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为实质的浓烈杀意让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夏目贵志汗毛倒竖,打了个寒颤,不得不说这实在是太毛骨悚然了,真难搞!
而少年这一抖,他发丝间露出一点白色,像是纸片边角,但很快就又隐藏起来了。
果果眨了眨眼睛,“什么?”
魏尔伦瞬间收敛杀气,他以为自己这样让果果感到不适了,便问:“果果,怎么了?”
斑和笹舟一时之间也不敢妄动了,他们是妖怪,可这种情况下别说威胁了,就连逃跑都心有余而力不足。夏目又是人类,脆弱的。人类。
夏目贵志真的头痛,他硬着头皮转过身来,刚想说点什么,就被果果打断了开口,“少年,你头发里有东西。”
“什么,难道被妖怪诅咒了?”笹舟被这话吓得大惊失色,上手去触碰,“夏目,你别动,我找一下!”
夏目贵志脸色更白了,有些不确信道:“不可能吧?”
笹舟很快就在少年的头发里抓住一张挣扎的纸人,反手扔向地面,“夏目,你招惹除妖师了!”
小小纸人飞快遁走,可它哪里跑得过果果一记纽扣飞镖,“噗呲”一声,纸人悠悠飘落下来。
这一手很亮眼,而斑看得更清楚,从袖子扯下来的纽扣速度快到划破空气了,如果他用的不是纽扣而是其他材质,那么威力想必更加惊人。
——人类可做不到这一步啊!
兰波眼里闪过幽深的光芒,他走上前去捡起中间破洞的纸人,回过身,询问道:“你得罪谁了吗?”
他向着亲友走去,上面的字迹有点像名取周一的风格。
夏目贵志摇头,“兰波先生,能给我看一下吗?”
他总共就认识那么几个除妖师,谁吃饱了撑着没事做会跟踪自己啊?
斑神色淡定道:“这个人肯定在不远处,你们去找一下不就知道了。”
他心里有所猜测,不是的场静司,就是名取周一,这两个人挺没素质的。
而他心里已经开始幸灾乐祸了,敢监视夏目贵志,那就一起倒霉吧!
魏尔伦接过兰波手中符纸,仔细看了看,说:“兰波,你觉得名取听到了吗?”
兰波抬眸,“那他就死定了。”
果果回忆他们所有对话,然后说:“我去找一下,他跑不了的,威胁一下让他别胡说出去。”
夏目贵志瞪大眼睛,艰难吞咽着难以消化的信息,他不顾笹舟和斑的劝阻,上前弱弱地问道:“你们……要杀了那个人啊!”
兰波安抚道:“没有,开玩笑的。”
他攥紧了手中纸人,一脸温和的表情,转头和魏尔伦说:“西南边有动静。”
夏目贵志急忙拦住他们,“他是我朋友,你们别伤害他!”
果果拉住魏尔伦,看着面前固执不肯罢休的少年,他说了句:“你朋友可真特别,是不是叫名取周一。”
夏目贵志点点头,“他是好人。”
斑吐槽说:“朋友有难冷眼旁观的好人。”
笹舟也觉得斑说得有道理,“哪有好人会跟踪别人的。”
夏目贵志瞪了眼说闲话的两只妖怪,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就是不看他。
果果和魏尔伦说:“他们起内讧了。”
兰波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拿出来接通了电话,“名取周一,你是自己过来,还是我找上门去。”
电话那头的男人哭笑不得道:“我不是故意的,夏目也不知情,你别迁怒他了。”
他又说:“我会保守秘密的,真的。”
兰波笑了,“现在就过来,否则明天你就做好逃亡之旅的准备。”
“路上,在爬山,稍等一下。”一阵忙音挂断。
笹舟按照斑的提醒直接上去拉着夏目贵志躲得远远的了,她现在是真知道这三个不好惹了,人类妖怪通吃,太邪恶了!
魏尔伦抱起果果,贴着他的脸,抱怨道:“怎么办,一下子这么多人了,看着就烦。”
心跳声沉稳有力,他永远都不会听腻了的律动,但这并不够让此刻的心情平静下来。
果果乖乖地窝在魏尔伦怀里,下巴搭在他肩上,蹭了蹭脸,“小事一桩,兰波摆不平,我们就抹平一切烦恼。”
画面温馨,如果魏尔伦露出本来面目想必很唯美。
兰波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浅笑,“临时有朋友来叙旧,真是不合时宜……在日本防不胜防啊!”
他拍下符纸的照片后,徒手揉碎成粉末撒在地上,温和地扫了眼愣在一边的少年。
边缘的夏目贵志、斑、笹舟见他似笑非笑的面孔,心里抖了一下,他们完全猜不出他到底想干吗了。
魏尔伦眸中满是溺爱的水光,凝视着那天真美好的笑颜,心情也好转不少。
他扫了眼在亚空间中的妖怪,道:“你之前说的堕神是什么意思。”
心里闪过无数逼问的方式,但在果果的面前,只能打消那些阴沉的念头。
斑死活不说,目光说不出的复杂。
夏目贵志安抚了笹舟,也问道:“猫咪老师,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堕神,是失去信仰者的神吗?还是与变成妖的神明?……你能告诉我吗?”
斑看了眼三人,着重看了那孩子一眼,叹气道:“还是不知道的好,反正都是命。”
这话说的更让人糊涂了,夏目贵志从中听出了悲哀的意味。
兰波说:“你告诉我,我就不追究你无礼的行为了,说到做到。”
看着无知无觉的金发孩子,斑想了好一会儿,在笹舟催促声中,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堕神,指背离职责、忤逆天命、受天地万物所诅咒、永堕轮回且无法解脱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