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得不聊聊果果上辈子的二三事了,可惜关乎世界本质,关乎每个人对自我的认知,这并不是能说的事情。
——没人能接受自己的人生和生活一辈子的世界,只不过是别人灵感一闪创造出来,拿去供人阅读的故事。
果果揉了揉太阳穴,“我不知道,或许我身上还有什么秘密吧。”
杜尔拉汗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真是个不幸的开端,真是个错误的相遇。”
她垂下眼睫,冰寒刺骨地说道:“我还有个办法,杀了那些本不该活下来的人,在事态进一步之前扼杀掉发酵的可能。”
果果轻飘飘地拒绝了,“这个太烂了,人是互相影响的,我可看不出哪些人是应该去死的。”
“更重要的是,如果我杀错了人,将本该活下去的人抹杀了,那因果又怎么算。”言外之意就是,他不想杀人。
魏尔伦心头一跳,如果说出这样的话的人是死神,那么可行性还是很高的。
但果果说的话很有道理,一下打消了他脑海里蓦然升起的念头。
因果关系十分复杂。
呼啸山林的风声渐渐加重,而几人之间的气氛也逐渐冷凝,他们不是同一个层面的生命个体。
不死者即使有怜悯之心,也不会明白人间的疾苦,杜尔拉汗是不朽的妖精,但也是边缘的观众。
何况,她本身没有逆天改命的能力,就算有,她也不会去用力量扰乱世界秩序。
黄昏的光照在他们身上像极了圣光,浅色长发在余晖下熠熠生辉,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暖意,却又真切地感受到森林的阴寒潮湿。
距离杜尔拉汗很远的一棵树,粗壮的树枝上站着一名拿望远镜的冷峻青年,他身边还有一名哆哆嗦嗦、抱着树干、谨慎观望的苍白青年。
洛夫克拉夫特若有所感,放下食盒,抬眸看向树林深处,他身边那匹只顾着吃的黑马放缓了咀嚼的速度。
肉眼可见,黑马身上光滑细腻的肌肉线条变得更加凝实饱满,它似乎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洛夫克拉夫特站起身,拍了拍马背,声音低沉地告诉它,“安静,那是卡莉斯塔的人类同伴,他们不会过来的,大概是有点不放心了。”
在夜晚来临之际,杜尔拉汗牵着她的黑马变幻出本来面目。
她一身黑色铠甲,脖子以上阵阵黑烟笼罩,一手拿着黑色巨大镰刀,一手抱着虚虚地睁着眼睛的漂亮脑袋。
化身无头骑士的杜尔拉完全看不出之前纤细少女的模样,神秘而又危险,身上散发凛冽的死亡气息。
她没有多说什么,潇洒地骑上无头的骏马,消失在几人视野中。
一阵怪异的声响突兀地在阴森的森林之中游荡,藏匿在附近的二人,打了个哆嗦,他们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谁也没有贸然开口,直到细微的踩踏声音越来越近……
果果和魏尔伦站在点燃的篝火堆旁边,他们联系上兰波,听到的却是刀锋破空声。
出事了,但问题不大,战斗的动静很小。
洛夫克拉夫特眯着眼睛,看向杜尔拉汗消失的方向,“是杜尔拉汗,她想要带走兰波,不过完全打不过呢。”
果果和魏尔伦的身影已经飘了出去。
第217章
踢踢跶跶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逐渐清晰起来。
滞留在树上的二人同时还感觉到树的摇晃,颤动感随着时间越发强烈。
来人虽然没有现身,但她制造的动静无声给出答案。
无头骑士——杜尔拉汗。
在骤然亮起的灯光中,两位结伴同行的青年给了彼此一个眼神。
前者十分淡定,后者有些苦涩。
暗红色的流光空间悄然出现,迅速分割现实与虚幻之间的界限。
黑暗中,兰波拿起强光手电筒对准树下,射出的光柱照在森然黑暗的无头骑士身上。
王尔德愕然地盯着下方,看着那踩着树干飞速靠近的模糊身影,不自觉地“啊”了声。
神采飞扬的无头黑马在粗大的树干上如履平地,行动起来不亚于平地奔跑。
骑在它马背上的无头骑士身形十分平稳,单手抱着美丽动人的头颅,似有若无的眼神锁定在身处高处,却临危不惧的人类身上。
杜尔拉汗单手举起过于那柄夸张、沉重、尖锐的镰刀,她挥下了一刀,黑色的刀锋破空而来,斩向他们脚下立足之地。
亚空间以绝对稳定的空间结构防御住杜尔拉汗稍微蓄势的刀锋,历尽沧桑的树侥幸逃过一劫。
兰波饶有趣味地观察着一妖精、一马整齐断开的颈部,如同随风飘散的烟柱。
黑色烟雾是从身体里渗出来的物质,看起来是非常凝实,不管如何移动始终保持着最初的密度,神秘得连光也无法穿透。
这种诡异的现象,和杜尔拉汗那身暗黑造型的骑士铠甲结合起来,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而这一幕实在惊骇到了王尔德,他瞪圆了眼睛,双手紧紧抱着树干,高声呐喊道:“上帝啊!我们哪里得罪她了?”
杜尔拉汗没有攻击魏尔伦和果果,转头却毫无缘由地把刀尖对准了相隔甚远的他们,这个情况王尔德真的没想到。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幸运值是不是划破底线了。
兰波喃喃自语道:“这就是正义的骑士吗?”
【彩画集】欺骗死神,奴役尸骸,放在几世纪前,他的行为举止称得上亵渎了神明,被绑在十字架上处以死刑都是正常的。
青年将悄然接通的电话挂断,专心面对毫无杀意的无头骑士,“如果杜尔拉汗真的想要我们的命,她应该在我们睡着之后动手,刀锋直接落在我们的脖颈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