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灵通。”
“为母也是?担心你,故尔让秋玉时常留意?外头动静。”
“让母亲费心了。”
他?又出言宽慰:“不?过,朝中之?事本就?诡谲难料,被分?权也是?常事。”
“皇上该不?会……对你生了嫌隙吧?”
“圣心难测,生出嫌隙也正常。”
冯氏放下?手中针线,盯着跃动的烛火怔怔发愣。
片刻后仍幽幽一叹:“若是?朝廷的活儿?难做,你干脆辞官别做了,大不?了赋闲在家,平平安安地娶妻生子。”
“好,我都听?母亲的。”
他?又笑了笑:“只是?现下?还未到辞官的地步。”
“成,我也不?逼你,你心里有数就?好。”
冯氏拿起针线继续纳鞋底,随口问:“近段金姑娘可还好,我都许久没见过她了。”
他?一顿,立即回?:“挺好的,母亲无须挂心。”
“你公务上的事我自是?插不?了言,但你与金姑娘的事,是?不?是?要抓紧一些了?”
他?信口搪塞:“改日我问问她的意?思。”
“那你别拖,早点问。”
他?点头应了声“好”。
母子俩又闲聊了一会儿?,随后他?送冯氏回?屋歇息。
夜如一口大锅压下?来,压得他?连呼吸都觉沉重。
他?提腿去?了祠堂。
在父亲牌位前燃上一柱香,久跪不?起。
檀香萦绕,令静谧的夜晚多了几许祥和。
他?的思绪却千回?百转。
父亲的牌位,不?仅仅只是?父亲的牌位。
而他?,也不?仅仅只是?他?。
背后有太多性命、太多冤屈、太多鲜血。
要与舍、去?与留,是?选择,亦是?关卡。
一字之?别,却是?南辕北辙。
他?想要的答案,好似也只有他自己能给自己。
直至过了二更,他才起身出了祠堂。
简单洗漱后本想上榻歇息,可是?睡不?着。
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耳边总回?响着江潮的话,“金姑娘生病了”、“已昏迷整整两日”、“皇上是?不?是?看?上金姑娘了”。
他?兀地从床上坐起来,静默片刻后起身下?榻。
随后换上一身夜行衣,推门而出,纵身消失在夜幕中。
世安苑里。
金毋意?刚服下?了汤药,并由蒋依依服侍着躺了下?去?。
蒋依依不?无气恼:“妹妹都病成这样了也不?告知我一声,若不?是?我今日走?这一趟,怕是?要一直被蒙在鼓里,平日里听?你姐姐长姐姐短地喊,关键时刻还不?是?把我当外人。”
金毋意?虚弱地笑了笑:“我都病成这样了,姐姐还与我置气?”
蒋依依又心头不?忍,斜了她一眼?:“反正你之?前那些事儿?我也没兴趣过问,但就?一点,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要护好。”
“我知道了,谢谢姐姐。”
蒋依依转身从木柜里拿出一床薄被:“今日我就?不?走?了,在这儿?守着你。”
梦时正端着一盆热水进屋,闻言忙放下?热水,接过薄被:“这就?不?劳烦蒋姑娘了,还是?由我来守着小姐吧。”
他?对这将依依终是?存有防范之?心。
蒋依依不?依不?饶,“你是?男子,妹妹是?女子,若她想去?恭房,你能扶?”
少年一哽,羞红了脸。
幸好有烛火掩映,才不?至于太过难掩。
他?想到了顾不?言陪他?去?恭房时的情景。
也想到了小姐拒绝他?守夜时的情景。
都是?因为羞怯吧?都是?因为尴尬吧?
蒋依依“扑哧”一笑。
“瞧你,三句话就?脸红,哪能照顾好你们小姐?”说着再次抢过薄被,甩手放在床榻另一头:“还是?由我来守吧。”
金毋意?无奈摇头:“我无须你们守夜,有人守在这儿?,反倒扰我清静。”
说着又吩咐少年:“梦时,你去?给姐姐安顿一间?屋子歇下?。”
梦时立即应声:“是?,我这就?去?安顿。”
说完上前抱起床上薄被,提脚出屋。
蒋依依无奈:“你当真不?用人陪?”
“当真不?用人陪。”
“也罢,就?依你。”
蒋依依说完用热水绞了个帕子,给金毋意?细细地擦了身,又叮嘱了一番,这才转身出了屋子。
屋中静下?来。
烛火昏黄,让那静谧又深邃了几分?。
金毋意?怔怔盯着床顶的承尘。
病中这几日,但凡是?醒着,她便盯着那承尘发呆。
承尘上隐隐透出几处污渍,那污渍的形状有时像父亲金明?赫的脸。
有时像月亮村四周巍峨的山脉。
有时像娘亲染疫后枯瘦的身影。
有时还像顾不?言那把气势凌厉的绣春刀。
她还记得绣春刀抵在脖颈时,那刀刃上刺目的寒光。
还记得顾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