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帮你,别说了。”
谢家沿袭旧制,一家之母起誓,分量足够重。谢苗苗彻底相信她的话。
“你准备怎么做?”许暮芸问道。
“没想好,不过包在我身上。”谢苗苗拍胸脯保证。
按照惯例,许暮芸把临时调整的拍摄计划发给谢辰泽,第二天清早,谢辰泽准时出现在剧组。
中午剧组汇聚在制衣厂后的小山丘上,拍摄被王有为和任洁合力施暴的戏。
“我有点紧张,怕把你弄伤。”许暮芸身份非同一般,若是弄出点状况,谢嘉艺担当不起。
“这是演戏,没事的,按事先编排的动作来。”她做不到谢嘉艺那样,为达到逼真效果,在病床上躺一个月,起码的职业精神还是要有。
这场戏相对柔和,衣物无需全部解除,也无需缠绿色胶带,采用借位法。
除电影本身看点外,这是谢家大姐和二姐在影片中的对立戏,能够引起热议,为舆论造势。
谢嘉艺放不开手脚,生怕伤者许暮芸,NG六次,总算过关。
临近午饭,剧组决定先吃饭,下午争取把剩下两场戏一并解决,杀青项目。
谢苗苗特地在楼下厨房烧一桌好菜,在许暮芸房间里摆上折迭小圆桌,三人共享在剧组的最后一顿午餐。如无意外,今晚拍摄完成,明早剧组将集体离开。
条件不比家里,没这么多规矩,在剧组这段日子,谢苗苗与许暮芸同吃同住,没有主仆之分。
许暮芸走进摄影棚,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站在门口的谢辰泽。
修改剧本的事,未向他提前告知。
摄影棚外,多出四名安保人员。以为是剧组准备清场,承建商来派人视察片区房屋情况,大伙没放在心上。
剧组成员不可能对小谢动手,厉峰在惠城找了家安保公司,再三关照,一旦白色衬衫男子走入摄影棚,立即上前制服,但绝对不能伤害他。
眼看三名摄影师把迪娜围在中间,靛蓝色衬衫前襟被用力撕扯,纽扣一颗颗崩裂。
谢辰泽攥紧拳头,咬紧牙关,目光死死盯住三名演员。自己妻子被人侵犯,怒火中烧,理智不断提醒他,这是演戏,千万不能冲动。
摄影师对迪娜拳打脚踢,轮流侮辱。经过长时间挣扎,她下意识地用手推开靠近身前的男子,手上无半点力气。
即便这样,摄影师仍不放过她,把她头按在小腹。迪娜不依,被几下重重的耳刮子扇得火冒金星,不得已屈服,通红的双颊,沾满泪花,黑色秀发散乱在肩膀和胸脯。
看到这里,谢辰泽心脏急速跳动,面目扭曲,显得痛苦万分,手扶在门外墙上的一根白色PVC塑料水管,被他用力扯断。幸好此处非宿舍区域,没有通水。
四名保安见状,蛰伏在他身后,若他敢跨入摄影棚一步,便会上前采取措施,将他制服。
迪娜表情痛苦,禁闭双眼,被男子不断推动后脑勺。
厉峰边看监视器,边留意场外动静,余光每隔几十秒扫向小谢。
黑沉的眸子里闪现愤怒的烈火,似要把摄影棚烧为灰烬,香槟色条纹领带被他拉开,缠绕在手心。
每多拍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煎熬,只想快些结束这场戏。这场连贯的□□戏,拍摄四十多分钟,导演丝毫没有要喊停的意思。
温曼青死前的惨状,在脑中浮现,越来越清晰。痛苦的回忆,使他情绪焦虑,头脑发胀。
她无法忍受自己的妻子被人侵犯,也无法直面温曼青死前的场景重现。
大片虚汗淋湿白色衬衣,整个人好像虚脱。
一只脚迈入摄影棚,身后潜伏的保安,做出冲上去的准备。
谢苗苗突然闪现,扶起谢辰泽,关切道:“六叔公,你没事吧?”
谢辰泽想开口说话,尝试张几下嘴,无力发声,甩手示意让她走开。
“看你状况不好,我扶你回去休息会吧。”
许暮芸吩咐的事已经办完,留下来对他没好处,谢苗苗想要把他送回去。
“不用。”谢辰泽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谢苗苗没辙,只好从摄影棚里搬一张小板凳给他坐,让他缓和一下。
拍摄很顺利,许暮芸为演得真切,耗费很多力气挣扎。厉峰提议休息一小时,转场理发店,拍摄最后一场戏。
许暮芸按瞥一眼,坐在门外的谢辰泽。不知谢苗苗用什么法子,让他服服帖帖地坐在那里,推说趁现在状况好,一鼓作气拍完,早结束早收工。
方才小谢似乎想要冲进片场,拖下去随时可能发生意外状况,厉峰同意她的提议,火速转场理发店。
“你没事吧?”许暮芸随剧组离开,在门口向小谢问道,疑惑的目光投向身旁的谢苗苗。
“他没事,有点情绪激动,你快去拍戏,我来照顾他。”谢苗苗站在谢辰泽身后,给她使眼色。
许暮芸心领神会,随剧组来到理发店。
“六叔公,要不要回去休息会?”谢苗苗用力扶起谢辰泽,架在自己肩上,问道。
“去,去片场。”谢辰泽垂着头,目光一瞬不瞬地看向许暮芸的背影。
“你都成这样了,还去啊?”谢苗苗心里乱成一团,再这样下去,搞不好要出大事,极力劝说他回去休息。
眼里向她射出一道寒光,谢苗苗一哆嗦,差点和谢辰泽一起摔倒,撅起嘴说:“好吧,我扶你去。”
谢苗苗架着他,艰难地来到理发店。
□□戏进入尾声,理发店老板弟弟双手拖住迪娜的头,疯狂地摇晃,被赶来的谢辰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