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戴金丝边框眼镜清瘦的男子,跪坐在床上,许暮芸跪趴在他的身前,左侧手臂和大腿将重要部位遮挡。
谢辰泽被暂时请出卧室门口,摄影师需要跟拍迪扎注意到卧室内动静,走到门口,悄悄拉开未上锁的房门,给场景腾位
置。
“425场7镜1次。”场记在卧室外落板。
“出来做,装什么矜持,,给老子叫起来。”
卧室内传来男子声音。数秒后,又传来女子的娇喘。
迪扎在客堂的方桌上剪线头,这份工作是任洁替他介绍,收入不高,能稍微补贴点家用。
迪扎双耳抖动几下,停下手中活计,侧耳聆听,歪头乜一眼,坐在门口戴着耳麦,摇头晃脑嗑瓜子的曹友达,蹑手蹑脚地起身,向卧室门口走去,不时观察坐在折迭椅上的曹友达背影。
摄像师跟随迪扎缓缓移步。
卧室内娇喘,不间断地响起,保持轻微的克制。
“啪”地一声,响起男子的嗓音:“你他妈的倒是动起来,是你伺候我,还是我伺候你,今天不把老子弄爽,别想下钟。”
迪扎轻轻拧开门把手,露出一道缝隙,两名摄影师站在身侧,一名透过门缝捕捉房内场景,另一名把镜头对准迪扎。
谢辰泽走到厉峰事先替他规划好的站位,站在迪扎身后,视线越过他的头顶,可清晰地窥见房内景象。
迪娜咬紧牙关,头发被身后男子拉扯,污言秽语不断。
迪娜双臂竭力撑住身子,仰起头,无意间与门后男子四目对视。
许暮芸采用方法论,把自己代入温曼青的角色,从心态上把想象成一位风尘女子,接待过成百上千顾客,早已将羞耻心丢弃,单纯享受身体上的欢愉,从情感上把自己想象成一位母亲,将谢辰泽想象成年幼的温泽,发现他在旁偷窥,感到惊讶。
碍于客户在场,她不便出声赶走温泽,只微微偏头看着他。
迪扎与迪娜对视,略有一丝惊慌,握在门把手的手不住颤抖,虚掩的房门轻微晃动,视距时大时小。
知道自己亲人从事的职业,提前有心理准备,亲眼瞧见,心中仍是震撼不已,愤怒的表情不言而喻,黝黑的脸上腾起怒火,黑色瞳孔似要射穿她身后男子。
凝视片刻,双颊逐渐泛红,羞耻心盖过愤怒,占据他的整个心灵,被陌生男子肆意摆布,是她的亲人,目光不自觉地垂落,侧转身子,向后退一步,想要关上房门。
“配合点,别扫老子的兴。”男子抓住她的右手手腕,加快频率。
手腕和头发被紧紧束缚,紧靠左手支撑,身子不受控制,目光有些涣散,很难定神凝视门后的温泽,无意识地哼,理智仍占据一隅,竭力抑制喊叫。
繁复的思绪在心底浮现,一面是职业的坦然,一面是作为母亲的羞耻,既享受其中,又痛苦煎熬。留恋过程持久,又希望尽快结束。
卧室内娇喘声演变成低微哼叫,引起迪扎的注意,转回身子,好奇地往里瞧。
少年的懵懂,触发心底好奇,愣怔地注视房内景象,心脏“扑腾噗通”地震荡,愈演愈烈,几乎要蹦出喉咙,吞几下口水,抑制内心的冲动。
满足的笑容浮上双颊,悲痛的眼泪滴落在被抓得褶皱的百合花床单上,慢慢化开,使花朵黯然失色,失去往日艳丽,颓败而凄凉。
身体已然麻木,头脑尚残留一丝清醒,竭力把目光聚焦在温泽身上,想到通过自己的工作,可以让他填饱肚子,欣慰之情溢于言表,眼中闪烁幸福的泪花。
他还这么小,是长身体的时候,多接待几个客户,全家能有一顿饱餐,还有余钱买文具,他的铅笔短得握不住,橡皮小得捏不住,书包被书角磨出一个小洞,一会工作结束,得给他补补。
母爱充斥在心田,看着温泽,她忘记身在何处,在做什么,眼里心里唯有对他的疼爱。
“咔!”厉峰话筒落下,询问道,“许老师,演得非常好,要的就是这种感觉,是休息会,还是趁现在的状态,把和曹友达那场一起拍了?”
“接下去拍。”狭小的房间里,厉峰为助她顺利出戏,说话声很大,响彻整个卧室,余音在四周回荡,年幼温泽的形象在眼前破碎,他的面容变成门缝里的谢辰泽,许暮芸露出幸福的笑容。
拍摄现场突然发出一声尖叫,负责拍摄迪扎的摄影师,蹲在身子,痛苦地喊道:“小谢,你把我抓疼了!”
耳边响起尖锐的叫声,谢辰泽恢复理智,慌忙松开抓在女摄影师右肩上的手,向她道歉:“抱歉,请原谅我的失态,不是故意的。”
“没事。”女摄影师甩动几下胳膊,天蓝色衬衫里染上几点血迹。
身为剧组工作者,他理解小谢的心情,为顺利完成拍摄,这点伤不算什么,也谈不上被吃豆腐,从书包里翻出平时锻炼身体的握力圈给他:“你可以试试这个。”
“谢谢。”谢辰泽接过握力圈,攥在满是湿汗的手心。
金丝框眼镜男穿上衣服,向许暮芸鞠躬:“刚才得罪了,许老师。”
“没事,通过就好。”许暮芸披上白色浴袍,等待下一场戏,目光掠过站在门口,攥紧握力圈的谢辰泽,眨眨眼,露出笑意。
仿佛在说,我没事,已经出戏,别担心。
饰演迪娜男友的曹友达前一场戏,坐在门口,拍摄现场的娇喘,听得真切,这会儿坐在床上,背对卧室门,低着头略带歉意地说道:“许老师,我有些紧张,好像有些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