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罗刹僧和她说,如果能再选一次,他一定选还俗。她也开心的笑了。
可是第二天,再去看她时,她脸上却多了一处伤。
罗刹僧知道,一定是她丈夫打了她。
他生气极了,端着钵盂就冲了进去,看着那个男人在桌前喝酒。那男人看着罗刹僧,也站了起来,他俩扭打在了一起。
可是罗刹僧失手,把手里的钵盂砸在了那个男人的头上。
男人脑袋流着血,倒在地上,她冲了进来,看着男人,眼里充满了愤怒,让我滚。
罗刹僧看着眼前的她,和她说:“你和我走吧,我还俗!”
可是她却说:“我不想让孩子没有爹。”
说完就把罗刹僧赶了出去。
那时的她,眼睛里不知道少了什么东西。
自那以后,罗刹僧每天都躲在房间里念经。
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去找师父。
罗刹僧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多少天,但是忽然有一天他就想通了
他出了门,打算再见她最后一面。
可是打开门后看见的,却是城中的熊熊烈火。
城里面的人,都像是疯了一样朝着山上逃。
师傅和师兄弟们,全都帮着居民疏散,罗刹僧也加了进去。
可是人群里面,却没看见她。
等人都差不多上来了,罗刹僧冲下来山,去她家寻找她。
城里面,无数的红甲兵在城内穿行,还有些居民困在里面。
那些红甲兵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见到人就杀,见到东西就抢。罗刹僧不停的救人,不停的把灾民转移到山上。
终于,他看见她家的房子。
罗刹僧说到这里又停住了,眼睛里泛起了泪花。
皇飞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说些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我冲了进去,一地的尸体。
有她丈夫的,有她的,还有她孩子的。
罗刹僧再次停住,擦着眼睛里的泪水,声音有些哽咽了。
“那天我像是发了疯,从炉子里面抽出了一柄通红的刀,就冲了出去。”
也不管手上被烫成什么样,手上虽然疼,但是心更疼。
罗刹僧看见一个红甲兵,就直接挥刀砍下去。
飞出来的血直接被刀的温度蒸发,围上来的红甲兵越来越多,但是他没怕,一个一个的杀着。
红甲兵越来越多,罗刹僧被逼到了山脚下,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退了。就在他觉着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罗刹僧的师父带着师兄弟下来了。他们站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抵挡着红甲兵。
可惜啊,还是没用。
红甲兵越来越多,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
最终他们还是退到了山上。
最后杀的就剩下他和他师傅了,他拿着法杖,上面沾满了血。
咬着牙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要想成佛,就缺最后一样。
说着,师傅冲向了过去,被淹没在了红甲兵里。
罗刹僧刚想冲过去,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砸晕了过去。
看见的最后一幕就是村里的男女老幼,全都被红甲兵杀了。
全城上下的居民,没有一个喘气的!
罗刹僧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了城主,他说是他救了罗刹僧。
等罗刹僧清醒后,城主带他回了婆罗城,看见了所有的尸体都被堆成了山。
罗刹僧说完,眼睛看向远处,然后说:“成魔成佛有什么用,到最后都没有佛来救我们。”
“还不如当个魔杀的痛快些,无牵无挂,多好!”
皇飞听着罗刹僧的话,听明白了一些事。
“也就是说,你没看见是城主亲手救得你!”
罗刹僧瞪着眼睛看向皇飞。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难道就没怀疑过,你口中的恩人,其实就是凶手吗?”皇飞解释道。
“不可能,城主对我恩重如山,不可能是杀人凶手。”
“况且他还亲手抓到过红甲兵,审问无果后被我亲手宰了!”
罗刹僧激动地说着。
皇飞看着眼前单纯的小和尚,有些无奈:“你认为找个替死鬼,对一个一城之主来说,很困难么?”
罗刹僧听着皇飞的话,眼神里充满的不可思议。
“你如果不信,回去之后别声张,偷偷地调查一下。”
皇飞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又说:“按照你师父说的,你现在缺的,应该是对大恨的释怀。”
“你的职责是普度众生,而我才是那个惩恶扬善的。”
罗刹僧听到这,眼睛闪烁着泪花,嘴里不断地喊着师傅。
皇飞把黑白无常放了出来。
白无常看见小和尚在那伤心,转身问皇飞:“他怎么了?”
皇飞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半晌后,罗刹僧站起身,红着眼睛说:“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会回来找你。”
“但是,如果发现你在骗我,我也会回来取你狗命。”
说着,罗刹僧的身影,消失在了黑夜里。
北剑派上。
韩琦正拿着一根柳条打瞌睡。
面前的林翰,则是在扎马步,头顶和两个膝盖上,分别放着一个装满水的碗。
林翰的衣服,被碗里洒出来的水打湿了一大半。
他两条腿剧烈的颤抖着,可他依旧目视前方,没有半点松懈。
“林翰哥,你在干嘛啊?”小三弟跑了过来,想要跟林翰玩。
“我在扎马,快躲开,别耽误我练功。”
林翰声音有些打颤,显然是累得不行。
小三弟看着林翰,急忙说:“我也玩,我要陪着林翰哥。”
说着,小三弟学着林翰的模样,蹲在了他的旁边。
韩琦被两人的对话吵醒了,看着小三弟和林翰两个人,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行了,三弟,帮你林翰哥哥把碗拿下来吧。”
小三弟急忙把三碗水端了下来。
此时的林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条腿已经直不起来了。
韩琦看着林翰,说道:“看来你还是有些意志力的,只不过是前期没有打好基础。”
林翰揉着大腿问道:“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打好基础啊?”
韩琦看着天空,又看了看林翰:“短则几个月,长则十几年。”“啊?那我还怎么报仇啊?”
林翰有些沮丧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