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没病,娘是看巧贞最近吃药吃得身子越来越好,想让潼娘子给娘也开些药补身子,到时候娘跟你一起吃,好不好?”
罗巧贞虽然有些敏|感和早慧,但到底还是个孩子,听罗夫人说得一本正经,也就信了,乖乖地跟着罗士忠出门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潼娘子,我跟夫君成亲之后,只生了巧贞一个孩子,刚开始是因为巧贞身体不好,所以我没心思要孩子,但是后来等巧贞年纪大点儿了,我们想要却又怎么都怀不上了,为此我也曾求医问药,都说我经水不调,可吃了不少药,还是一直没有动静。
“夫君心疼我,不肯纳妾,还说我们只要巧贞一个孩子就够了。但是巧贞到底是女儿,以后终归是要出嫁的……”
罗夫人说着,想起这几年为了生孩子花的钱、吃的药、遭的罪,不由得红了眼圈儿。
“经水如何不调?”
“就是经期每月都延后,来的时候也是量少色黯,还夹杂暗红色血块。每次来的时候,小腹冷痛,腰部酸胀,周身酸软乏力,需得一直热敷才稍有好转。”
沈天舒取出脉枕,给罗夫人诊脉。
罗夫人脉沉细而缓,舌苔质淡,胎薄且白。
“胞冷血寒,月水无信,应该温经散寒,调|经止痛为主。”沈天舒诊脉后道。
罗夫人听了这话,心里不由得一沉。
虽然她不懂医术,但是俗话说的好,久病成医。
她这些年为了这件事,也曾到处求医问药,先前找过的几个大夫,说的似乎也都跟潼娘子差不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罗夫人小心翼翼地问:“不知潼娘子可否详细给说说?”
“经水不调,多因七情之伤,或因六淫之感,致使气血偏盛,阴阳乖和,导致难以受孕。
“你的问题属于胞宫受寒,应该是生下巧贞后的一年内,没未能好生保养身子,寒气入体导致的血行瘀滞。
“如今给你开药,温宫散寒,活血化瘀,益气养血,扶助正气,而且搭配有疏肝理气止痛的效果,应该可以使气血得以补益,宫寒得以回暖,淤祛气畅之后,自然可以顺利受孕。”
沈天舒说话间已经将药方开好,交给罗夫人道:“先抓三剂,来葵水后开始服用,经停再来复诊。”
“经期的时候吃?”
罗夫人之前几次看病,都是让她两次经期之间,或是来之前几日服药,但是因为她行经不准,所以经常有误。
没想到潼娘子果然与其他大夫不同,竟让经期服药。
“对,经期服药。”沈天舒肯定地点点头,“葵水前后夫妻正常行房即可,无需额外注意,切记不可擅自抓药多服。”
罗夫人被说得有些脸红,但心里还是燃起了一丝希望。
几位大夫诊断一致,至少证明一直没有误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此时与以往不同的服药方法,让她对这次服药的结果更加期待。
“下次复诊之前,派人先来约个时间。”
“一定一定。”
罗氏夫妇带着罗巧贞,千恩万谢地离开医馆。
沈天舒刚准备离开回府,忽听门外响起谢延清冷的声音。
“潼娘子,谢延求见。”
“请进。”
“潼娘子,这几日,宅子周围多了几个流浪汉和小毛孩子,十分关注几个门口进出的人,我派人跟踪了他们,发现这些消息虽然绕了几个圈,但最后都汇总到了华安堂的掌柜宫立华手中,特来报给娘子知道。”
沈天舒没想到宫立华之前吃了教训,不知道自己反省悔改,竟然还贼心不死地想要对付自己。
“那就派人把他盯牢了,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太原府,祁县。
无论从名气还是庞大程度来说,沈家都是祁县当之无愧的大户人家。
沈家老宅更是占地广阔,规矩森严。
沈家老太太每日寅正起身,梳洗之后,卯时在正房接受儿媳、孙男娣女们的请安,一年到头几乎雷打不动。
所以差一刻寅正时分,姜嬷嬷就已经提着梳头的东西,在沈老太太房门外候着了。
此时还不到叫起的时辰,老太太房里的丫鬟珍珠就小声跟姜嬷嬷聊天。
“嬷嬷这几日是怎么了,看着憔悴了许多?老太太昨个儿想起来还说呢,让今年配夏天吃的丸药时,也找大夫给嬷嬷诊诊脉,配两味药来吃。”
“多谢老太太还惦记我这把老骨头,其实也没什么毛病,不就是上岁数了么!”姜嬷嬷也将声音压得极低,“我这样的人,比不得老太太有福气,还不是挨一天算一天。”
“嬷嬷可千万别这么说,老太太就喜欢让嬷嬷梳头,别人碰都不许碰呢!嬷嬷就算为了老太太,也得长命百岁才行啊!”
“可不是么,若是没有老太太,我这把老骨头,扔在哪儿都没人在意。”姜嬷嬷虽然跟珍珠说着话,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语气中似乎也满腹愁苦。
珍珠跟姜嬷嬷相处得时日不短,知道她素来是个乐观开朗的人,每天梳头就那么一两刻钟,她都能把老太太逗得开心不已,如今怎么突然间就颓丧起来了?
