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在脑海中闪过一瞬,随即又被他按住,先看看有栖川音的打算再说。
要不,还是直接考虑帮着毁尸灭迹?
有栖川音莫名地看了一眼,神色严肃的禅院甚尔,总觉得对方在想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例如下一秒他就会暴起杀人,需要禅院甚尔帮着毁尸灭迹之类的。
他一贯是个和平主义者,哪里会随便地杀人呢?再说现在这个社会,哪里能打打杀杀。
有栖川音露出一丝笑容,随即他直接展开了一抹深色的帐。盘星教是崇拜天元,那么他索性让这些家伙好好体验一下,什么才是真正该崇拜的。
就在帐缓缓落下之后,原本还高枕无忧的教主像是被揪住尾巴的猫猛地跳起,神色震惊地左右察看。
有栖川音挑眉,没有想到眼前这家伙近还有成为咒术师的资质。他没有理会惊恐的教主,直接召唤出大批的蔓珠莎华,也就是彼岸花。
巨大的冥界之门浮在半空之中,彼岸花像是被从门口倾斜而下,一瞬间便铺满了整个厅堂。
有栖川音手中结印白皙的指尖,稳稳地相对:“孽骨黄泉,彼岸花开。”
这句话的话落。盘星教的信徒们忽然觉得眼前一阵香气弥漫,随即他们便看到大朵艳红色的彼岸花,在自己的周围绽放。
教众们先是一阵慌张,不自觉地想要向教主靠拢,然而此时的他们根本无法行动,只能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脸惊恐地盯着,不知从何处出现的彼岸花。
然而还不等这些人惶恐,彼岸花浅浅地舒展,如同发丝的花蕊,开始颤动,一种是檀似麝的香气,在整个房间迅速地弥漫。
这些教徒们不自觉地闭上眼睛,深深地陷入了幻想之中。
“这是幻境?”禅院甚尔抬起头,遥望天上那巨大而巍峨的冥界之门,他这一会儿忽然对于自己妻子所说的话,有了一些认知。
他偷偷地对着彼岸花捅了两刀,发现彼岸花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变化,顶着有栖川音似笑非笑的眼神,他若无其事地,将天逆侔塞到丑宝的嘴里。
妻子复活之后一直说她是被神所选中的,禅院甚尔虽然感激有栖川音,但却从来没有把对方当做神过。
在他看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有栖川音拥有着特殊的术式,能够复活他人,虽然不可思议,但多多少少是能够解释的。
可是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不是能够使用咒术来解释的。咒术界根本就没有这种术式。
有栖川音有些玩味地扫了一眼面前的禅院甚尔,这家伙隐藏得很深,根本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他手中的结印继续变换,最初的开始,他们会陷入蔓珠莎华所编织的美梦之中,那么现在就该是盛极必衰。
随着有栖川音手印的变化,这些人的表情开始不那么美好。
佛家自古以来便有八苦,眼前的这些人自然一个都逃不脱。随着花香变得更加的浓郁,这些人的精神状况明显开始变化。
有开怀大笑,倒地直蹬四腿的,有匍匐在地,顿足捶胸的。有神色漠然,面容凄哀者。
人生八苦,形形色色,眼前的教众将八苦表现得淋漓尽致。
禅院甚尔不自觉地有些头皮发麻。
“这些人还能醒来吗?”禅院甚尔这会儿觉得事情有些严重起来,如果这些人都是普通人,那么尚且好说,一切还有回转的余地。
可是现在很明显,这些人首先就不是普通人,其次,如此大范围的力量笼罩,会不会对他们造成永久性的伤害?
禅院甚尔苦着脸,他有些吃不准了。
有栖川音侧头看向对方,第1次觉得原来禅院甚尔还是挺有趣的:“你不用担心,我手上有分寸,并不会对他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是的,彼岸花根本就不会攻击他们的灵魂,彼岸花的力量是让他们能够回顾自身所执念的事情。
也是因此,期望掌权者可见自己掌权之时,期望爱情者可见自己的爱人投怀送抱,期望财气之人,可以看见自己挥霍多金。
只要有求不得,在彼岸花这都可以求所得,可使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彼岸花既可以让你万事所得,却也会转眼令你千般尽失。
“彼岸花的力量便是助人看破虚念,天下之事,所有一切都舍不得一个执,如果他们能挣脱幻境,那么便有能力,登上更高的境界。”
禅院甚尔挑眉,他看着有栖川音,似乎想让对方继续说下去,现在他说的是看破虚念,那么如果看不破呢?
有栖川音像是早就料到对方的想法,轻声地回答道:“看不破就会永坠其中。”
冥界从来不是慈善堂,标榜着绝对公平的冥界,从最开始也就是最无情的。
无论你白首垂髫,也无论你姿容出色又或是貌比无盐,更不要说千金巨富,豪门贵胄,在冥界都只是最为尘埃的芸芸众生。
“所以如果他们没有办法走出来就会一直这个样子?”禅院甚尔指了指眼前混乱的现场。
有栖川音扫视着周围,他垂眸思索轻轻地敲了下掌心:“你说得对,不能够让他们就这样浪费粮食。”
说完这句话,有栖川音转换一个手印,屋中的彼岸花开始左右地摇曳,一点点如同萤火虫般的星光,从彼岸花心中被释放出来,不约而同地各自寻找到合适的人选,直接没入对方的额头。
随着这些荧光没入额头,原本喧闹不已的厅堂,瞬间安静下来。
有栖川音满意地点了点头,侧头看向禅院甚尔:“好了,这样他们就不会扰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