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
顾不言的语气意味深长:“本座刚刚已经?介绍过。”
他又问,“你们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顾不言也从椅子上起身,逼近他,倨傲地看着他:“本座想知?道?,庚午年?秋日,一个叫金明赫的人为何要找你?以及,朝廷为何要逼你?”
“金明赫?”李敬忠似对这名字有些陌生。
“没?错,就是前不久被满门抄斩的金伯爷。”
一听是“金伯爷”,李敬忠眸色微缓,似又想起了什么。
他滚了滚喉头,思量片刻,“若是我说了,你们便会放过我和我的家人?”
顾不言面色不变,“这是自然。”
“好,我说。”李敬忠松了口。
顾不言见他松口,便退身坐回?席位。
李敬忠也后退一步,重新坐了回?去。
屋中?诸人皆齐刷刷盯着他,静等他开口。
此?时沈二娘端来了茶水,给各人一一奉上。
待她奉完茶,李敬忠朝她道?了声“你先?出去”。
沈二娘目露关切,却也听话地出了屋,并随手关上屋门。
屋中?静下来,光线也暗了几重。
李敬忠吐出一口浊气,这才沉声开口:“顾大人想知?晓的这两桩事,其?实就是一桩事。”
顾不言反问:“何出此?言?”
“朝廷逼迫我,及金伯爷找我,皆是因?为我曾向碧逻城的神机军送出过一封信。”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顾不言再次从席位上起身,沉沉盯着李敬忠,“你送的信?”
他握住腰间刀柄,“嗖”的一声抽刃,对准他:“竟是你送的信?”
他费尽心机,苦寻多年?,想要查明事情真相。
没?成想,今日无巧不成书?,他竟意外遇到当年?的送信人。
那封信,致神机军投降。
致十万顾家军埋骨沙场,致十万家庭骨肉离散。
致顾家成为众矢之的,致他幼年?丧父。
他如?何不怒、如?何不恨?
刀刃闪出嗜血寒光,令炎炎夏日也透出森森冷意。
李敬忠黝黑的脸上闪过一缕慌乱:“顾大人刚说过的,会放过我及我的家人。”
金毋意也急忙唤了声“大人”。
他自然不会冲动到杀了李敬忠。
他不过是胸间情绪翻涌,需要一个释放的出口。
他仍将刀刃对准李敬忠,“信中?是何内容?”
李敬忠答:“我没?看,并不知?信中?内容。”
“谁让你送的信?”
“许将军。”
“哪个许将军?”
“当时的羽林军统领许定坤。”
顾不言神色微敛:“许定坤?”
许定坤身经?百战勇猛无敌,曾是先?帝爷亲封的昭武将军。
战事稍息后,他又被先?帝爷封为羽林军统领,负责宫中?防卫。
在先?帝朝时,许定坤可谓是身负皇恩风头一时无两。
只是先?帝驾崩新帝登基后不久,许定坤突然以谋逆罪被斩首。
声名显赫的昭武将军,一时变得声名狼藉。
“他为何让你送这封信?”
“他没?说理由。”
“你为何要给他送?”
李敬忠答得理直气壮:“许将军曾在沙场救过我性命,我自然愿意为他肝脑涂地。”
“肝脑涂地?”
顾不言冷哼一声:“别忘了,他可是谋逆的叛臣。”
李敬忠咬着牙关,说得一字一顿:“许将军是不会谋逆的。”
二人对峙片刻。
随后顾不言压下情绪,收起刀刃。
他转身在屋内踱了两步:“朝廷因?为你送信之事而逼迫你?”
“没?错,我本在羽林卫中?任职,送完那封后便被贬到老家姑苏城,哪怕到了姑苏城,那帮人仍不放过我,屡屡行?刺,无奈之下,我只能辞了官身躲到这山沟里种地,如?此?,才过了几年?安生日子。”
顾不言半晌无言。
行?刺李敬忠之人,定然就是支使?他送信之人。
或许也是许定坤背后之人。
当年?许定坤被斩,当真是因?为谋逆?
所以当年?的神机军会成为如?今叛乱的四方军?
事情似渐渐有一些眉目,却又似乎越来越杂乱。
他又问:“金伯爷找你也是因?为那封信的事?”
“没?错。”
“他当时说了什么?”
“他质问我为何要送出那封信。”
李敬忠顿了顿,“他说……那封信害死了不少人。”
“还有呢?”
“他看上去心绪不佳,还与我一道?饮了几盏酒。”
一听“一道?饮酒”,顾不言又问:“你们那时认识多久了?”
李敬忠答得干脆:“不认识,此?前和此?后再未见过。”
“那你是否认识上官祁?”
“不认识。”
“可知?晓蓝色杜鹃花?”
李敬忠不明就理,摇头。
屋内沉静了片刻。
顾不言一时疑惑,金明赫当时找李敬忠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