不过这会儿老太太起身的时辰到了,珍珠也顾不得跟姜嬷嬷多说,赶紧转身进屋,先柔声唤醒沈老太太,给她端水水口,然后再服侍她吃了一盏燕窝,这才扶着老太太出了内室,坐在妆台前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嬷嬷此时已经摆好了梳头的一应用物,给沈老太太搭上一个小披肩,开始轻手轻脚地帮她按摩头顶的穴位。
沈老太太十分注重养生,更希望自己能够耳聪目明,保持极好的精神,所以每天早晚的梳头和按摩,是她极其重视的。
姜嬷嬷伺候了十几年,无论手法还是力道都掌握得格外准确,很快就将沈老太太按得阖上双眼,专心享受起来。
外面突然有人打帘子进屋,珍珠怕惊扰了沈老太太,急忙转身出去查看。
谁知一去就半晌都没回来,只听得外间嘁嘁喳喳小声说话。
“谁啊?”沈老太太晨间的享受被打断,十分不悦地问。
很快,珍珠拿着一封信进屋道:“老太太,是永州府二老爷的信,这信是加急送来的,送信的官差昨个儿连夜赶路,一大早顶着开城门进来的,下头的人怕二老爷有什么急事,不敢耽搁,赶紧给老夫人送来了。”
“拿来我看看!”沈老太太闻言心下疑惑,二儿子素来稳重,能让他这么着急派人送信回来,不知道会是什么事情。
姜嬷嬷立刻停止按摩,悄悄退到了一旁。
沈老太太接过信,发现居然还是厚厚的一叠,顾不得其他,赶紧拆开细看。
谁知越看越是来气,最后更是把信纸往桌上一摔,怒道:“简直是岂有此理。”
屋里丫鬟嬷嬷不知道沈老太太为何发怒,却还是条件反射地跪了一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太太息怒!”
沈老太太深吸一口气,这才吩咐道:“珍珠,你去安排一下,把正房这边的东跨院收拾出来,过几日云瑶回来,就让她住在那边。”
珍珠闻言心下纳闷,二老爷虽然去永州府上任了,但是二房在老宅里还有自个儿的院子和房间,平时也都有下人维护打扫,如今云瑶姑娘回来,按理该住在二房的院子里才对。
就算怕云瑶姑娘一个人,住在偌大个院子里孤单,也可以跟家中其它姑娘凑做一处,老夫人怎么会让她收拾正房的东跨院?
但是她疑惑归疑惑,还是乖乖地领命下去。
沈老太太直接挥退了其他人,只留下姜嬷嬷道:“你继续!”
姜嬷嬷知道,沈老太太这是又想跟她说说话儿了。
旁人都以为姜嬷嬷得宠,是因为她梳头和按摩的手艺好,但其实这些年来,也不乏手艺好的人想跟她抢这份差事。
只可惜都以失败告终。
因为沈老太太对她最看重的,是她嘴严,知道分寸,无论跟她说什么,她从来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从不会带出这间屋子。
十几年下来,这份信任,是其他人手法再好也比不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嬷嬷闷不吭声,继续刚才的按摩,静静地等沈老太太开口。
“你说老二媳妇,到底是怎么搞得?当初在家的时候,虽说算不上知书达理,却也是个懂事儿孝顺的。
“这才跟着老二出去几年啊,怎么就变了个人似的?连闺女都教不好了?要老二大老远地把云瑶送回来求我帮着管教管教!
“这又不是天舒,云瑶亲爹妈可都还在呢,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姜嬷嬷听到沈老太太提起许氏,心里猛地一颤,知道自己等了许久的机会终于到了。
她给沈老太太按摩之后,没有如往常一般去拿宽齿梳子帮她刮头皮、梳通头发,而是扑通一声跪在沈老太太面前,磕头道:“老太太,老奴跟了您十几年,除了春兰,没再求过您半件事。可是今日这件事,真是不得不求老太太为老奴做主了。
“春兰?”沈老太太记性还不错,点头道,“我记得,是你那小闺女,你之前不是把人搁在老二媳妇屋里学针线去了么?怎么,这次也跟着云瑶一起回来了?这是想求我给她说个好人家吧?”
姜嬷嬷一听这话,更是悲从中来,伏地痛哭道:“老太太,老奴真是悔不当初啊!若是把春兰留在身边,跟在老太太身边,家里管教严格,规矩森严,决计不会出这样的事!
“老奴不敢求老太太帮春兰做主,只求在老太太跟前过个明路,给春兰留条活路吧!”
沈老太太一听这话锋不对,神色也严肃起来,坐直身子问:“你先别哭,到底出什么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奴就春兰这一个闺女,从小相当于在老太太眼皮子底下长起来的,老实巴交守规矩,老奴也从不求她攀高枝,只想着以后给她找个过日子的人……”
十几年下来,姜嬷嬷甚至沈老太太的脾气性情,同样一件事儿,不同的说法,最后得到的结果可能会是天差地别。
沈老太太听得眉梢微挑,以为春兰是爬了沈仲磊的床,结果被许氏处罚了。
虽然沈仲磊膝下只有一子这件事儿,沈老太太也有些不满。
不过沈仲磊如今正值壮年,加上沈老太太自持身份,不愿意落个插手儿子房中事的名声,所以一直没有干涉。
但是丫头爬床这件事,却是不守规矩,只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这也就是看在姜嬷嬷伺候自己多年的份儿上,换个其他人,她此时已经没耐心再听下去了。
姜嬷嬷继续道:“老奴都已经相看好了一个后生,只等着明年老爷高升,就求老太太|恩典,让春兰回来,给她成亲呢!谁知道只因为那丫头无意中发现家里账本有问题,二夫人、二夫人居然……”
听到这里,沈老太太才稍微察觉出写不对,听姜嬷嬷这口风,到不像是春兰不学好爬了主子的床,更像是说许氏把春兰给开了脸,抬了身份?
