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说?的什么话,那宫廷如牢笼、如沼泽,一旦陷入便终身不得解脱,我如何会?想进去?”
“当真么?”
“当真!”
“如此,便好。”
少年暗松一口气?,又问:“顾不言可有想到应对?之法?”
“他还未与我说?,只是让我拖延时间。”
少年“哦”了一声。
片刻后道了句:“若顾不言想不出法子,他便没脸在这京城待下去了,整个顾家也都没脸了。”
说?完他扶着她躺下:“小姐既然装病,便要装得像一些,明日?起我便给小姐多熬几副汤药,小姐到时只管偷偷倒了便是。”
她点?头应了声“好”。
“顾不言那边若有消息了,小姐也要记得告诉我。”
她又应了声“好”。
次日?,他们没等来顾不言的消息。
却?等来了顾不言本人,以及冯氏。
冯氏带来了许多吃的用的。
秋玉差人搬了好几趟,才?将车里的物件儿悉数搬进世安苑。
金毋意一头雾水,不知这母子俩究竟是何意。
却?也乖乖地行了礼,并与冯氏相谈甚欢。
冯氏慈眉善目,指着那些礼盒:“这些布料、首饰皆是城中时兴的样式,我也不知你喜欢哪样,便多买了一些,你莫要嫌弃才?好。”
又指着旁边几个食盒:“这些皆是城中有名的糕点?,我早早差人去排队,才?如愿买了回?来,你到时也尝尝味。”
金毋意心头感激:“老夫人有心了,小女无以为报。”
“都是一家人,何须见外?。”
冯氏笑了笑,拉着她一道坐下:“我今日?特意过来,便是为了你与子仁之间的事。”
她怔了怔:“小女与大人之间的……何事?”
冯氏脸上的笑意盛了几分:“自然是嫁娶之事,子仁与我说?了,愿娶你为妻。”
继而又强调一次,“是妻,不是妾。”
金毋意胸口一紧,转头看向立于?一旁的顾不言。
顾不言却?扭头,避开了她的视线。
她心下惶惶,寻思着顾不言莫不是在做戏?
毕竟以他的孝顺,老夫人若要来此说?点?什么,他定也无力阻止。
既然是做戏,她自然也要好好配合。
她故作羞怯地垂首:“小女何德何能,得到老夫人这般垂怜。”
“这并非是我的垂怜,这可是子仁自个的意愿。”
冯氏说?着也看向顾不言:“子仁,你且说?说?,是不是自个的意愿?”
顾不言这才?抱拳回?应:“母亲说?的没错,这确实是我自己的意愿。”他说?着抬眸看她,目光深邃而坚定:“我想娶你为妻。”
这几个字如符咒,连空气?也瞬间沉静下来。
金毋意顿住,有些懵。
恍然觉得他说?的是真心话。
又恍然觉得他是在做戏。
定然是无奈之举吧?
定然是为了哄老夫人开心吧?
金毋意再?次垂首:“贫妾但凭大人安排。”
冯氏眉开眼笑:“如此,甚好,甚好。”
说?着又将她几番打量,越看越喜欢:“孩子啊,你虽没了父母,但我顾家给你的仪程聘礼一样也不会?少,届时,你便如寻常女儿那般从世安苑出嫁,子仁定会?风风光光接你进顾府。”
金毋意听得心头一暖。
哪怕明知是在做戏,却?莫名有些感动?。
她姓许,却?长在金家。
十多年,她既没见过许家人,亦未在金家得到多少关爱。
但眼前这个八杆子打不着的老太太,却?莫名给了她一种类似于?“家”的安定感、踏实感。
她起身行了个大礼:“往后,小女定尽心尽力服侍老夫人。”
顾不言见此也朝她瞥了两眼。
恍然觉得她说?的是真心话。
又恍然觉得她是在做戏。
以她的刁钻狡猾,定然是在做戏吧?
想到此,他悄然收回?了目光。
冯氏连连点?头:“有此佳媳,吾心甚慰啊。”
三人一团和气?地在世安苑用了午膳,又一道用了茶点?。
直至过了未时,冯氏才?起身回?府。
顾不言将冯氏拉到一边:“孩儿还有事想与毋意商议,要不,母亲先回?府?”
冯氏点?了点?头:“这就对?了,订亲在即,万事切莫一意孤行,要多问问金姑娘的主?意。”
“孩儿谨遵母亲的旨意。”
冯氏欣慰地舒了口气?。
随后与金毋意道别,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前厅里只剩了她和他。
斜阳正盛,染黄了门口的那片空地。
微风拂过,吹得门帘上的穗子窸窣作响。
混合着屋外?海棠树上的蝉鸣声,犹如一曲夏日?乐歌。
屋内的她与他,却?是半晌无言。
自她的身世被揭穿,两人相处时便免不了尴尬与疏离。
有时甚至还带着些陌生。
顾不言收起冯氏在时的笑颜,板着脸沉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