。
嗯，这设定很香，很适合开船。
只是作为一个优秀的系统，他还是要温馨提醒一下玩家：【别忘了任务。】
【我知道，这只是计划里的一部分。】
要先让顾凌带他来到案件核心，才好方便潜伏在叶熠身边调查。
阮言看着后视镜中的顾凌，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这算是利用了他吗？
那他如果知道了……会不会很失望。
悬浮车渐渐升高准备起飞，眼前的景象瞬间变成一片虚影，模糊的高楼从车窗边划过。
阮言看着眼下的一片片高楼大厦，忽然一阵困意袭来，上下眼皮像是被黏住了一样，无论0612怎么叫他都睁不开眼。
不知过了多久，阮言才悠悠转醒。
眼前的天花板看上去有些熟悉，他迷迷糊糊中听到身旁传来的声音：“醒了吗？”
男人的声音温润柔和，像是三月和煦暖阳下拂过的春风，这声线实在很有辨识度。
阮言侧过头，看着身旁穿着黑色军装的男人，轻唤道：“叶上校。”
叶熠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他放下手中的书，眉眼弯弯道：“上将有些事情还需要处理，怕你一个人睡在这里会害怕，所以让我来陪陪你。”
不知怎得，看着叶熠嘴角的那抹亲切的微笑，他只觉得瘆得慌。
与其和嫌疑犯共处一室，他倒觉得自己一个人会更安全些。
“可上次我也是一个人睡的。”阮言睡醒的脸颊上带着一小块红晕，望向叶熠的眼底尽是迷茫。
说完，他瞬间清醒，心头的一股寒意盈然而生。
上次他可不是一个人睡的。
漂亮的小脸瞬间刷白，望向叶熠的眼神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警惕，而这小小的变化自然逃不过叶熠的眼睛。
“你早就知道了，对吗？”叶熠微卷的刘海下藏着一双桃花眼，看着人的时候总会给人一种很温柔的错觉。
阮言故作无辜地看着他，小手却抓紧了床单，“我应该知道什么？”
oga对于同类的信息素会产生莫名的安全感，像是出于本能对同类的信任，但阮言不安的情绪已经盖过了oga生理性的安全感。
他身旁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不，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叶熠就是罂栗。
【可我还是想不明白，叶熠为什么要给我留那张纸条，难道只是想让我目击那日的犯罪现场吗？】
0612思考许久后找到了最佳回答：【还有一种可能，或许你就是犯罪现场。】
系统不能透露太多信息，只能点到为止。
阮言的瞳孔微微张大，漂亮的黑色玻璃珠子里倒映着叶熠清瘦的身影。
这是一只撕掉绵羊皮的猛兽。
他撑起身子瑟缩到床角，颤声道：“你要做什么……”
“为什么怕我？”叶熠嘴角挑起一抹笑意，像是长着天使翅膀的魔鬼在向他伸出尖锐的利爪。
他挑起阮言的下巴，温声道：“抖什么？我可没想杀掉你。”
“原本是想的，可是那日你恰好没来，我又恰好找到了替死鬼。”叶熠的指尖撩起阮言眼前的碎发，“所以你不用死了，有人为你付出了代价。”
阮言攥紧的双手已经握出了湿汗，他回忆起叶熠在信中留下的那句话。
如果没见到你，有人为你付出代价。
原来是这个含义。
“哥哥已经怀疑凶手的身份是oga了。”阮言故作镇定道：“如果你去自首的话，警署也许会从轻发落。”
“自首？从轻发落？”
叶熠冷笑道：“这位杀人犯可是他们对家的上级军官，姓陆的那帮人怕不是做梦都会笑醒。”
说完，叶熠缓缓站起身，从腰间摘下银白色的手铐，捏起阮言挣扎的手腕，扣在手铐的一端。
阮言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被拷住的手腕：“你怎么敢……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哥哥最信任的就是我了。”叶熠晃了晃手中的铁链，左腿跪坐在床上，试图用铁链将不听话的小动物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