若真是如此,沈老太太之前对许氏的怒气倒是还能消减几分,别的不行至少还算识大体。
“二夫人居然纵容娘家侄子,糟蹋了我家春兰,不光是春兰,那畜生在二老爷的后宅胡作非为,除了春兰,还糟蹋了好几个丫鬟……”姜嬷嬷伏地大哭,“春兰那丫头,老太太您是知道的,老实巴交不敢惹事,被糟蹋了都不敢吱声,只能自个儿含泪和血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老太太听到这里终于坐不住了,猛地坐直身子,打断姜嬷嬷的话,厉声问:“你说什么!不可能!”
沈老太太是个规矩了一辈子的人,实在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事儿。
“老二媳妇再糊涂,她自个儿也有亲闺女在家,怎么可能纵容外男在后宅如此胡作非为!”
沈老太太这话出口,突然间想起刚才看过的信,语气登时就迟疑了起来。
许氏都已经把沈云瑶都教成这个德行了,逼得老二不得不把孩子送回老家交给自己管教。
这种荒唐事儿,她就真的做不出来么?
但是许氏毕竟是她亲自挑的媳妇,图的就是她不似刘雅轩那般清高不食人间烟火,低眉顺眼地能好生地相夫教子。
这才离家几年,怎么可能就变成这个样子!
姜嬷嬷忙喊冤道:“老太太,老奴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虚言。二夫人的娘家侄子不仅在后宅胡作非为,年前离开的时候,二夫人还把被他糟蹋过的几个丫鬟一并送给他,让他带回许家去。
“可春兰的卖身契还在老太太手里,春兰也曾苦求二夫人,不要让她去许家,她愿意回老宅一辈子伺候老太太不嫁人。可是二夫人却让房里的含巧,一壶迷|药灌下去,就把春兰塞上了回许家的马车。
“可怜我家春兰,从小就是个犟脾气,半路醒了之后,宁可跳车也不肯从,逃出来的时候还扭伤了脚。她身上没钱,也没有官凭路引,又不敢回二老爷府上,只能一路乞讨着回了祁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老太太开始面露惊讶,后来表情越来越平静,让人看不出她是什么想法。
听得姜嬷嬷突然没声音了,沈老太太沉声问:“怎么不说了?”
姜嬷嬷犹豫了一下道:“后面的话实在……老奴怕污了老太太的耳朵。”
沈老太太冷哼一声道:“我活了这么大年纪,什么腌臜事儿没听说过,你只管说,我倒要听听,这还不够,还有什么更甚的!”
“春兰回家之后,老奴不敢声张,一直把她藏在家里。老奴也怕,这孩子毕竟离开家好几年了,万一在外头学坏了,回来满口胡言污蔑主子可怎么是好,所以老奴也找人打探了一下……”
沈老太太揉着眉心道:“听你说个话,可真是活把人急死!”
“老奴打听出来,二夫人娘家侄子,回家过年还不到一个月,正月十五当天晚上,在一个丫鬟身上,马上风,人没了……还、还听说,二夫人送的那几个丫鬟,都让许家给打死了……”
“什么?”饶是许老太太自觉也算见多识广了,听到这话还是惊得差点儿跳起来。
“老二媳妇的娘家侄子才多大,就……”即便沈老太太一把年纪了,也着实不好意思把那个词儿说出口,“再说了,就算是签了死契的下人,也不能随随便便打死了事,这不是草菅人命么?”
沈老太太越说越后悔,连声道:“都怪我当初鬼迷了心窍,只想着许家门户虽低了些,但女儿也算教养得不错,更能温柔小意地照顾好老二,也免得委屈了天舒那丫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前在老宅的时候,我看着也都好好儿的,如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这种骇人听闻的事儿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要影响老二的清誉!”
“老太太从来都是一片为二老爷打算的心,只可惜这人是会变的。”
“今年正是老二更进一步的关键时候,后宅弄成这样,满是漏洞,都不用等别人来找,就差送到人家眼前儿去了!”
因为这件事,沈老太太今日在屋里耽搁的时间实在太久了,外头来请安的晚辈都到齐了,珍珠还没没听到沈老太太叫人。
大夫人董氏上前低声问:“珍珠姑娘,老太太今个儿没有什么不舒服吧?”
“没有,兴许是因为二老爷送了信回来,老太太看信耽搁了时间吧!”
珍珠说的也有些迟疑,毕竟沈老太太除了生病,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
片刻后,姜嬷嬷从屋里出来道:“老太太说,今个儿早请安就免了,大家都各自回去吧。大夫人请留步,老太太叫您进去。”
姜嬷嬷红肿的眼睛和脸上没擦干净的泪痕,让本就有些不安的沈家众人更加惶恐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董氏跟着姜嬷嬷进了内室,发现都这个时辰了,平日最注重仪表的沈老太太,此时却还披散着头发,心里更加忐忑。
“老太太晨安。”董氏小心翼翼地上前,说话都比平时更加轻声细气。
“你娘家跟老二媳妇娘家不是有些沾亲带故么?最近就没听说她家出了什么事儿么?”
董氏闻言一愣,她预想了一堆可能的事儿,没想到老太太最后要问的竟是这个。
她娘家跟许家,的确沾了点儿拐弯抹角的亲戚。
当初沈老太太给沈仲磊选继室的时候,她娘收了许家的好处,也帮着说了些好话,事后也一直以半个媒人自居。
尤其许氏过门后,也还算入得了沈老太太的眼,又给沈家添丁进口了,所以她娘就常把这事儿搁在嘴上说,跟许家的关系也比以前走动的勤快了许多。
但是许家最近的事儿,可着实叫人难以启齿。
董氏下意识地想要跟许家撇开关系,道:“回老太太的话,儿媳除了正月里回了趟娘家,之后就再没回去过了,连自个儿娘家有什么事儿都不知道,更别说是弟妹的娘家了。”
这话说得倒像那么回事儿,但是做了近二十年的婆媳,沈老太太一眼就看出她在撒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的事儿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有些消息,传得可比正经事儿快多了,你说是不是?”
