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玻璃墙能够看到花园里的璀璨光海,每一朵玫瑰下都好像藏着一点微黄的光亮, 瑰丽绚烂的玫瑰铺满整片花园。
光海一直向远处伸展, 远到看不见尽头。
原来夜晚的古堡花园这么美。
“走吧,卡尔就在那里。”
唐纳德将他带到了通往花园的露天楼梯, 而男人说完那句话后,也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风声划过耳边, 阮言抿了抿唇,没有询问0612关于唐纳德的行踪。
他吐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阶。
旋转楼梯的台阶只有一片石板,两个台阶之间的缝隙较大,稍不注意就会从高高的楼梯上摔下来。
好在花海里的光亮足够照耀整个楼梯, 他才不至于因为看不清台阶而踩空。
这次没有艾德文领着自己下楼,阮言攥紧扶手, 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走了很久。
他顺着小路走到鹅卵石堆砌的小墙前, 踏过被踩得泥泞的玫瑰绕到墙后。
好在阮言这次穿的靴子足够包裹住半个小腿, 才没有被玫瑰的荆棘划伤。
绕过半人高的鹅卵石墙, 就是那张挂着白绸缎的吊床,白纱垂到地上,压着几片玫瑰花瓣。
借着明亮的光影, 阮言隐约看到床上边坐着一个人, 那人面前摆着一块板子, 手里拿着类似笔刷一样的东西,像是在画画。
阮言轻轻唤道:“卡尔。”
卡尔停下手中的动作, 不是被阮言打扰到才停笔的,而是阮言刚唤他的名字时, 同时画的最后一笔也完成了。
眼瞳在看向阮言的那刻变成了金色,正如白纱外的金黄烛火,承载着浪漫的金色海洋。
阮言挑起纱幔,走到一半的脚步突然停住。
他见到了转头望着他的卡尔,和卡尔面前刚刚完成的画作。
“卡尔,你……”阮言呆呆地张开嘴。
这画中的人不仅是长相,就连穿着都与今天的他一模一样!
卡尔的画作与布莱恩不同。
他画的是真正的阮言,而不是米迦勒。
卡尔轻轻挑眉,玩笑般说道:“就连布莱恩都画不出你的眼睛,我仅凭记忆就能画得惟妙惟肖,他要是知道了,估计要气得从画里钻出来揍我。”
语气还是熟悉的那个人,可不知怎的,阮言觉得今天的卡尔有些不一样。
阮言蹭蹭脚尖,嘀咕道:“画得很好,下次不准画了。”
“说什么呢?我没听到。”卡尔唇边掠过一抹浅淡的笑,他对阮言招手,“过来趴在我耳边说。”
“……”被你听到那还得了?
阮言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发现卡尔的穿着和往日有些不同。
白色的西装带着金色流苏的披肩,红宝石镶嵌在西装的胸口处,看似沉重的金链条挂在披肩的宽大衣袖上。
他踩着碎步走近卡尔,只见那宽大披肩的正面,卡尔的胸前,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太阳花。
“这……这是?”阮言惊讶地看着披肩,顺着太阳花看向卡尔的脸,“不重吗?”
他微微弯下腰,戳了戳那块镶嵌着双剑的太阳花。
“重啊,这些可是纯金的。”卡尔垂眸看了眼阮言指着的太阳花,面上尽是得意的笑,“小家伙眼光不错,这可是亚瑟王亲自授予的勋章。”
他抓着阮言的小手,指向另一边的勋章,“还有这块,是兰斯洛特骑士亲手为我戴上的。”
“他是我所见过最伟大的圆桌骑士。“
卡尔的眼神中带着敬佩和怀念,阮言仿佛穿梭千年,在他的眼里看到了繁荣强盛的亚瑟王帝国。
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骑士,骑着铁马在战场上高高扬起圣剑,身上厚重的盔甲与剑鞘擦过,反射出冰冷的银光,而与他并肩作战的就是那位着名的十二圆桌骑士之一,兰斯洛特。
“五十三块。”
“什么?”
阮言眸中闪着温和的光波,细声说:“你身上有五十三块勋章,如果兰斯洛特骑士还在,他一定会很欣慰的……”
一语未尽,阮言被卡尔抓住了手,那五根纤细骨感的手指暧昧地钻进了阮言的指缝中。
卡尔低头轻吻阮言的手背,嘴角带着淡淡笑意:“如果兰斯洛特骑士还在,他一定会问我有没有接受安娜尔公主的告白。”
大掌微微用力向后一扯,小美人就像没骨头似的扑倒在卡尔身上,他的鼻尖不小心撞到了卡尔胸前坚硬的勋章,泪水险些从眼眶里掉出来。
卡尔亲掉阮言眼角的泪水,“然后我会告诉他,安娜尔公主已经等了我四百年了,而我却残忍地爱上了别人。”
阮言被卡尔一个翻身压在身下,娇小的身躯几乎被埋进床垫里,像只任人宰割的小羔羊。
“小家伙,你还欠我一个奖励。”卡尔伏在他耳边低声道。
他的声音带着慵懒的沙哑,像是西方神话中蛊惑人心的塞壬海妖。
湿热的气息打在敏感的耳垂上,阮言连大腿根都在发颤,他茫然地看着卡尔:“你……你想要什么?”
“明知故问。”
卡尔低头吻在那盈润朱红的唇瓣上,轻得仿佛浅尝即止,舌尖撬开阮言的齿贝,他吮吸着更深处柔软清甜的汁水。
小美人泛着氤氲的双眼似乎要滴出水来,长长的睫羽上挂着泪珠。
他软着手臂在卡尔的肩上轻轻挠了一下,男人的身子一僵,周围散发的危险气息几乎要将他吞噬。
白纱被晚风吹散开来,阮言吃痛地呜咽一声,有齿尖叼住了他的唇瓣,血腥气充斥在两人的呼吸里,暧昧的气氛伴随着微弱哭泣声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