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蓦地止步,轻唤了两?声“金毋意”,但房内无人?应答。
他寻思着她?或许正在午憩,便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在屋内不过坐了片刻,他再次起身去敲金毋意的房门,敲了好一会儿?也无人?应答。
他干脆一脚踹开房门,抬眸看去,房内空空如也。
顾不言转身往外走,大唤一声“江潮”。
江潮闻讯赶来:“大人?,何事吩咐?”
他沉声问:“可有见到?金毋意?”
江潮略一回想,指向甲板的方?向:“属下一会儿?前还见到?金姑娘在那儿?散步呢。”
他面色冷峻:“但现下不见人?了。”
江潮也一惊:“属下现在便去每个船仓找。”说完急忙去搜船。
船分两?层,上层乃宴饮娱乐之?地,下层用作住宿起居。
江潮上上下下跑了一圈,压根儿?没瞧见金毋意的影子。
他心知事大,急忙去回禀:“大人?,没寻见金姑娘。”
顾不言正立于船舷处那团湿痕前,英挺的脸绷得比石头还硬,拳头紧握,握得指节泛出一层白光。
他哑声吩咐:“将船上所有水手唤来,下湖去搜。”
说完自己也纵身一跃,落入湖水中。
“大人?……”
江潮面露担忧,却也顾不得其他,急忙唤来水手下湖。
湖水冰凉,犹如刀刃裹身。
他似一尾仓皇的鱼,在水中游弋寻找,直至力竭也一无所获。
水手们也在水下搜寻一圈,同样一无所获。
顾不言从水里上来时,面色苍白,浑身湿透,水珠沿着发丝、衣衫哗哗下落,在甲板上留下一道道湿痕。
他提步往船内走,步履迟缓而?沉重,整个人?犹如失了魂魄。
一切发生?得太快,令人?猝不及防。
他心里空落落的,恍如置身于一场梦境里。
金毋意怎么会失踪呢?
她?那么刁钻、狡滑,他都不能将她?奈何,谁又能将她?奈何呢?
想到?这,他胸口?蓦地涌过一阵绞痛。
痛得他喘不上气来,连身子也跟着晃了一下。
此时梦时也闻讯赶来。
午后阳光里,少年大汗淋淋,全身骨骼铮铮作响。
他大声质问:“小姐到?底去哪儿?了?”
顾不言没理他,继续往前走。
少年飞身一跃,试图揪住他的肩。
不防江潮突然蹿出,接下他的招式。
两?人?匆匆过了几招,随后少年退身一闪,一掌将江潮推开,大唤一声:“顾不言。”
顾不言止步,回眸看他:“你若再无理取闹,休怪本座无情?。”
“我无理取闹?”少年满面气恼,“若非你一意孤行要带小姐远行,小姐何至于会失踪?”
他冷声问:“你以为在京城就安全?”
少年咬牙切齿:“那你现在护住小姐了吗?”
顾不言的语气寒凉如冰,“本座自会将她?寻回。”
随后又吩咐江潮:“将船上所有船娘叫到?甲板上来。”
他可清楚地记得消失在甲板拐角的那抹绯色裙裾。
而?只有船上的船娘才?会穿那样颜色的襦裙。
不过一盏茶功夫,船娘悉数来到?甲板。
一共有十名?,皆负责船上客人?的饮食起居。
顾不言朝她?们扫一眼,“你们之?中,有谁在今日午时见过金姑娘?”
船娘们面面相觑,皆摇头否认。
顾不言面色阴沉,语气狠戾了几分:“若敢蓄意隐瞒者,本座必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船娘们瑟缩着,仍是纷纷摇头。
顾不言吩咐江潮:“将所有船娘午时的去向登记在案,每人?口?供都须得有在场证明。”
江潮应“是”,随后开始一一登记。
一番记录下来,唯有一名?叫杏儿?的船娘无法自证。
杏儿?辩解,“大人?,奴婢今日身子疲乏,才?独自在仓内小憩了一会儿?,但奴婢敢向老天爷发誓,奴婢今日真没见过金姑娘。”
顾不言觑了眼她?的裙摆,又觑了眼其余船娘的裙摆,沉声吩咐:“就是她?了,押下去。”
江潮垂首应“是”,继而?挥手让两?名?侍卫上前押人?。
杏儿?大喊冤枉,“大人?,奴婢真没见过金姑娘,奴婢与金姑娘的失踪无关啦……”
但那喊声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顾不言回仓换了身干爽衣裳,随即去往偏厅。
杏儿?便被?押在偏厅里。
她?一见顾不言出现,便跪地辩解:“大人?,奴婢真的冤枉啊,奴婢与金姑娘无怨无仇,何故要致使她?失踪呀,还请大人?明查。”
顾不言冷哼一声:“船娘忙于船中琐事,衣裙上皆染有污渍,你这身衣裳倒是干净如新。”
杏儿?怔了怔,嗫嚅答:“奴……奴婢之?前那身衣裳染污太多,故尔小憩后特意换了一身。”
“你难道不是为了掩盖身上的水渍?”
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