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两人将对话地点选在了后院。
许是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打扫, 两侧的花圃尽是一片黄褐色的落叶,轻轻一踏就碎成小块, 微风扬起, 碎掉的落叶无影无踪。
阮言找到唯一能够落脚的地方, 就是柳树下的那个秋千, 秋千足够坐下他们两个人,但是前提是……两人必须肩并着肩才能坐下。
阮言向秋千另一侧挪了挪,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这位百层大佬挤下去。
昨天见到陆时渊的时候, 他只顾着抱大腿, 完全忘记了这个架空世界的设定, 现在两人静静坐在后院里,阮言才开始好奇。
陆时渊会是什么信息素呢?
阮言晃晃小脚, 脑袋里浮现出许多陆时渊成为oga的样子,最终又都被男人身上灼热的alpha气息打的烟消云散。
“你的信息素好奇怪。”他疑惑问。
因为他感受到了alpha的信息素压制, 却没有闻到信息素的味道。
阮言身上穿着和顾凌同款的米白色缎面睡衣,裸/露的脚踝被风吹得有些发冷。
忽然,有阵暖风钻入他的衣角,包裹住冰凉的脚腕,阮言惊奇地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陆时渊瞥了他一眼,薄唇吐出淡淡的话:“S级信息素,暖阳。”
“暖阳?”阮言抓紧秋千的铁链,若有所思道:“也难怪顾凌会排斥你。”
陆时渊垂眸问:“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单从信息素的名字上来看,暖阳和冰川就是很不对付。”
而且是那种你有没我,有我没你的存在。
就好像是帝国军队和联盟警署的存在。
但大佬却完全没往这处想,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所以S级信息素有一个共同规律,暖阳和冰川,属于自然界的产物,它无声无息,无处不在,所以要比寻常的信息素更具有潜伏性和危险性。”
他低头细想片刻,余光瞥到阮言一脸迷茫的神情,就换了个话题:“这个我回去再研究一下,应该是个关键信息,我今天找你来是因为这个。”
柔和暖风擦过两人的发梢,陆时渊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张信纸,递给阮言,“这封信上的字迹和你收到的那封有什么不一样吗?”
阮言接过那张信纸,打开后就见上面画着一朵怒放的赤色罂栗花,这图案他再熟悉不过,正是自己收到的那封信上的落款。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
“字迹应该是没有问题,但这个落款有些不一样,我的那封信虽然落款也是罂栗花,但不是红色的,而是用碳素笔画出来的那种。”
阮言摸了一下睡衣口袋,想起那封信被他藏在了那件针织开衫的口袋里,一直没有拿出来。
而刘姨每周都会把他穿过的衣服放在洗衣筐,留到周一用洗衣机清洗。
好在今天是周日,那封信还有救。
阮言咬了下嘴唇,将信纸还给陆时渊,“等下我去洗衣房找到那封信,你可以拿回去比对一下。”
陆时渊不甚在意道:“不急,我已经找人盯着他了。”
“他?”阮言隐隐有了预感。
陆时渊直接道:“叶熠。”
其实答案已经很明确了,阮言也一直在想那封信的来源。
他记得上将办公室的那扇暗门,不只是顾凌一人可以打开。
那日顾凌说过,叶熠后半宿会来守夜。
也就是那天晚上除了顾凌,只有叶熠有机会进入房间,并且能够写下那封信,把纸条塞进他的枕头下方。
阮言不禁搓搓胳膊,忽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寒。
多么明显的嫌疑人啊,可他为什么在此之前从来没有怀疑过叶熠?
可现在为什么会忽然想到叶熠?阮言垂头细想。
也许是因为顾凌昨晚的那番话。
陆时渊淡淡的声音从他耳边飘过:“因为他是oga。”
“这个世界里的人们看待oga的第一印象就是弱小。”陆时渊顿了一下,指骨攥紧铁链,声音散在风里,“就像你一样,没有人会认为你是凶手。”
阮言张了张嘴,乖顺地垂下眼眸,嘴里未吐出的话被尽数咽了下去。
没有人会认为他是凶手,但是他杀过人。
陆时渊继续道:“叶熠从十九岁进入联邦军校,二十岁提前毕业并进入帝国军队,仅凭两年的时间就跑到了上校的位置,这可不是一位普通oga能做到的。”
此时偶然路过一阵清风,像是在偷听院中的两人讲话。
这种奇妙的感觉令阮言忍不住仰起头,贴在陆时渊耳边,像是在说悄悄话一般:“可是oga为什么一定是弱小的代名词?”
少年清亮的眸子不含一丝杂质,看着人的时候眼底波光粼粼闪着光亮。
陆时渊的喉结动了动,抬起手指,轻点在阮言的额间,一股热流着指骨瞬间烫红了白嫩的肌肤。
“唔!”阮言忙捂住额头,像只受惊的小猫般炸起了头顶的毛,警惕地盯着身旁的男人。
一阵热浪迎面扑来,他下意识地想站起身逃离这片地方,可脚腕却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掌死死抓住,任他怎样挣扎都无用。
“陆……陆时渊,你做了什么?”阮言的眼中已经含满了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眼尾微微发红,一副被欺负过的样子。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奇怪,有股热流止不住地要从身体中溢出。
阮言不禁用一只膝盖蹭了蹭另一只的大腿,手指探向那让他变得奇怪的来源。
他捉住了陆时渊的手指。
“我,我好奇怪……”阮言的眼前渐渐化为了虚影,大脑已经不受控制,迫切地想要将手中的东西放进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