董氏额头上的汗立刻就冒出来了,犹豫道:“老太太是想问,许家那孩子的事儿?”
她说完不等沈老太太说话,立刻又给自己解释道:“老太太若是不说,我都没想到那件事儿上头去,这种事儿,听一听都污耳朵,我当初都没好意思细听,哪里还好意思往外说……”
沈老太太虽然知道姜嬷嬷不敢在这件事上撒谎,但当从董氏口中再次得到证实之后,还是忍不住觉得胸口一窒。
她怒喝一声:“糊涂!我看你就是个蠢的!那是别人家么?那是老二媳妇的娘家!
“出了这样的事儿,你知道了也不来跟我知会一声,好让我早点有个对策,如今事儿都过去快两个月了,外头指不定都传成什么样了,若是影响了老二的名声可如何是好!”
董氏本就大字不识一个,哪里懂这些官场上的事儿,被沈老太太骂得心里冤枉,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垂头听着。
“如今家里,老大身体不好,老三还在念书,家里就老二有这么个官职维持着,他有体面,还不就是你们有体面……”
沈老太太对着董氏念了半天,然后道:“等云瑶到了之后,我打算去永州一趟,家里这摊子事儿,就得暂时交给你管一管了。”
董氏之前垂头听着那些老生常谈,都快听得睡着了,此时听得这话登时吓了一跳,赶紧抬头道:“老太太三思啊!这么大个家,媳妇可万万管不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没打算让你一个人管。”沈老太太对大儿媳有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有数的,“家里的一应事务都有定例,下人们也都是做熟了的,凡事比照着去年的做就不会出错,万一有什么急事儿,就让老大和老三一起帮着拿个主意,怎么还坚持不到我回来了?”
董氏赔着笑说:“就怕老太太觉得二叔家里好,去了就不舍的回来了呢!”
“我倒是想能找个地方躲躲清净呢,只可惜老二那边,怕是也不比家里轻省!”沈老太太摆摆手道,“行了,我就是先跟你说一下,也不是立刻就走,你自个儿心里有数就行了。
董氏回到自家院里,跟沈大老爷道:“娘让我回娘家一趟。”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让你回娘家?”沈大老爷因为身子不好,平时不用去晨昏定省,如今还不知道早晨正房院里发生了什么。
“二弟妹家里出了点事儿,娘让我回去打听一下。”董氏言简意赅地解释了几句。
沈大老爷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问:“这么大的事儿,老二打算如何处置?若是被人参上一本,哪怕只是岳家,荒淫无道、草菅人命也是逃不掉的。
“老二今年正是考绩和晋升的关键时候,怎么好端端的会出这样的事儿?弟妹也真是糊涂,娘家子侄这般荒唐,不但不规劝,居然还纵着!”
“是啊,所以娘打算去永州府一趟,看看二房屋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娘要去永州府?”沈大老爷着实没想到,“娘都一把年纪了还要为儿孙的事情操劳,唉,都是我不争气,但凡我身子好一些,也能给家里分分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爷快别说这样的话,阖府上下都知道,老爷您是老太太的眼珠子,是老太太心里的定海神针,什么二老爷、三老爷全都比不上。”
董氏说着,给沈大老爷腿上搭了一个薄毯道:“我收拾收拾,吃过早饭就去,争取晚上能赶回来,若是有事耽搁了,晚上就让红铃过来伺候你。”
“你也有阵子没回去了,就别着急了,在家住一天再回来也不打紧,娘就算着急,也不急在这一天。”沈大老爷见董氏一直垂着头,说话的声音也有些低沉,知道她应该又被沈老太太训了,便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今晚我过去陪娘用晚饭,这样她就想不起来找你了。”
见夫君这般体贴,董氏在沈老太太房里受的那点儿委屈立刻烟消云散,笑着说:“那我就不急着回来了,在家多住上几日,家里这边,就劳烦夫君天天去陪婆母了。”
“那可不行。”沈大老爷摩挲着妻子的手,一本正经地说,“我想夫人了怎么办?”
董氏闻言,脸刷地红了,推开他的手道:“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样的话,也不嫌害臊。”
“那跟你说正经的。”沈大老爷被推开了也不恼,依旧笑眯眯地说,“家里上个月买的黄芪和人参很好,你拿些回去,岳丈和岳母也是有了千秋的人,也该开始补养身子了,不要吝惜这些。”
董氏闻言,心里头别提多熨贴了。
自家夫君虽然不|良于行,身体也孱弱多病,但是二十年如一日的关心和爱护,却让她生不出半分怨怼,只觉得自己命太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含巧,家里那边还没有回信么?”
这个问题,许氏一天三遍地问。
但是答案永远都只有一个——没有。
这天一大早,许氏又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之后,呆坐在房里,茫然地环顾四周,忽然觉得屋里似乎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
她定睛细看,这才发现,屋里原本那些沈仲磊用惯了的东西,如今竟然都不见踪影了。
许氏绞尽脑汁地回想了半天,这才隐约记起,最近沈仲磊借口公事繁忙,一直宿在前院的书房。
沈仲磊三天两头地打发人回来拿东西,每次拿的到也不多,但是经不住细水长流。
许氏如今在房里打眼儿一看,简直都看不到沈仲磊也曾生活在这里的痕迹了。
“含巧,老爷最近忙什么呢?”
