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给你介绍个人。”谢辰泽在布加迪Centodieci的驾驶座里,等她上车。
“这么快就要昭告天下?”许暮芸没有心理准备。
“如果你想,不是不可以。”谢辰泽打开副驾驶保险锁,“你不是要去解约?给你派个律师。”
“噢!”许暮芸乖乖坐进车。
“你上次说,上市公司股东婚姻状况变更要通知证监会,那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结婚?”许暮芸之前听他提过一嘴。
“谢氏集团是家族企业,大股东是大伯,我和辰涛也有股份,不过都是代持,在法律层面,我不是股东。我在谢氏拥有经营管理权和继承权,当然你也有继承权,你也是谢家的一份子。景云资本总部在港城,由美国FreezingCoffin夫妇旗下着名的绿水全球基金领头,我持有67%的股份、经营管理权和一票否决权。公司没有上市,不需要对外披露信息。”谢辰泽顿顿道,
“如果你想,也不是不可以。”
“不用这么麻烦,六叔向来低调,我懂的。”一桩各取所需的婚姻,犯不着搞的人尽皆知,到时候下不来台。
“看来你对你的丈夫不太了解,一会我叫沈卓整理一份我的资料给你。”
“丈夫?
“不是吗?谢太太。”
从他嘴里亲自说出“丈夫”和“谢太太”这两个词,许暮芸有点不太适应,目光不自觉地移向他,山峰般的鼻子俊挺在深不见底的眼眸下,浓眉似刀锋,皓齿薄唇,颧骨分明。这样帅气的男子,娱乐圈也不多见。许暮芸看得入神。
“看够了吗?谢太太。”
“看够了,不是,我没看你,我在看路。”不知是面前这位男子的语言艺术深不可测,还是自己笨拙,许暮芸总是三言两语入他的套。
“那要不要先叫几声适应?”低磁的声线流向耳边。
“不要。”许暮芸扭头看向窗外。
“那恐怕明天在大伯那边,你过不关。”
“明天回老宅?”许暮芸又把头转回来问道。
“不然呢?老人家心里石头落下,你我才有安生日子过。”谢辰泽驾车直视前方,话语间不咸不淡,“现在可以叫了吧。”
“叫什么?”
“老公。”
“六叔。”
谢辰泽:“……”
“我回去自己练习,不牢六叔费心。”许暮芸心里默念数遍,终究张不开口。
“随你,堂嫂不是省油的灯,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对噢,辈分不一样了。”许暮芸思索片刻,恍然大悟。
“看来你还不算太笨,那你还叫我六叔吗?”
“六叔。”许暮芸叫得心安理得。
谢辰泽:“……”
“不是你让我叫你六叔的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许暮芸对他的称呼,经常不用敬语。
“你爱怎么叫,怎么叫。不过我喜欢你叫我阿泽。”
“不可能,今天我们结婚,能不能不要提他。”尽管是名义上的夫妻,今天毕竟是她结婚的大日子,不想提及有关温泽的一切,把自己搞得伤心难过,一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必须时刻保持理智。
“你忘了我叫什么?”
“谢辰泽啊!”许暮芸反应过来,他的名字里也有“泽”字,原来他在说自己,自己会错意。
听到谢辰泽三个字,手中敲打方向盘的骨节稍稍停顿。很久没有人直呼他名字。公司里不是喊他“谢董”,就是“谢总”,家里大多称他为“六叔”和“六叔公”。名字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又意味着什么。商场上清风拂袖间的三言两语,便能彻底摧毁对方心理防线的谢董,琢磨许久,理不出头绪。
车在景云大厦的B3车库专用位停下,沈卓与身旁一位穿黑色西服、手提公文包的男子在一旁恭候。
“谢董,许小姐。”沈卓习惯性礼貌地打招呼。
“叫谢太太,你差点失业。”谢辰泽将钥匙抛给他。
沈卓面露迷茫,不觉得自己有错,他不知情。
许暮芸捂嘴轻笑出声,昨晚差点当谢辰泽的跟班,顶替沈卓助理的位置。原来他也有幽默诙谐的一面。
“谢太太好。”沈卓清一清嗓子,毕恭毕敬地大声回道。
“轻点,别让人听见。”许暮芸把脸藏到谢辰泽的肩后,细声提醒。
“这位是港城惠诚律所的刘永诚律师,景云的法律顾问,一会由他出面,负责协调你和星驰互娱解约的事。”谢辰泽双手扶肩,把躲在身后的许暮芸推出来。
“您好,谢太太,叫我刘律就好。”刘永诚点头示意。
“这是张2000万的本票,你的解约金,告诉魏驰,剩下的不用找了。”谢辰泽拉开她的豆腐包,把本票放进去。
曾经有经纪公司想挖她,许暮芸觉得魏驰太缠人,如果有合适的公司,愿意考虑,把和星驰互娱的合同给对方看过,对方可能觉得违约金过高,就此作罢。原来他早就摸清违约金的具体数额。
“可是白送对方70万……”谁的钱不是大风吹来的,70万够她买一辆不错的代步车。
“你老公在乎这70万?记住你的身份,拿出你的气势。”扣上包的搭扣,掌心撘在她肩上,露出自信而富有男人魅力的笑容。
解约板上钉钉,何不走得潇洒一点。这笔钱是向谢辰泽借的,自掏腰包也不能丢了气势。她要堂堂正正做一回自己,成日里任人摆布,她受够了。
“本票是什么?”许暮芸只听说过支票,打开豆腐包,拿起本票仔细看。
“是这样的,谢太太,本票即现金,由银行签发,不怕对方以空头支票或到账解约为由拖延时间。”刘永诚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