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波开门见山道:“歌德先生,你昨晚差点弄死我,今天该给我一个交代了。”
歌德抬眸看了苍白如纸的兰波,耸耸肩,“你差点就弄死诺瓦利斯和威廉·格林了,都到了这个地步,你居然还嫌不够!”
见青年没有松口,他气馁地摇着脑袋,自言自语道:“真贪心啊,不过也怪我,居然认为你很好对付。”
“大人都好无耻啊!”果果歪了歪头,他觉得大家在装傻充愣这件事上,一致相同。
歌德点点头,“这么说一点也没错!为表歉意,等会儿我们就去见费奥多尔吧!”
他挑了一下眉,顺口说道:“一路上,还可以探讨一下,怎么弄死莎士比亚。”
兰波皱眉,说道:“我没兴趣和莎士比亚对着干。”
歌德不以为然地说道:“就我们单独聊聊,他又听不到,怕什么。”
果果低头看了眼垂在腰间的浅色长发,很是无语道:“柏林,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歌德放下咖啡杯,深以为然地说道:“如果可以,我也想换个地方生活,你们觉得哪里适合移居?”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来人真是席勒,他手里拿着托盘,边走边说道:“该吃药了。”
歌德冷嗤一声,自我嘲讽道:“等我死那天,我的尸检结果一定是死于化学药剂。”
席勒向坐在一旁的一大一小礼貌不失疏离地点头,他从昨晚开始就笑不出来了。
而兰波和果果看着拿咖啡当水,拿药片当饭吃的男人,心里顿时升起不小的无力感,鬼知道对方是不是在装病。
歌德却一副生无可恋地表情,和他们抱怨:“活着真是辛苦啊!”
和一丝不苟的莎士比亚相比,容色惨淡的德国男人有种很平静的疯感,保不准什么时候会给你来个大惊吓。
兰波对正在回味人生百般滋味的歌德,正色说道:“虽然英、法、德,近千年来牢牢占据欧洲经济的主导权,但有一半是靠着互相扶持、互相制约的手段,杜绝了其他国家崛起的可能……”
歌德靠在沙发椅垫,微微眯了眯眼睛。
青年问出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如果世界只剩下一个德国,就算能实现和平统一,这种情况又能维持多久。”
这份传统延续到现在,并不是哪一个念及旧情,而是三个国家清楚蚁多咬死象的道理。
既然做不到统领整个欧洲,那么干脆就放弃独大的想法,慢慢消耗掉所有地球能量,看谁熬到最后。
第273章
歌德听罢,嘴角牵起一抹云淡风轻的浅笑,从容不迫地说道:“这世上不存在永远的胜利者,也不存在绝对的失败者。”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一定的代价,就算是像你和我这样的超越者,也不会有任何例外。”他端起咖啡杯抿了口,面上浮现满足的神情,漫不经心地补充所有。
颇有说教的风范,但没有实际意义。
——即使明知布拉姆已经暴露在英、法两个国家面前,还依然当作无事发生一样,心安理得地喝咖啡。
兰波留意着中年男人的表情变化,不再追问下去,“歌德先生,既然如此说了,那不如先考虑一下当下需要付出的代价。”
他不着痕迹地将一点亚空间,融入脚下的实木地板里,随时做好应对的准备。
“这个问题,我也在思考当中。”歌德略感兴趣地扬起下巴,线条流畅的下颌角越发突出,“除了费奥多尔,你们还想要点什么?”
兰波平静地询问下去:“我想要费奥多尔的性命,歌德先生能给吗?”
歌德笑了笑,拒绝他的要求,“费奥多尔是德国抓的,没道理交给法国处置,希望你能不要越俎代庖。”
说着,他环顾一圈古典优雅的家居环境,直觉告诉他有危险,这绝对不是错觉。
兰波谨慎收敛自己异能力的输出,他直接问道:“歌德先生,打算怎么处置呢?”
“我打算关他一辈子。”歌德转过头看向窗外,“直到,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为止。”
蓝天白云,枝叶摇曳,绿荫掩映下藏着不为人知的美丽。
再远一些,歌德就看不清楚了,但他能想象到一些擦肩而过的人或喜或忧的瞬间。
兰波摇摇头,“恐怕不会如你所愿,我的意思是联合国不会同意你的想法。”
像是威胁,又像是好意提醒,就看听者怎么理解了。
歌德面上的情绪悄然消失,眼神木然地盯着窗外的风景,态度冷硬地说道:“那我挑个时间把费奥多尔处决掉吧。”
他像是一只被所有人遗忘在时光角落里的古董手表,锈迹腐蚀的指针,仍然在跳转,即使很慢,很慢。
“不如就今天吧!”兰波提议,神色自若地说道:“也算给受害者的一个交代。”
恰逢此时,窗外一只飞鸟停住窗台上,红色的鸟喙啄着丰满的羽毛,胸前的白绒羽毛像一朵炸开的棉花。
阳光下的它,一举一动温暖人心。
歌德眉眼渐渐舒缓,脸上重新绽放笑容,语气中多了几分真诚的希望,“下辈子,我希望能做一只自由自在的海鸥,想飞多远就飞多远,不去在意任何人的眼光。”
他脸上细纹明显又加深了许多,稀疏的眼睫彻底掀开,并不在乎外人如何窥探他此时的心理活动。
兰波认为歌德演的成分居多,这样的冷落,恰恰能反应对方的情绪变化。
他在思考自己该不该配合演戏,演下去真有点烂透了的节奏,不演下去对方还不知道要神游天外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