“夫人,老爷忙的自然是公事,至于忙的什么,奴婢就不清楚了,不过最近的好像的确事务缠身,老爷已经十几天没回后宅了,一直住在前院书房里。”
“那管家的事儿,老爷也没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含巧闻言心里一紧,赶紧道:“老爷估计是忙忘了吧。”
许氏呆坐半晌,才又问:“平娘那边怎么样了?”
“奴婢每天都过去看,今个儿也是刚从平娘屋里回来,也照着夫人的吩咐,送了不少上好的药材过去,如今瞧着恢复的还不错,应该没什么大事儿。”
“她肯定恨死我么。”许氏说着叹了口气,“其实我该自个儿去看看她才对。”
“夫人快别这么想,平娘怎么会恨您呢!她自个儿都说了,孩子没了,是因为跟她没有缘分,怪不得夫人。”
许氏闻言非但没有放心,反倒更加警惕起来。
平娘也一把年纪了,膝下只有一个女儿,眼瞅着要长大成人了,今后一旦嫁人,她在沈家就连个盼头都没有了。
这个时候刚巧怀孕,无论是男是女,都是个活着的奔头儿。
许氏扪心自问,如果自己跟平娘易地而处,绝不会心无芥蒂地咽下这个疙瘩的。
所以平娘表现得越平静,反倒让许氏觉得她越不正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找人打听打听,看平娘私下里有没有什么怨言。”许氏吩咐含巧道。
“是……”含巧应的着实有些迟疑。
若是搁在以前,她说不定还会多问上两句。
但是最近许氏的精神状态着实不是很好,也不知道哪句话就会激怒她。
含巧只能先应下来,打算回头自个儿再琢磨琢磨。
许氏的思绪又不知飘到哪里去,半晌之后又问:“对了,元麟还有几日放假回府啊?”
这问题,许氏早晨的时候才刚问过,这会儿又跟完全记不起来了似的。
含巧道:“少爷去书院才大半个月,还得再过些日子呢!”
“也不知道他在书院怎么样,如今天气暖了,可早晚还有些凉,得叮嘱小厮不要偷懒,勤给他添减衣裳。”
“夫人放心吧,少爷身边儿那两个,都是您亲自挑的,最是周到细心的,绝对不敢怠慢了少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氏神情恍惚地点点头,思绪一下子又回到许家这件事上头,吩咐道:“含巧啊,你出府一趟,去庄子上给郭嬷嬷捎个话,让她回许家看看,我这几天眼皮子总跳,就怕要有什么不好的事儿。”
“是,奴婢这就去。”含巧领了个出府的差事,心里颇为雀跃。
最近沈家的气氛太压抑,搞得下人们一个个也都提心吊胆、谨小慎微的。
去找郭嬷嬷就得先出城再回城,一天功夫也就过去了。总算能出去松乏松乏了。
含巧走后,许氏坐在空荡荡的正房屋里。
她一时间也有些恍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究竟是怎么一步步走到这种田地的?
从小在许家,家里几个姐姐,一个弟弟,她是最不起眼的那个。
直到嫁入沈家,她才渐渐能从父母口中听到几句夸奖。
这让她终于在娘家人眼里找到了存在感。
她渐渐开始沉迷于这种感觉,享受着每次自己拿东西拿钱回家时父母和弟弟、弟妹对自己笑脸相迎和热情招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终于实现了从小的心愿,成为一个能被父母看在眼里,挂在嘴上的孩子,而不用一直生活在弟弟的阴影之下,成为家里最不起眼的存在。
这种感觉,一旦上瘾,就让人深陷其中,难以抽身。
到后来,父母也不再觉得她为娘家付出良多,而慢慢变成了理所应当。
许氏就不得不再增加筹码,用更多的银子和东西来换取父母重新的关注和褒奖。
她就这样,活在自己用银钱包装出来的虚假亲情之中,丝毫不觉危险将至。
如今,许毅豪的死,生生撕碎了她挂在自己与娘家之间的这层美丽虚幻的画作,时隔近十年,让她再次看到了父母自私又偏心的模样。
她根本无法承受这样血淋淋的真相。
紧接着,沈仲磊与她冷战,女儿又被送回老家,一件件的打击叠加起来,让许氏如今已经不堪重负。
如今,许氏只觉得自己整天都没有力气,若不是心里还惦念着在书院念书的儿子,她恨不得自己能够一睡不起,再也不用一睁眼,就要面对这么多她一点儿也不想面对的烦心事儿。
想到这里,许氏原本没有焦点的目光,渐渐定格在旁边针线笸箩上的剪子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雪白的剪子,磨得格外锋利,不但能干脆利落地剪断丝线,还能轻易破开布匹。
如果用它来割断脖子或是手腕,想必也是能轻而易举的吧?
就在许氏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来报:“夫人,大姑娘求见。”
沈天舒?她来干什么?
来看我消化的么?
许氏的第一念头便是这个。
但是人都来了,若是不见,岂不是显得她太没用。
许氏抬手抿一抿有些乱的鬓发,点头道:“让她进屋来吧!来人,给大姑娘上茶!”
沈天舒进屋,笑着给许氏行了个礼,道:“女儿见母亲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已经请示过父亲,今个儿正式将管家的事儿交还给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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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舒说罢,明玉立刻将捧着的账本和对牌放在桌子上。
许氏言不由衷地道:“我看你最近一直管得挺好,不如就再多管一阵子,正好我也偷空歇上一歇。”
“母亲就别寒碜我了,俗话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如今是不当家不知当家的难,母亲这么多年将后宅管得井井有条,当真让人佩服。”
虽然沈天舒的态度十分端正,但许氏却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最近家里接连出了不少事儿,你都处置得很好,尤其是平娘小产的事儿,你也把人安抚的很好。你小小年纪,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儿,能做成这样已经实属不易了。”
沈天舒听得许氏说起平娘,不由得提起了几分注意。
二人又说了几句有的没的,沈天舒就起身告辞了出去。
沈天舒离开之后,许氏看着她交回来的账本和对牌,心里还有些不敢相信。
好不容易拿到手的权利,竟然这么轻易就还回来了?
