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曾经的慕容初夏是礼部尚书家的小姐。”
“你知道琅琊王谋逆案吗?我跟慕容初夏第一次真正结缘,其实便是因为五年前震惊天下的琅琊王谋逆之案。”
一人一步一步缓缓走着难得说着些很是久远的往事,一人提着枪静静听着。
苍山之上不知藏了几段情,各人心事谁自失落,谁自欢乐?其实也说不清。
上关花繁开,下关风犹胜,花香随着长风弥漫了整座城池。明明都是轻功卓绝的两个人,几个呼吸就能下到城池走完这山路,偏偏一步一步的从傍晚天暗走到了月上中天。
苍山草庐旁,
李寒衣跟着一身紫衣道袍的赵玉真并肩而立在山坡上,夜色未央,清风凉凉。两个人对着少年的心事心知肚明。
“你就在这里结庐而居?也不跟他们接触?”
“吵吵闹闹的,不适合我练剑。”
“也好也好。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你可以在这里看山气变化,夕阳西下,飞鸟相还。”赵玉真颇有些絮絮叨叨的开口。
明明这苍山景色跟他那青城山都是山上风景,甚至青城山还能被称作仙山,满山草木鸟兽,仙鹤游鱼,他却在这里细细品味,似是到了人间仙境一般大赞特赞。
“你下山来是不是算到了我遇到了不可解之劫?”李寒衣忽然转身开口。
赵玉真微微一怔。
只见李寒衣看着他开口道:“虽然见面不多。但是我大概知道如果不是我遇到什么事了,你不会下山的。”
风拂过她的鬓发,她轻轻开口:“我们大概能有多少时间?”
赵玉真沉默了片刻,确是真的笑了。
“劫还未至,一切尚有变数。小仙女,我不会让你死的。”
赵玉真望着远山,山脉明灭在阴影之中,起起伏伏,像是沉睡着的巨兽一般。又仿佛在积蓄着力量,欲一下子从看不清的黑暗中跳出来择人而噬。
“一成一败,谓之一劫,自此天地已前,则有无量劫矣。这不会是你的劫!是我的劫。”
不用他治,我治
“劫,可有破解之法?”
赵玉真轻轻一笑:“有。用手中之剑破劫而出。”
李寒衣抬手紧握住了自己的铁马冰河,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至极:“好。那就让我跟你一起,我们合力破劫而出。”
“好。”
赵玉真应了一声,随意抬眼望向那天机,天机浑沌早已不显。他也不在意。
夜有些深了,月色却更加皎洁明亮。
忽然,赵玉真微微垂首,羞涩而儒雅。
“小仙女,等我给你做一件世上独一无二的嫁衣,你做我的娘子可好?”
似是没想到他忽然说到了这个,李寒衣微微一愣,脸上有些红。
再看向了赵玉真,李寒衣的眼神里早就不复锐利,而尽是一片温柔之色。
十余年的等待,仿佛只是剎那,弹指芳华。
她轻轻开口:“那你打算在什么时候娶我啊?”
赵玉真一笑,好似还是那个桃花纷飞之下的少年,他答道:“听说雪月城一年一度的百花会极美。不如我们就在三日之后成亲吧?”
李寒衣也没说别的,只是说道:“那你的嫁衣来得及做好吗?”
“放心。来得及。”赵玉真伸出手来,轻唤一声,“桃花。”
鲜红色的桃木剑自他脚下而起,载着他飞向了山坡下,他仰头望着上方的人儿,向李寒衣邀请到:“小仙女,愿意跟我乘月出游一番吗?”
李寒衣轻轻一跃,从苍山这边跳了下去。
是真的跳了下去,没有用一点点的轻功,因为她想要赵玉真接住她。
赵玉真一笑,脚下轻轻一点,紫袍飘舞,在清寒澄澈的月色中御剑飞起,接住了一跃而下的李寒衣,将她稳稳地带到了脚下的这把桃木剑上。
不知何出飘起的茶花围着他们轻轻飞扬着,二人御剑而行,一眼望过去,好似天上而来的神仙一般。
“城外有一处桃花林,尚有桃花未落。可以一赏。”
“小仙女,我带你去。”
……
幽幽冷月多无声,世间凡事几变化?
寂静的小院子里,那个身着绿衫的清瘦女子坐在秋千上惊讶抬头。
“我师父来了?”
慕容初夏懒懒靠在柱子上,手指在乌色的陶埙上轻点着,她望着天边的那一轮有了几分圆意的月亮,音色清冷。
“对。国师齐天尘,他曾经跟人有过约定。我把道剑仙弄下山了,他要么已经到了雪月城要么便是正在来的路上。想请你帮个忙,求你师父帮忙治一个人的伤。”
治一个人的伤?
叶若依顿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一愣。
她有些试探的问道:“治谁的伤?”
慕容初夏看着她悠悠浅笑:“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她一舒袖,转身衣衫轻轻荡开,浅杏色绸缎缎面的衣裙上流转显露出玉兰的花样,浅浅淡淡,却又莫名华贵清雅。她两步重新坐到了身后的琴凳上。
既然叶若依往秋千上坐了,那这琴凳她就不客气了。
“他来雪月城也有几个月了,你们就一面也没见过?”慕容初夏挺好奇。
叶若依微微低了头,神色不明。
“没有。我平时身子不好也不出门。前些日子入城的那人,我知道是他。而他不愿意来见故人,便不相见吧。听说他现在叫萧瑟?”
慕容初夏点了点头:“萧瑟。”
“好生萧瑟的名字啊!他到底都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