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忽然怒斥一声:“够了!”
萧羽还想继续说,却被明德帝强行压了下去。明德帝一脸怒气,甩袖便走。
不行,明德帝有预感,感觉自己不能再继续听下去了。
尤其是慕容初夏喜欢的那个人决不能被萧羽说出来。
这就是赤裸裸的阳谋,可是明德帝却不由得不多想。尤其是在明德帝隐隐猜到心知肚明的情况下。
萧羽看着明德帝离去的背影,满眼不服的站起身来。
可是那一双眼睛中却满是笑意。
对,就是这样。
若是慕容初夏喜欢的是萧楚河,萧羽还真没办法。哪怕慕容初夏写过逆文,他也相信明德帝一定会成全这两个人的。可是谁让慕容初夏偏偏喜欢的是瑾仙呢?
五大监之一,掌香大监,瑾仙公公。
一个太监,哪怕是这世上最有权势的一个太监,那也是阉人,怎么跟父皇的亲生儿子,一位皇子争?没人提出来还好,但一但提出来便是致命的。
单是相提并论,在一位皇帝心里就是大逆不道。这可是绝杀!只是真可惜,后面那两句竟然没机会说出来。
不过,他不说出来,父皇也不会猜不到的。那么父皇会怎么想呢?是对他最亲近的人下手?还是红颜祸水?
慕容初夏和白王萧崇拿着他精心设好的局做赌过招,用他的棋盘拆他的局。那在事后,他回敬了萧崇一味【入夜】,自然也得回敬慕容初夏这个一手主导的人一局杀机才是。
等到爆发的时候,这两个人一定很惊喜。
不过萧羽细细想着明德帝刚刚的态度,不免有些若有所思。
明德帝竟然在保慕容初夏!虽然说不清是在保掌香监瑾仙公公,还是单纯在保慕容初夏。
但看来,至少是慕容初夏一早就在父皇这里留了后手?不过,她到底有什么筹码呢?
……
明德帝眉头皱着,被气的喘着气大步走向马车,他险些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沉声叫道:“月离,你也上车。我有事同你说。”
“皇兄又有什么麻烦事要交给我干了?”兰月侯苦笑了一下。
“不算麻烦事。”明德帝沉着脸,摆了摆手,“上来便知。”
兰月侯无奈,只能跟着进了马车。
马车内点着熏香,有着一股安宁祥和的感觉,明德帝走进马车后就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尽量的压了压火气,尽力不去想萧羽的话背后的意思,也不着急说话。默默缓着自己的思绪。
“皇兄,我们现在是要回宫了吗?”兰月侯问道。
“不,去钦天监,见国师。”
明德帝闭了闭眼,缓缓答道。
“国师?”兰月侯愣了一下,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换了一个话题,“皇兄刚说有事情要和我说?”
“是。”明德帝依旧闭着眼睛,双手拢在袖中,吸了吸鼻子,闻了那一口檀香后缓缓道,“你应该听说楚河的武功已经恢复了吧?”
兰月侯笑了一下:“是。”
明德帝沉着脸色缓缓舒了一口气:“当年慕容初夏那个小丫头做的事情都是孤默许的。她是为孤做事。”接着,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神色有些飘渺。
“而且这些年,她去了江湖,先是在青州一路帮衬着楚河,五年间,有她陪着楚河,孤也宽心不少。之前,听到楚河依旧保留了些许早先意气风发的模样,孤还很是欣慰。后面她也更是为了楚河恢复武功竭尽了心力。”
“那丫头,一片赤忱心肠,为情为义,为国为法,孤都看在眼里。”
“所以孤宽她容她,愿意为她打算。甚是孤还对沈容澈说过,‘孤一直想让你家丫头给孤做个儿媳。不过,也要看她心思。’这样的话。”
可是,她不能挑起堂堂一个皇子跟一个太监相争这样的丑闻!!!
虽然明德帝心知肚明她本身没有丝毫过错。这个时候也在竭力说服自己。但是这件事一提出来,就是慕容初夏的原罪。
兰月侯虽然不知道萧羽跟明德帝说了什么,但在旁边听这话还是不由得呼吸一滞,整个人头皮发麻。
明德帝心里竟然对于这样一个自己人起疑了?
他在说服自己。
可是兰月侯指尖冰凉,呼吸都不知道该用怎样的频率。怀疑一但生起,哪怕说服便也只是暂时!
这小侄子,还真是好样的。
大凶
“你替孤跑一趟吧。”等到兰月侯从那种浑身冰凉的状况中回过神儿来,就听到明德帝已经说到这里了。他立马定了定心,听着明德帝继续说道:“孤虽然很注重那个小丫头。但是有些事情不得不早作准备。她若是一直在外面的话变数太多。也该早些回天启来,了结一些事情了。”
明德帝说出此话的时候,语气不再是先前那般的满是君主之气,反而有些颓唐。
兰月侯捏了捏指尖,低声应道:“是。”
明德帝缓缓叹了一口气:“还有楚河。他……你此去应该能见到他们是在一起的。如果见到了楚河,能劝的尽量替孤劝一劝。还有雷将军和李守护使的那个孩子。这三个,不管是只见到雷无桀还是另外那两个人也是如孤所愿,都替孤说一句。”
“孤有愧。”
“臣弟明白了。”
兰月侯起身便欲离开,明德帝却再度开口唤住了他:“月离……”
兰月侯回头看着明德帝,却见明德帝张了张口却到底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去吧。”明德帝重新闭上了眼睛,手轻轻一挥。
“是。”兰月侯一步踏出马车,一跃跨上了自己那匹跟着马车缓行着的良驹,一身金衣在日光下份外耀眼。可是要做的事情,却让兰月侯下意识的感觉到一份凉意。他摸了摸腰间的那柄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