许氏随手翻了翻账本,没看出什么问题,但是新的狐疑却总是挥之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迎秋。”许氏叫了个丫鬟进门,“你去打听打听,最近大姑娘那边天天都忙什么呢?”
病了这么些日子,她觉得自己对家里的情况已经失去了把握。
既然管家的权利收回来了,这后宅也该重新回到她的掌控中了。
……
从许氏这边出来,明玉见四下无人,忍不住道:“姑娘不是管得挺好么,老爷又没发话,咱们干嘛上赶着还回去啊!
“如今后宅都是她的人,就算让我管账又如何,还不是要在她划定的规矩里做事,还要搭进去不少精力和时间,何苦来的。”沈天舒道,“不要只看眼下的得失,以后怎么样,谁都说不准!”
明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发现沈天舒走的方向,并不是回双棠院的方向,而是去了西跨院平娘的屋里。
“大姑娘。”平娘看到沈天舒过来,赶紧起身迎接。
“看你最近恢复得不错,之前叫人送来的药,你都按时吃了吧?”
“多谢大姑娘这些日子的照顾。”平娘笑得十分温柔,“自打大姑娘跟妾身说了,以妾身的身体,即便不受伤也留不住这个孩子,妾身就想开了许多,与其满怀期待地怀胎几月再失去,倒不如如今这样更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听云蕙说,夫人那边也挺关心你的?”
“可不是么,隔三差五就打发含巧过来送东西。”一说起许氏,平娘就立刻垂下了眼帘,“大姑娘放心,妾身知道谁是真心为妾身好,谁是虚情假意。”
沈天舒听平娘细说了一下含巧来时的情形,忍不住摇头道:“你还是太大意了。”
平娘闻言一愣,忙解释道:“大姑娘放心,妾身绝对没有在含巧面前流露出对夫人的不满。”
“没有任何不满,这才是你最大的破绽!”沈天舒道。
平娘一下子被她这话点醒,心里登时大惊。
以许氏的多疑程度,此时估计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多谢大姑娘提点,妾身一定会弥补此事的。”
第二天夜里,值夜的婆子发现平娘在后花园烧纸,一番争执过后,把人带到了许氏面前。
许氏原本已经躺下,此时被吵醒也是头痛得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刚刚小产,不好生在房里休息,大半夜的去花园做什么?”
平娘一身素缟,跪在下面头也不抬道:“我命苦,没能为沈家保住这个孩子,如今只想让他下辈子能投个好胎,所以找人算了日子,给他烧些元宝和纸钱。”
巡夜的婆子刚才混乱中被平娘连挠带踢的挂了彩,心里憋着一股子气,闻言立刻道:“夫人,府中对这些是有严格规定的,无论有什么理由,都不许在府内随意烧纸。平姨娘在府中多年,不可能不知道,居然还明知故犯,望夫人处置。”
平娘闻言抬头看向许夫人,眼眶含泪地问:“夫人,孩子没了,平娘谁也没怨,只怪自个儿命苦,如今只是想借烧纸以寄哀思,难道也不行么?”
虽然平娘嘴上说着不怨,但许氏却从她眼睛里看出了她对自己的不满。
“你没了孩子的心情我很能理解,但是毕竟家有家规,这也不是我定的规矩,而是从老宅就传下来的规矩。
“这件事搁在咱们府上可能还不显,但老宅那边上百号人,若是谁有事没事都能去随意烧纸,家里岂不是乱套了?”
平娘闻言低头不语,却明显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巡夜的婆子还想在说什么,被许氏抬手止住道:“行了,罚平娘三个月的月钱,这件事儿就到此为止吧。”
许氏说完,将屋里所有人都打发出去,自己起身上前扶起平娘,拉着她到榻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娘开始还别着劲儿,但最终还是被许氏按着坐下。
“平娘,咱们主仆之间,足有二十多年的交情了,当初也是我主动让老爷把你收了房的。”
“我自打生完元麟,这肚子就再也没有动静了,虽然老爷没明说什么,可我心里明白,哪个男人不希望子嗣兴旺呢?
“与其让老爷再纳新人过门,我倒宁愿你能再给老爷添丁进口。
“所以无论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你这次孩子没了,我跟你是一样心疼的。”
平娘虽然还垂着头,但眼泪却一滴、两滴地砸在许氏握住她的手背上。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在人前还要强撑着有多难,今个儿咱们既然把话说开了,你就在我这儿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别为了这事儿影响咱们之间的情谊。”
平娘的肩头渐渐开始耸动,抽泣声也越来越压不住,最后伏在炕桌上放声大哭起来。
许氏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心里原本的怀疑却是消散了不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将管家权交出去之后,沈天舒的生活重新规律清净起来,但是很快就收到郭欣桐的请帖,邀她明日到城郊的镜光别院见面,还说如果有空欢迎小住。
沈天舒算算日子,应该差不多是郭欣桐这个月来葵水的时候。
这期间她住在温泉别院很正常,但是能邀请自己过去小聚的话,看来是这次只要之后状态比上个月更好了。
如今许氏恢复管家,沈天舒要出城甚至可能要在外留宿的话,就必须要跟许氏打招呼。
“郭家?”许氏有些疑惑地看着沈天舒呈上来的拜帖,“你跟郭欣桐什么时候有的交情?”
