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须和尚一挥手中戒刀,那戒刀在空中打了个转,落在了无心的面前,小半个刀身都插进了地下。
无心手微微触过刀柄,却没有拔起来:“老和尚和我说要慈悲为怀,我现在可是个僧人,怎么会乱开杀戒。放心,我不杀你。”
长须和尚摇摇头:“我倒希望你是来杀我的,你不杀我,说明有更麻烦的事情需要我。”
“不麻烦,只是要你帮我做场法事。”
“做场法事?我只是个假和尚,这么多年连本经都不会念。”
“不是要你一个人做,我要整个大梵音寺帮我做场法事。”
大梵音寺乃是于阗国国寺,今日因为有大敌来犯,所以大多数的和尚都躲在了后院的诵经堂内。若所有的和尚出动,起码有三百人之多,这样排场的法事,怕是只有于阗国国主才有资格吧。
但是长须和尚只是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方丈法兰尊者,喊了一声:“师兄!”
那法兰尊者浑身猛地打了一个激灵,迷茫地睁开了眼睛,望着长须和尚,嘴角似乎还有口水未干的痕迹。敢情刚刚寺庙里剑气纵横,大打了一场,这个法兰尊者假装一直摇头,其实早就偷偷睡着了。
“高人!”雷无桀不由地竖起了大拇指,对这个只会摇头的尊者十分赞叹,这和他听过的江湖传说里的高僧如出一辙啊。只是传说中,高僧都是面对大危大难尚能禅定的,而这个尊者,把禅定干脆当成了睡觉……
“师兄,师弟有一事相求。”长须和尚朗声道。
法兰尊者伸手擦去了嘴角的口水,轻轻点头。
法兰尊者伸手擦去了嘴角的口水,轻轻点头。
“我需要办一场法事,大概要你三百个和尚。”长须和尚也是不客气。
但是法兰尊者却神色不变,闻言只是面露微笑,依旧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是老和尚这辈子剩下的唯一一个朋友,让你来主持这场法事也算是报答他这么多年的唠叨了。”无心笑了笑,转过了身,“明日我在那里等你。”
几人一路骑马去到城外的小山。
慕容初夏算着时间慢慢思考,忽然调转马头扔下一句。
“我去找个人,你们先走。”
赠剑
雷无桀有些疑惑:“慕容初夏她到底想干什么?”
无心笑了笑:“管她呢?不过,据我了解,她可不会做无用无聊的事。”
……
城墙上,有一个少女斜斜倚着有些荒芜的砖石,阖目休息着,睡的同时听着风声万千。
寒风绕不过城墙,少女避风的地方选的很是熟练,但是也不免有几缕细风飘过来夹杂着寒气丝丝缕缕的往人骨头缝里钻。
白色的飘带松下来溢出一旁。
有清晰的马蹄声在她耳边响起,少女静静等着来人。
骏马嘶鸣,一身浅绿华美的衣衫下是勾魂夺魄的公子骑马欲去。
“师父,有人?!”
在那公子身边的一个少年望着前方,忽然回头匆匆勒马。
慕容初夏忽然睁开眼睛,翻身而起,浅青色的披风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
长绫飞出,带着漫天寒风向下面马上之人袭去。
脚尖点过长绫。
慕容初夏宛如珠玉的声音清脆响起。
“凛凛岁云暮,蝼蛄夕鸣悲。凉风率已厉,游子寒无衣。”
慕容初夏一掌按上马头,扬唇一笑,柔和的内力使马不伤却停。
她弹了弹衣袖上因马蹄过而扬起的尘土,看向那马上之人。
“师父!”
正值日暮,岁末寒冷,但尚有一抹如火灼灼的晚霞漫布天际,沉静而瑰丽的美。
瑾仙骑在马上垂眸看着挡在他马前的慕容初夏,灵均和伯庸等人看清是她也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不该出手。
瑾仙温和开口:“初别又见,你可不是这么黏黏糊糊的人啊!”
慕容初夏眼也不眨的看向他,却是难得的郑重:“瑾仙,若我不来那你是打算直接封锁这里的消息回去请罪吗?”
被猜中了心思,瑾仙依旧温和的开口:“为什么这么说!?”
慕容初夏仰头直直看向他:“若你没骑马,我倒是不会这么想。或者会是想你是去禀报萧楚河的消息,但是你封锁消息还一路急着回去,我就知道了。”
“我亲自入的局,这里面从一开始就有我的参与,瑾仙,这消息你封锁不了的。”
“这件事他们交给我了便该随我处置。这结果本公公担的下,你担不下。”
慕容初夏闭了闭眼,她就知道。
“你总这样!我做再多,你也只做你认为对的事情。”
她顺便开口,再说的话却意外带了些幽怨,“就像当年我离开天启谁都没有告诉只跟师父你说了,但是那年十里长亭我等到天黑你都没来。”
“你明明等到了天擦黑,太阳都没落山呢!”瑾仙睁开眼睛开口。
灵均和伯庸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走向?
伯庸此时满脸迷茫,灵均则是一脸八卦的样子。
慕容初夏一下子笑了起来,笑的单纯的开心。
“原来你知道啊!”
在意了五年的事情竟然就这样得到答案了,虽然有些猝不及防,却也是意料之中的欢喜。
她就想着,他就算不来,应该也是放不下的。而五年过后从现在的情况看,他应该同样也没有放下。
不着痕迹的向瑾仙靠了靠,慕容初夏睁着一双眼眸亮晶晶的看着他。
瑾仙缓缓吐出一口气,手中佛珠轻捻:“你当初的选择是对的。若是五年不行,你可以用十年。而我,也会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