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遮得住天上的雨,遮不住人心中的雨。我们不妨把心灵洗一洗,总会雨过天晴,云淡风轻。”
在别人要杀他的时候,是老和尚挡住了杀机。
他不愿领情,在大雨滂沱的时候跑出去,有一把伞遮住了他头上的雨。
那把伞,也是老和尚撑的。
寒水寺纵然清苦,但是天下却仍是许多人要找过来杀他。
老和尚就给他撑伞,这伞啊!一撑就撑了十二年。
他睁开眼,遥遥地望着远方,大风将他的白色长袍吹起,白净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倒却有几分仙气。
“我看过一本书,上面说世上有神人,脚踏云雾,身着白衣,饮露吸风,能御风千里而行,与日月同老。说的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远处,萧瑟坐在一块礁石上,望着站在河边的无心,揽了揽身上的狐裘,悠然开口,嗓音便宛如在夜色中弹琴一般。
无心听到了,回身一笑,一个闪身便飘到了他们面前。
“刚刚雷施主好像身受重伤,不如让小僧来为施主效劳。”
雷无桀愣道:“你要替我疗伤?”
无心微微点头:“雷施主仗义助我,疗伤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我还是算了吧……”雷无桀望着无心一脸笑意,心中倒多了几分怯意,不知这个满身邪气的和尚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无心却一把拉过了雷无桀的手,脚尖微微一点,往后掠去,笑道:“口是心非。”
远在于阗国,
一家破旧的寺庙里,灯光几盏,此时正有一个人孤身在佛像面前为故人祭奠。
“忘忧啊,你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十二年前我就说你迟早会因为那小子遭劫。可你告诉我,天地万物各有溯源。如今你客似异乡,心中可曾后悔当年的决定?”
他抛落手中的点心,负手起身走向殿后烛台剪了剪烛心,语气怅然。
“你定是不会后悔的!你曾说过,希望死之前能回到这里看一看。”他在佛前插上三炷香,开口,“我今天就在这里祭奠你。等你能够魂归故里吧!”
或许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但是他却知道天下人。
他有一根棍子。
还有一个面具。
他的名字和他的棍子和面具一样有名!
苍鹰飞旋而来,他悠悠叹道:“那小子在你死后的路我也曾想过,但是却没想到会是这种方式下展开的。”
“揉合了诸多变数,但是希望似乎也能更大些。如果你知道的话,是不是也应该能够放心一些了?”
“希望,他不要辜负了你。”
第一次的怒气
繁星满天,星月均怡。
在这般天气景色之下,是个人都好似神仙一般。
无心几个起落竟已落到了河边,他手指轻轻在雷无桀的肩膀、后背点了几下,说道:“施主被紫衣侯的真气所伤,此刻那道真气依然在施主的体内乱窜,施主若不运功倒好,若是一运功,两道真气在体内相冲,势必伤上加伤。小僧这就用流转之术将那道真气逼出。”
说罢,无心双手抓住雷无桀的肩膀,一跃身竟踏着水浪往河流深处而去。
雷无桀吓得惊呼起来:“我……我不会水啊!”
萧瑟眉头微皱,低声惊呼:“世上……竟真有如此神奇的轻功?”
只见无心抓着雷无桀在河流中踏浪而行,如履平地一般,直至踏至河中央之时,他忽然停下步伐,双目紧闭,白色僧袍在风中狂舞,雷无桀只感觉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要坠入河中。但是忽然间,他感觉一股真气从无心的手掌中传入他的身体,原本焦躁的心瞬间安静了下来,他默默地闭上眼睛,听着风与水浪的声音,感觉心中澄明,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感觉。
而在岸边看着的萧瑟更是大惊,因为此刻无心已经收回了抓在雷无桀肩膀上的手,然而雷无桀却浑然不知,闭着双眼稳稳地站在河流之上。
无心的神色中竟也流露了几分惊诧,他轻声说道:“老和尚说世间有人心有玲珑,可与自然相合,倒真没有骗我。”
朝霞满天,映着河水斑斓梦幻,此时,一声骏马长嘶,慕容初夏掀起斗篷,和天女蕊策马赶来。
远远只见,一个白衣僧人双手合十,对面有一个红衣少侠立于河水中央,凌波虚渡,宛若神人。
“这是?”
无心猛地一挥长袖,抬掌击于雷无桀胸前,念道:“破!”
雷无桀也在此时睁开了眼睛,长舒了一口气。
身后河水上卷,出现了一道巨大的水柱,那水柱随即倾泻而下,宛如落雨。萧瑟似有所感。
无心一把抓住雷无桀的肩膀,再度急速地踏着河浪飘回了岸边,他将雷无桀往萧瑟身边一推,一拂长袍:“功成!还你了。”
萧瑟看了他一眼:“你这水上漂的功夫不错啊!”
雷无桀被推的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萧瑟有些嫌弃的白了他一眼。
“怎么样?”萧瑟问他。
雷无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想了想说”:“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你的功力已经完全恢复了,并且还因祸得福了。”无心双手合十,眉目含笑。
“什么因祸得福?”雷无桀不解。
“这个你以后就会知道了。”无心笑而不答。
“你的称呼变了。”萧瑟忽然道。
“嗯?”无心微微一皱眉。
“之前你一直自称小僧,称我们为施主,但是却用‘你’、‘我’相称。”
“你很敏锐。”无心赞道,“既然二位愿与我同行,我们便是同伴。既是同伴,何谓布施。所以还是以名字相称吧,重新认识一下,二位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