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画上的主人公正是年少时的queen,那个深爱着你的少年。”
阮言安静地听着艾德文讲诉着往事,待他回过神时,泪水已经打湿了面颊,就连心脏也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着,隐隐作痛。
明明是别人的故事,可是……可却是他的心在哭泣。
艾德文刚转过身就见到哭成泪人的阮言,吓得他太阳穴都跳起来了。
他抬手擦去阮言脸颊上的泪痕,急忙问:“又不关你的事,你哭什么?”
“不是我在哭。”阮言声音软软的,语气平稳,好像泪水真的不是从他眼睛里流出来的。
葱白的手指只有指尖有一点粉红,他指向布莱恩。
“是他。”
艾德文松下一口气,挑眉看向画里的人:“这就受不住了?可是故事还没讲完呢?”
他安抚地轻轻拍打阮言的后背,清冷的声音在长廊里回荡:“你为什么认为queen背叛了你?”
“不,这不能怪他!是那个畜/生玷污了他!玷污了那么纯洁善良的他!”
布莱恩微红的眸中写满了疯狂,他怒吼道:“他在哭,我从没见过他哭得那么伤心!”
“可就算这样,当我要杀死那个男人的时候,他竟然挡在那个男人身前!”
布莱恩不知是哭还是在笑:“多么可笑啊!我保护他,他却想要保护那个禽/兽!”
阮言惊讶地问:“所以是你杀死了Q?”
“我……我。”布莱恩痛苦地抱紧脑袋,蹲在树下,哽咽道:“是我杀了他,我的米迦勒。”
阮言与艾德文对视一眼,他连忙对0612说:【杀死Q的凶手是布莱恩。】
0612没有回答。
阮言疑惑地对艾德文摇摇头,后者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没关系,马上就要完成支线任务了,过了主线就拿不到积分了。”
支线任务?
阮言看向艾德文的后脑勺都多了几分敬意,所以艾德文不光是在讲故事,而是在帮他过任务。
大佬不愧是大佬,没有一件事情是多余的。
画中的布莱恩已然成了一个疯子,他的身上还穿着里奇的佣人制服,身上却没有半分里奇的样子。
艾德文也没理会布莱恩的发疯,依然自顾自地说:“其实侵犯queen的人不是神父,而是你。”
“也许你自己都没有意识了,你那时候已经成为了一个疯子,最后是神父举起了十字架,想要除掉你,而queen却挡在了你的面前。”
布莱恩双目猩红,死死瞪着艾德文,怒吼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我亲手杀了米迦勒还有那个禽兽!我不可能记错!”
“只要你把眼睛给我,我就能救活他了!”
布莱恩恨不得扑在阮言身上,发了疯地用拳头砸向身后的大树,树上小花被打落在地,铺上一片金黄色的花海。
“我就能救活他了……”
“如果神父真的死了,日记就不会写到这一页。”艾德文有些不耐烦了,“等你能出来了,就去Q浴室柜子上的第二格里找,日记本就在那里。”
艾德文将阮言挡得严严实实,“而且我劝你别打他的主意,就算那个演技拙劣的洋娃娃拥有了他的眼睛,也只是个劣质的玩偶。”
男人瘦高的身躯挡在阮言面前,那个毛茸茸的小脑袋还试图从男人身侧冒出,结果立刻就被摁了回去。
他气鼓鼓地戳了下男人的脊背,乖乖地站在男人身后偷瞥向那幅挂画。
布莱恩看着这一幕不知怎的,仿佛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玫瑰古堡。
那时的古堡还是教堂,而教堂中第一次出现杀人事件时,米迦勒也是这样站在他身边,躲在他的身后。
他记得当时他问米迦勒:“你害怕吗?”
米迦勒有一双像天使般纯净的双眸,那么干净的一双眼睛里,却填满了小丑的肮脏。
米迦勒亲昵地搂住他的胳膊说:“只和布莱恩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啦!”
一种名为眼泪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布莱恩望向画框外的两人,倏然一笑,释怀了。
他的眼睛渐渐恢复成黑瞳,嘴角仍是温和地笑:“真不愧是米迦勒选中的人,无论是外貌,性格,还是那漂亮眼睛,你都像极了他。”
阮言的睫毛上还挂着小珍珠,他从艾德文身后露出一个脑袋,不赞同地摇摇头:“我和米迦勒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他点着画中的布莱恩,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还有你做的那个妄想代替他的洋娃娃,我劝你最好毁掉它,米迦勒如果知道你找那家伙代替他,一定会很伤心的。”
布莱恩的脸上尽是落寞,苦笑道:“米迦勒已经死去了,他不会知道了。”
画中的阳光正如画外的阳光般灿烂,被风吹起的花瓣在树影斑驳中飞舞。
尽头是潺潺不息的河流,远处是一片看不清的白光。
阮言踩着小靴子,走到那幅画前,艾德文抓着他的手腕,像是个带孩子逛画展的家长,生怕自家孩子走丢了。
“这里。”阮言指着那片白光,认真道:“米迦勒就在这里。”
布莱恩望向那处光,眼底留有落寞,嗤笑道:“小东西,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天堂。”
布莱恩笑容微顿。
阮言眨着琉璃般光亮的眼睛,声音清脆好听:“我所在的世界里,有一本叫《圣经》的书,书中记载着一位名为米迦勒的天使就住在那里。”
“等你赎清身上的罪孽,你就能在那里找到他了。”
布莱恩的眼底渐渐升起希望的太阳,黑色瞳孔微张,不再如往日那般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