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踝被水草缠上了,我下意识用另一只脚去蹬,结果两只脚都被水草给缠住了。
我回头一瞧,哪是什么水草,分明是苍白的两只手!
两只手从水草中伸出来,使劲把我下面拽。我想口中念咒,刚张嘴就灌了几口水,只好一个猛扎子下去,伸手就去打拽着我脚腕的手,那东西似乎有些畏惧,猛的将手缩了回去。
两只手一松开,我立刻往上游,三两下就冒出了水面,大眼用手电筒照着我问:“找到了吗?”
我浑身疲乏没有回应他,只是拼命的往岸上游,上了岸把骷颅头往地上一扔,就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大眼捡起骷颅头,称赞说:“还得是你呀,厉害。”
岸边堆了一些干柴,大眼把柴火点着,我赶紧凑过去烤火,顺便把湿衣服换了,大眼在火边开始用朱砂画八卦阵。
我这边换好衣服,大眼也就把八卦阵画好了。
大眼把刘秀珍的头骨放在八卦阵中心,在天灵盖上点上了一小节蜡烛。
“你这是要干什么?”
“点天灯。”
人点天灯死,鬼点天灯魂飞魄散。
我说:“没必要吧,何必这么绝。”
“昨晚好言相劝她不听,那就别怪我上手段。”
说完,大眼用桃木剑提起了一张纸符,在烛火上点燃,念了几句咒语后,用一小撮硫磺往燃烧着的纸符上一撒,只见“轰”的一声,烧起了一团火焰,等火焰散去后,一个浑身浑身湿漉漉的女人可怜兮兮的跪在了地上。
是刘秀珍现身了!
刘秀珍哀求说:“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再也不缠着那个小孩了。”
大眼厉声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晚了。”
“我也是身不由己,我是被逼的,呜呜……”
大眼惊讶地说:“被逼的?谁逼你?”
“一个巫师。他把我拘了……”
刘秀珍说,她的孤魂在河边游荡时,被一个法师看见了,那个法师就把她拘了起来,把她拴在了一朵纸花上,法师带着纸花天在幼儿园的栏杆墙外面转悠了几天,就把纸花扔了进去,正好就被琪琪给捡到了,所以刘秀珍才会一直缠着琪琪。
刘秀珍还说,她是跟家人吵架跑出来的,天下起了大雨,她也没带伞,就越想越气有了轻生的念头,可她淋着雨在河边站了会,又没用气死,于是就想离开,但一转身发现后面有个人,把她给吓得掉进了水里给淹死。
她死后才知道,是有水鬼想找替死鬼。在她身后那个人,其实是个水鬼。
刘秀珍当了替死鬼,想要投胎转世,只能也找个替死鬼,那个法师把她的魂魄拘在纸花上,谁捡到纸花,她就会找谁替死。
我问刘秀珍那个法师为什么要把她的魂魄拘在纸花上,刘秀珍说她也不知道。我又问,那个法师叫什么。刘秀珍也说不知道,甚至她都不记得对方的样子。
“大眼,她也是个可怜,也就别为难她了。”
大眼沉吟了片刻,点头说:“这样吧,把你的家庭地址告诉我,我通知你家人来河里打捞你的尸体,让你入土为安。不过,从今往后不许再害人。”
刘秀珍感激的说:“谢谢,谢谢。”
大眼把刘秀珍的头盖骨放进一个布袋里,递给我说:“是你说给她一条生路的,这件事交给你处理吧。”
我接过布口袋,问:“你为什么不超渡她?”
“她是恶鬼,恶鬼不能超渡,她有害人心,必须要付出代价。”
我说:“昨晚我回家帮你拿法器时,路上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我,你说会不会是拘刘秀珍的法师?”
大眼说:“有可能。明天我们去查一查。”
第二天,我给张小川打电话,把刘秀琴的头盖骨给了他,并告诉他刘秀珍的家庭地址,还有她尸骨的沉水位置。张小川十分惊愕,问我头盖骨哪来的。
我让张小川不要多问,照我说的办就行。自从上次帮张小川破案后,他对我十分推崇,所以也就没有追问。
把刘秀珍的事安排妥当,我们就找到了刘大妈,让她带着我们去幼儿园,调取琪琪捡到纸花的监控。
刘大妈立刻和幼儿园老师联系,幼儿园有相关的规定,刚开始不同意我们查看监控,刘大妈就跑到幼儿园大闹了一场,我们才如愿看到了监控。
在监控中我们看到了方刚。
方刚一连三天下午出现在了幼儿园,在琪琪捡到纸花那天,方刚隔着幼儿园的铁栏杆,目标很明确的把纸花扔给了琪琪。
从幼儿园回来后,我和大眼就回了家。
大眼皱着眉头说:“我没说错吧,方刚肯定会报复我们。”
没错,方刚是冲着我们来的。
而且他已经踩好了点,知道我们在这一片开风水阁,附近很多人都很认我们,有了邪事就会找我们。所以,幼儿园那么多小孩的情况下,他才会唯独选中琪琪。
冤有头债有主,他为了对付我们,居然对一个孩子下手。
人一旦没有了底线,才是最可怕的!
我说:“得想办法把他找出来。”
大眼说:“我们在明他在暗,找他出来比较难。他不直接对我们下手,估计是想试试我们的手段。”
我沉吟了片刻,说:“要不这样,你让我当了一次猪八戒,你也当一次猪八戒好不好?”
大眼警惕地说:“啥意思?”
“我们两个总在一起,他肯定会很忌惮,不肯露面。我们两个分开一段时间,他对你下手时,你立刻通知我。”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们分开后,他会对我下手,而不是对你下手?”
我笑着说:“因为我是斗战神佛,你是天蓬元帅,我比厉害一点点。”
大眼眼珠子一翻,说:“真他妈不要脸,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阴阳风水,五行八卦,占卜算命,大眼都比我强,但唯独这硬碰硬的事他不如我。所以我们分开后,方刚肯定会先对他下手。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柳文静身上的鱼鳞蛊是大眼破解的,我只是打了个下手而已,所以方刚要寻仇,那也是先找大眼。
我和大眼扯了几句骚,最后决定按照我说的来,两人先分开一段时间,风水阁暂时也关一阵。
第二天大眼回了县城的家,我因为前段时间刚回了一次家,就去山东旅游了。
在山东两天一个地方,先去了济南趵突泉,接着是泰山,曲阜,青岛……每天晚上我和大眼都会通一次电话,互报一下平安。
我之所以要跑这么远旅游,就是为了给方刚下手的机会。
在第九天的时候,我刚到潍坊,就收到了大眼两个微信消息。
“我感觉自己被盯上了。”
“快回来,我中招了!”
两条消息都是语音,相隔只有一分钟。
我忙给大眼打电话,可却提示已经关机,我不敢耽误,马上打出租车往回赶。
经过四个多小时,我就回到了保定,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去了大眼家。
大眼家在保定管辖的一个县城,在县郊区租了一个小院。
小院锁着门,我问邻居有没有见过大眼,一个邻居说,早上还见他了。
我惦记大眼的安危,趁人不注意翻墙进了院子,屋子里乱七八糟的,茶几上还有昨晚的剩菜剩饭,烟灰缸里也满是烟头。
在墙角的桌子上放着几块木板,木刨子,短锯,三角尺等做棺材的工具,在桌子下面还有一个二十多公分的半成品棺材模具,这些东西说明这段时间,大眼又在研究老本行。
老本行?
想到这里,我脑子里冒出了棺材铺。
大眼之前是做棺材的,虽然他已经好几年不做棺材了,但棺材铺一直还在。
去棺材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