“年前郭家在城郊温泉别院设宴,女儿前去赴宴,与郭姑娘一见如故,关系就亲近起来了。”
“按理说,郭家是永州府首富,你身为知府的女儿,本不该与她家交往过密。”许氏拿腔作调地说,“但是念及郭家虽为富商,却并非为富不仁,每每城中需要修桥补路、施粥施药,郭家向来都是为众商家表率,想必家风家教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如今人家既然下了拜帖,我若是不让你去,倒显得我不近人情了。”
“女儿知道,母亲是最心善不过的了。”沈天舒从进门开始,脸上一直挂着完美的微笑,好像根本就不担心许氏不同意。
就像许氏自己说的那样,沈仲磊在永州府任职这几年,无论是募捐还是城中各种善事筹款,郭家素来十分支持,也为城中其他富商起了带头表率作用。
今年又正是沈仲磊考绩和升迁最为关键的一年,想要做出政绩,肯定少不得郭家的支持。
所以但凡许氏还有脑子,就不可能不允许沈天舒赴约。
她这样,不过是心里不痛快,想要显摆一下|身为主母的权力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到双棠院之后,明玉就忍不住道:“夫人怕是忘了,她前两年是怎么想方设法想让二姑娘跟郭姑娘相熟的了,自个儿没攀上,如今见郭姑娘主动与姑娘交好,说话都透着一股子酸味儿。”
其实沈天舒对郭欣桐的留宿邀请也有些意外,两个人虽然上次见面的时候言语投机,似乎也还没到这般要好的程度。
所以这次与其说是郭欣桐请她,倒不如更像是郭老太太借郭欣桐之名找她有事。
想到从姜宅拿回的拜帖,其中就有一张是郭家的,沈天舒觉得这样倒比自己主动登门要好。
她吩咐道:“明卉,把药箱带上,再多带两身衣裳。”
明卉立刻心领神会地下去准备。
果然,第二天,到了镜光别院之后,沈天舒根本没看到郭欣桐,而是直接见到了郭老夫人。
“郭老夫人,好久不见。”
“沈姑娘。”郭老夫人矜持地点点头,先道,“欣桐的病,真是多谢你了,如今已经大有好转了。”
“郭老夫人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且郭姑娘与我本就十分投契。”
郭老夫人不动神色地打量着沈天舒。
说实话,当初第一次见到沈天舒的时候,她并没有太把她当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知道青阳郡主当年帮助过不少年轻姑娘,也曾根据对方的天赋,或多或少地传授过医术。
当初沈天舒来见她,说了那样一番话,她也只是将沈天舒当做青阳郡主的不记名弟子之一。
因为被勾起了当年的回忆和对青阳郡主的哀思,所以吩咐家人多加照顾。
但是郭老夫人回家冷静下来之后,还是派人开始了解潼娘子的举动。
郭家身为永州首富,虽然比不得官家做事方便,但也是有属于自己的门路的。
所以在得知沈天舒跟瑞亲王府有关,甚至私下去了一趟姜家老宅之后,郭老夫人终于开始对沈天舒正眼相看了。
“没想到沈姑娘小小年纪,医术居然这般高超。”郭老夫人道,“今日借欣桐之名,请沈姑娘过来,其实是想帮一位朋友看病。”
“郭老夫人,看病之事好说,先不急,我想给您看一件东西。”
沈天舒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份拜帖,放在桌上,推向郭老夫人的方向。
郭老夫人扫了一眼,见是一份郭府规制的拜帖,心下少有疑惑,但还是拿了起来。
但是就在她打开拜帖的瞬间,表情瞬间就僵硬在脸上,嘴唇也微不可查地颤抖了几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一份三年多以前的拜帖,落款处清清楚楚写着郭家大老爷郭祥明的名讳,时间正是姜家出事十天前。
她飞快扫过拜帖上的几处暗记,基本可以确认并非佐为,心里不免涌起一丝紧张。
“老夫人既然对当年姜家血案如此伤心和难以释怀,想必不会忘记,血案前十天,郭家大老爷曾到访姜家吧?不知上次见面,在我向您剖白身份的时候,在您说会全力帮我的时候,为何偏偏遗漏了这样关键的一条信息呢?”
郭老夫人此时已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将拜帖轻轻放回桌上,更加挺直腰板儿道:“这件事啊,你若不说我都忘了,当年犬子因生意去应天府,我让他顺便去拜访一下姜神医和青阳郡主,不过是礼貌性地到访,我根本连他去的时间都不清楚,今日若不是沈姑娘说起,我压根儿就已经不记得了。”
她说着,抬眼看向沈天舒,目光犀利地问:“怎么,难道沈姑娘怀疑郭家与当年姜家血案有关不成?”
“虽然我以前从未有幸接触过郭老夫人,但是您的人品,郡主还是信得过的,我自然也从未有过疑心。”沈天舒神色镇定地迎着郭老夫人的目光,“但是跟血案无关,不代表郭老夫人没有隐瞒事实。”
“此言何意?”
“郭老夫人难道不想知道,时隔三年多,我是如何得到当年这份拜帖的么?”
