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大监。”
瑾宣看着恭敬执礼瑾仙，倒是这几天来都没有跟他说上过话。他轻轻开口说了一句。
“没想到你在天启城里也能感受到城外的情景。”
瑾仙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他说的是他去城外把慕容初夏抱回来的那一天。他面色依旧恭敬，只是却从不曾卑微。他温和的笑了一声：“天启城大是大。但我一手教出来的人用的剑气用的剑意我又怎么会感受不出来呢？”
“还有我送给她那把风雪剑。大监不用剑，这才不知道一个剑客跟他的剑之间会有多熟。”
瑾宣转身抬步离开：“剑客属于江湖。你到底是五大监。”
瑾仙沉默不语，只是轻轻抬了抬头。晨光正好。
他不是剑客了吗？
不，他从来都是剑客的。哪怕是现在剑客的剑都已经断了。
他轻轻笑了一声，在朝他是掌香监，在野他是风雪剑。而对于他自己，他是瑾仙和沈静舟。
一天之内，关于如今的永安王，当年的那个叱咤天启的六皇子重回天启的消息，传遍了整座城池。当然，就算不用传，大家也能看到。
因为那浩浩荡荡去迎接他的虎贲郎已经告诉了所有人他依然还是这天启的那个小王爷。
而在萧瑟大摇大摆的直冲钦天监去待了半天之后。然后他就像四年前的每一天一样，骑着马踏遍了整座城池，惊起漫地涟漪。
仿佛他还是当年的六皇子萧瑟，什么都没有变一样。
他骑马行过了永安王府，那是座新设的府邸，恢弘气派，比起白王府和赤王府都要精美很多。然而大门紧闭着，只有几只小麻雀落在了门口的台阶上，显得有些凄凉。
“永安王？”萧瑟轻嗤了一下，“安你娘啊！”
他轻甩马鞭，头也不回地从王府的门前行过。
其他人自然不能再像他这样肆无忌惮地在天启城里纵马，一千三百虎贲郎也回营了。而叶若依也和司空千落、萧瑟作别，回了将军府。
而萧瑟也带着无心、雷无桀、司空千落、唐莲几个人回了他的雪落山庄。
真正的雪落山庄。
至于皇帝要见他。进宫？呵～，谁管呢？
兰月侯孤马进城来。一路听了满耳朵的见闻听说，叹了口气，懒得再管这些，甩了甩头，策马回皇宫了。
真正的雪落山庄
天启城中，
是夜，
赤王府灯火通明。除了取到了宣妃娘娘的一滴血可以作为蛊引之外，灯火通明的另一个原因，却是这里迎来了一位贵客。
苏暮雨抱着他那柄油纸伞站在庭院之中脸色阴沉至极，看着对面一身重伤虚弱的苏昌河站在连廊之下。
“跟我走？”苏暮雨问道。
苏昌河脸色苍白，抬手握拳掩在唇边轻轻咳了两声，一身气息虚弱至极：“这次是失策了。但不必。我另有安排。”
“这些事你既然看不惯，便不要掺和了。当初在劫杀白王的时候，不是说就要退出了吗？没想到你还是来了天启？”
苏暮雨脸上难得压抑着怒火：“你想做什么我不管。可是你把自己搞的重伤还待在夜鸦这种人面前。你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苏昌河语气冰冷：“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来做。你若不愿再管这些，离了天启。慕容初夏告诉过你白鹤淮还没死吧？她在南决，你离开去南决找她。”
苏暮雨诡异的沉默了片刻。转身走了出去。
“他是个好种子，夜鸦先生说，他能成为绝佳的作品。”萧羽见苏暮雨走了才走出来。这个代号为“执伞鬼”的杀手当年位列四大魔头，对他一直很恭敬，却从来不会多说一句话。
“不要试图打他的主意。”
“不仅是他，暗河三位家主的主意都不能打，暗河的每位家主在各自的家族中地位和威望都极高。甚至，我们做的事情也不能让苏暮雨知道，那些棋子在用完以后，需要死。”
苏昌河望向萧羽。
可是苏昌河不知道，苏暮雨之所以退出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慕容初夏提前让他知道那些棋子的存在啊。
苏暮雨……已经知道了。
萧羽点头：“虽然很可惜，但已经和夜鸦先生说过了。”
苏昌河幽幽抬起眸子，接着说道：“当然……你们也绝对不要打我的主意。”
“这个自然。”萧羽一笑，“毕竟刚刚那位苏先生来这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警告我们不要趁先生重伤而动什么歪主意。我们如何敢？虽然我觉得先生本身上乐意的。而且夜鸦先生也说了，药人之术可以治的好你身上的伤。”
苏昌河撇了撇嘴！
“可别了。我也信不过那家伙啊！”
两人进屋，苏昌河看着萧羽存了一屋子的山水画，感觉眼睛有点疼：“我说你当真喜欢那位慕容初夏？”
“太锋芒毕露的女子，我觉得你可驾驭不住。”
萧羽冷笑两声，轻轻抚着手边的一幅画卷：“棋局已开，谁知道呢？”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知道喜欢不喜欢的问题。
还是说的是驾驭不住的问题。
另一边，在去到萧瑟说的那个天启城的雪落山庄之后。雷无桀一下子冲到了最前面目瞪口呆。
他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雪……雪落山庄？”
这当然不是他和萧瑟第一次见面的那座雪落山庄，这处雪落山庄的一块门板，估计就能抵上那半座客栈。只是门口的牌匾上却清清楚楚地写着这四个大大的字。
“门前观雪落，门后看镜湖。我有一座山庄，叫雪落，极尽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