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看起来快意恩仇,潇洒快活的日子,对于自幼求学,熟读兵书典籍,胸有大志想要报效朝廷的宋江来说,甚至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空有一身本领,却整日只能与这些江湖流寇为伍,这使得宋江长久以来,一直都是郁郁不得志,也是打心眼里厌恶这些占山为王的日子。
但是,他表面上还要装作一副好头领好大哥的形象,与自己手下的那些,杀人不眨眼的草莽兄弟们,整日里演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渐渐的,这种表里不一的日子过的久了,这也就造成了宋江矛盾的性格,甚至是有些癫狂的状态。
而现在不管如何,宋江总算是得到了朝廷的任命,虽然只是个杂号将军,哪怕只是个弹丸小城的城主县丞,但是自己最起码已经一步迈进了庙堂之内,宋江也算是完成了他自幼的理想和抱负,光耀了他兖州宋家的门楣。
哪怕他一个人实现的理想,是通过包括石秀在内的几万梁山军兄弟,用鲜活的,活生生的生命堆出来的理想。
宋江不后悔,也不能后悔,只要能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多大的代价自己都能承受。
就算是自己,从兖州带来云州的十几万梁山军兄弟,如今剩下不足原本的一半,哪怕那些跟随自己多年,如同亲生兄长一般恭敬着自己的兄弟们,一个个因为对自己的信任,而从容赴死,宋江也没有过,哪怕一瞬间一丝一毫的动摇。
对他而言,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对宋江而言,这就是现实,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成王拜相者的身下,哪一个不是尸山血海,又有哪一个成大事者,有一丝一毫的仁慈之心。
所以宋江现在,看着面前,代表皇朝官员权力的印信,看着窗明几净的官军城守府大营,还有外面巡逻站岗的那些,身着官军甲胄的军士。
宋江的心中,再一次坚定的告诉自己,你没错,这一切,都是必要的牺牲。
“兄长,这许大人已奉旨,起全云州之兵力,讨伐高句丽,但是,却为何独独对兄长没有任何指派,就连那负伤的傅天德都有任命,为何独独不用兄长,这是何道理。”
宋清也不敲门,急匆匆的走进来,打断了宋江和朱武的谈话。
“放肆,没见我在跟军师商议大事么,慌慌张张,大吼大叫的成何体统。”
宋江放下手中的信件,象征性的呵斥了一声宋清。
“见过军师。”
宋清眼见自己的大哥心气不顺,自己也不想触这个霉头,只能乖乖的给站在一旁的朱武请安。
“少将军不必多礼。”
朱武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哎,军师,也不怪舍弟,就连宋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许大人举兵讨伐高句丽,为何将我梁山军高高挂起,弃而不用啊。”
宋江转念,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何尝又不是宋江的心结。
他自从被册封到这个小城,也是日夜操练兵马,保养兵器,就等着能够再起战事,自己凭借麾下的梁山军再立战功,提升官职,尽量早些脱离云州控制,最好是能直接前往京都为官。
但是,现在眼前就有一个争立战功的机会,许少杰却对自己和麾下的梁山军,弃而不用,这让一直摩拳擦掌,等待机会的宋江,犹如生吞了一只蛤蟆一样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