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2:【任务失败后有两种可能,一是死在游戏副本中,二是永远留在副本里。】
阮言吸了吸鼻子,一副要英勇赴死的模样:【别说了!我进!我进去还不行吗?】
温热的手掌附上门把手,缓慢下压,门被阮言轻轻推开。
他赤足走进房间,一股浓烈的花香被窗外的风吹进阮言记忆里。
这是唐纳德身上的味道。
昨晚唐纳德果然就在这个房间里。
窗户半开着,窗纱被卷入窗外,随风飘荡,“吱呀”一声,身后的门被风关上了。
阮言很快就反应到这个房间很不对劲。
除了窗外透过花园里的光,这房间几乎处于黑暗之中,就算是阴雨天,房间也不至于这般阴暗。
他软着腿,艰难迈出第一步。
“啊!”阮言泪水辗转在眼眶当中,他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像是一根刺。
阮言弯下腰,伸出手在柔软的地毯上胡乱摸索着,终于在0612的指引下找到了“罪魁祸首”。
是一朵玫瑰花。
不,也许不只是一朵。
他伸出手,继续向前摸索着。
指尖触到柔软冰冷的东西,他动作一顿,双手覆在那未知的“物件”上,仔细感受着它的轮廓。
有两个凸起的弧度,向下是坚硬的骨头,然后是柔软的触感。
就像是……人的眼睛,鼻子还有嘴唇。
一股子血腥味已经盖过了玫瑰花香。
刚刚阮言还以为是自己的血沾到玫瑰上留下的血腥味。
但这种程度的腥味,更像是泡在血水里的玫瑰。
他咽下口水,颤颤巍巍地站起身问:【0612,这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吗?】
0612没有回答。
此时无声胜有声。
阮言脑袋里立刻冒出一个字:跑!
满是荆刺划痕的脚掌踩过花丛,他踉跄着逃到门边,摸了几下也没有摸到把手,反倒是手下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光滑,平整,在窗外仅有的微弱月光下,还有些微微反光。
就像是镜子一样。
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徐徐的脚步声。
“咚咚咚。”
阮言被敲门声吓到,猛地那声源的位置弹开,死咬唇瓣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小夫人。”
里奇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国王命我给您送了件新衣服,还请您出来试穿一下。”
阮言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
“请您开门。”
门外的人语气从容,似是并未因他这个顽劣的行为而生气。
阮言缓慢抬起发软的手臂,还未来得及摸到把手,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阮言被迫与里奇对视。
长廊里的天花板上挂着吊灯,暖黄色的灯光洒落在男人的发丝上,里奇身着黑色燕尾服,站在他面前。
看见阮言的那一刻眸光微亮,清秀的面容有一瞬间变得略显狰狞,又变回自然,对阮言露出标准式微笑。
阮言不敢去瞧里奇的脸,支支吾吾道:“我……我走错房间了,抱歉。”
里奇柔和的眸光落在他身上,阮言偷瞥了一眼,忙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这两个房间太像了,连门都做得一模一样。”
里奇嘴角似是挂着笑意,点头附和他:“是我的问题,忘了告诉小夫人住在哪个房间。”
阮言的小眼睛转了转,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对,就是你的问题。
“那。”头顶的灯光忽暗,里奇接着问道,“那你看到了什么吗?”
这是一道送命题。
“屋子里太黑了,我什么都没看到。”阮言揉揉眼睛,声音小小的,像是在撒娇,“里奇,我好昨晚没睡好,想回房间睡会觉,衣服可以晚些再试吗?”
“当然可以,小夫人。”
里奇将手中的礼盒递给他,目光在他身后的房门停留一秒,对阮言微微俯身,一只手背到身后,另一只手掌贴近心脏的位置。
他在向阮言行礼,是和卡尔一样礼仪。
阮言愣愣地接过礼盒,望着里奇离开的背影,仍还有些恍惚,直到里奇消失在视线中,才随即松了口气。
他……应该是信了吧?
阮言推开自己的房门,不敢再回头去看那个诡异的房间。
他前脚刚踏进房间,后脚有人用手撑住马上要被关上的门。
阮言条件反射地转过身,看到身后的人,差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怎么麻烦一个接着一个地来?
阮言扯了扯嘴角,实在是笑不出来:“卡尔……不,骑士先生。”
卡尔穿的还是早上那件松垮的睡衣,他推开门,慵懒地倚在门边,甚至还打了个哈气。
骑士先生也不说话,就这样像狐貍般眯眼看着阮言。
阮言紧紧贴着身后的门,语气不算太好:“您有事找我吗?”
“嗯,国王大人让我来看看,你这个小家伙有没有乖乖换上新衣服。”
这明显就是他胡诌的话。
阮言嘟嘟嘴,小声嘀咕道:“你胡说,唐纳德才不会。”
卡尔笑的时候像只狐貍精:“你刚刚做得对,无论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对任何人说,尤其是king身边的人。”
阮言正要说些什么,卡尔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的唇:“包括他本人。”
阮言眨眨眼:“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
卡尔的指尖划过阮言眼下的乌青:“古堡里太无聊了,我可舍不得你这么有趣的小家伙死掉。”
死掉?!
阮言顺下的呆毛又炸起来了,汗水浸湿了鬓角的发丝,黏在耳边,他颤声道:“我……我不想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