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笑着翻了翻这些文书信件,却也……笑不出来了。
良久,明德帝合上文书信件,一脸郑重的抬起头,目光定定看向了沈容澈。
“爱卿啊!孤把你调到户部怎么样?”
“户部尚书李若重李大人为官尚算尽责,陛下,可是想微臣去查那位官员?”沈容澈正色询问。
“户部不能乱。孤想让你帮忙盯着户部。你年轻的时候六部都待过,不知道户部侍郎一职可能胜任?”明德帝沉声询问。
沈容澈沉吟了一下:“上手了便也不难。微臣领旨。”他倒是难得的笑了一句:“臣这也算是升迁了!”
代都察院副都御史是从三品,这么些年了,他也转正成了正三品。至于户部侍郎也算是正三品。此番虽说是平调。但是从督察院到户部,在默认看来却也是升迁的。
明德帝打趣一句:“放心。待事了孤自会让你会都察院的。都察院都督一职到时候也该是你的了。”
“陛下心中自有章程。那微臣告退。”
“去吧。”明德帝重新闭上了眼睛,手轻轻一挥。
沈容澈起身便欲离开,明德帝再度开口唤住了他:“这件事情若是被孤大事化小,你可会怨孤?”
沈容澈转身施礼:“陛下多虑了。臣只做本职在内的事。如何处理,那是陛下的事。”
明德帝闭了闭眼,看着沈容澈离开。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小丫头,彬彬有礼。
她的选择是楚河。
沈容澈却已经倦了不想选择。
有侍人进来奉茶。
“沈容澈当年的风华天下无双,他是孤亲自点的探花郎。当年他可是一腔热血抱负,锐意进取。那时候修法改革的事他能跟孤缠上半个月。后来,他去了御史台消停了一阵子……”
明德帝摇了摇头:“消停了一阵子之后啊,就更不消停了。”
天外天
沈容澈走过宫门的时候,没想到兰月候动作这么快,竟然已经拿了东西赶了回来。他拱手施礼。
兰月候看了他一眼,脚步不停的进宫去了。
沈容澈无所谓的抬步离开,只是手中下意识的捏了捏腰际悬挂的一只锦囊。
那里面,是一张平安符。
很旧,却保存的很完整。
……
兰月候从赤王府出来后带着东西去了趟皇宫,紧接着就第二次再进了赤王府。
“陛下有旨,听说我们的赤王在天启城文人才子中声名颇高,今日藏书楼龙图阁大学士就会带着十二学士来赤王府,请赤王殿下把《北离朝录》修缮完成,未完之前便不用出门了。”
《北离朝录》乃是北离朝的史书,只是百年前的战乱中,已经被毁损了大半。龙图阁修缮此书已经修了几十年,现在让萧羽负责此事,不修完不能出王府?那岂不是得老死在王府里了?
兰月候垂首,望着跪在地上听旨的萧羽,啧啧两声就要离开。
萧羽急忙一把抱住了兰月侯的大腿:“皇叔,皇叔你替我求求情吧。”
兰月侯一把拔出了腰间的长刀,一把亮的如雪一样的刀。他一刀插在了萧羽的面前,吓得萧羽立刻缩回了手,兰月侯微微一笑:
“小侄子,你做了什么被揭发了你自己应该清楚。现在这样还是顾忌皇室颜面。而你皇叔我啊,到底也是皇室中人啊,丢了脸,还是在府里乖乖禁足比较好?”
“皇叔…”萧羽绝望地看着兰月侯。
兰月候幸灾乐祸的看了他一眼:“别想着偷跑哦!这禁足什么时候是面子功夫,什么时候是真正责罚。你该清楚。”
兰月侯收刀回鞘,赤王府的大门随之而关闭。
萧羽磨着牙站起来,恨恨嘟囔了一句。这一时半会儿他还真不敢离府。
龙邪问他:“那……王爷,我们还去天外天吗?”
萧羽随手拿起弓箭,一箭射出,却偏了些许。
“最近是去不了了。去查查,谁升官了?”
龙邪转头望向紧闭的大门,沉默了半天:“王爷。看样子我也出不去了。”
萧羽心烦的一弹弓弦:“这还真是禁足啊!行了行了,在老头子眼皮子底下我就先安分一段时间。”
安分。这两个字,他咬牙。
……
北方冰天雪地,天外天便是一片名副其实的北国。
可是,这里其实还有域外三十二宗门,他们曾在叶鼎之的强大下被整合,追随于叶鼎之。却也在叶鼎之死后瞬间分崩离析。
画雪山庄前一二里处,一辆马车并着几匹骏马飞驰而来。
慕容初夏坐在马上裹了裹自己青色披风上的雪狐斗篷,偏头笑着看向无心。
“无心,该到了吧?”
无心放下帘子:“是该到了。”
只见风雪处冲出一群黑马黑衣的侠客,绵延成一排乌压压的黑线,后面整齐跟上。个个是神采飞扬,满怀期待,一身侠气豪迈。
却也朴素的很。
“来得正是时候啊,莫先生。”慕容初夏看着那浩浩荡荡来临的天外天弟子,扬唇笑道:“莫先生,这么大的场面,我可是第一次见到啊。倒是不知道昔日魔教东征该是何等场面了?”
魔教万千教众,当如黑云压日,东袭而来。
白发仙悠悠笑道:“昔日老宗主一力让西域三十二宗门臣服联合,现在不过只有我天外天弟子,算不得什么。”
积雪飞扬中,高头大马,马声嘶鸣,俱是身怀武功放在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
紫衣侯骑在马上一扬扇,扬声:“宗主归国!”
行进队伍一止,全场瞬间肃穆,数百人翻身下马,一眼看见马车,立马跪下行礼,恭声道:“天外天弟子参见大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