郭老夫人岿然不动,但是一直藏于桌下的左手,此时却已经悄悄收紧。
沈天舒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郭老夫人道:“这份拜帖,被姜濉姜神医妥善地收在书房暗格中,然后机缘巧合之下被我发现,已经足以说明其重要性了不是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屋内陷入寂静。
沈天舒小口呷着茶,连睫毛都没多颤一下,稳得完全不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郭老夫人此时心里有点乱。
其实当年姜家出事之后,她立刻就找到大儿子询问过此事。
但是郭祥明当时说只是一次礼貌性地拜访,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郭老夫人没道理怀疑自己的儿子,所以只觉得十分伤心,没有再深究此事。
但如果如沈天舒所说,姜濉将这张拜帖特意存放起来,说明这其中也许还有她并不知道的隐情。
难道真的是一直信任有加的长子欺骗了自己?
沈天舒知道郭老夫人此时根本没有办法给自己一个确切的回答,但她还是用自己的不动声色给对方施加着压力。
直到感觉陈老夫人快要绷不住的时候,沈天舒才突然放下茶盏,率先开口道:“看来这个问题,郭老夫人还没想好如何回答,那不如我们先去看看病人吧。毕竟病情不等人,能让郭老夫人特意约我出来看诊的,想必也不是一般的头疼脑热不是么?”
郭老夫人打了半天腹稿,刚准备开口,被沈天舒这样突然打断,被噎得咳了一声。
沈天舒这边已经起身道:“去看病人之前,我可能需要换一下衣服,麻烦郭老夫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开口的时机就这样错过了,郭老夫人心下暗叹了口气,起身道:“内室沈姑娘可以随意使用,我在外间等你。”
不多时,沈天舒换好衣裳,改换发型,戴好面具,提着药箱出来道:“好了,咱们走吧。”
郭老夫人带着沈天舒去见病人的路上,大概介绍了一下病人的情况。
“病人是我一个娘家侄孙女的夫君。我这侄孙女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这门婚事当初也是我保的媒,夫家也绝对是正派人家。
“原本两好并一好的事儿,两家人也都十分满意,谁知如今成亲半年有余,却……”
她说着半截,后面的话却突然卡在嗓子眼儿,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了。
沈天舒听她这未尽之言,就知道应该是夫妻生活有什么问题,道:“郭老夫人只将我当做一名大夫即可,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话虽如此,但是想到沈天舒年纪轻轻甚至都还没定亲,郭老夫人不免开始怀疑,自己请她过来究竟是不是明智之举。
不过人都已经请来了,此时再说不用,也太不尊重人了。
而且这件事也的确困扰了郭老夫人很长时间,弄得她在两边都不落好。
“听那丫头说,婚后才发现,夫君经常排精带血。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因为混有初|夜的处子血,她也根本就没发现异常。
“后来同房次数多了,偶尔发现会有少量血迹,她一来不懂,二来年轻脸皮薄,也没得人问,就只自个儿心里疑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知道两个月前,出血突然增加,她吓得不敢再瞒着,这才告诉了婆母,请大夫上门看病,唉……”
之后,就渐渐演变成了一场闹剧——
如今婆家娘家互相埋怨甚至吵闹辱骂,轮番登门找她要求评理,闹得她也是苦不堪言。
郭老夫人说完想看沈天舒的神色,回头才发现她戴着面具,但是一双眸子黑沉如水,丝毫看不出慌乱或是羞臊。
沈天舒原本不愿在看到病人之前过早下断言,见郭老夫人看向自己,还是开口安抚道:“排精带血也未必是很严重的问题,最重要的还是找到病根儿,先看看病人再说吧。”
二人很快来到一处院落门口,进去刚转过影壁,就已经听到屋里嘈杂的吵闹声。
“我们好好一个闺女,嫁给你们这么个半废的人,你们居然还倒打一耙,我们上哪儿说理去!”
“呸,你儿子才是半废的人呢!我还说是你家闺女狐媚子化身,把我儿弄得如今这样呢!”
“你说是狐媚子,你才是狐媚子呢,你们全家都是狐媚子——”
屋里眼瞅着就要打起来了,郭老夫人推门入内,怒斥:“在家闹,到这里了还闹!你们是来看病还是来吵架的!”
看到郭老夫人来了,两名已经抓住对方衣领、袖子的中年妇人这才悻悻地松手分开。
穿着一身绛紫色对襟长褙子的妇人几步走到陈老夫人面前,扯着丝帕颜面大哭道:“郭老夫人,我好好一个儿子啊!你是知道的,他自幼熟读圣贤书,最是守礼的一个人,婚前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过,如今弄成这样,我这个做娘的心都在滴血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外一位身着湖蓝色大袖宽袍的妇人也赶紧挤上前道:“姑母,您是看着佳容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孩子,您是最知道的。咱们施家的家风如何,这是整个儿湖广都有口皆碑的。
“谁知到了这个恶妇嘴里,竟把咱家说成了什么狐媚精怪,不说她儿子虚,还说佳容要把她儿子给吸干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当初相看的时候,我就觉得她儿子精神萎靡不振,没有什么精气神儿,她还非说那是因为她儿子一心读书,是书生气,不是那种浑身蛮力的粗人。
“如今可看出来了,这怕不是弄了个病痨鬼来骗婚的吧!”
“你说谁病痨鬼?你说谁骗婚?”紫衣妇人气得都喊破音了,“我看你闺女那下头怕是长了牙吧!”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施夫人也不是好惹的,反唇相讥道,“你有跟我吵架的工夫,倒不如回去多看看你那病痨鬼的儿子。人都说一滴精十滴血,你家这精都没有,直接喷血,怕是活不长了,看一眼少一眼!”
“你、你敢咒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两个人扯着嗓子你一句我一句,话越说越不堪入耳,最后更是控制不住地撕扯起来。
眼瞅着两个人要开始抓头发挠脸了,内间突然走出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冲着二人大喊:“别吵了!你们非要把我逼死才满意么!”
看来这位就是病人了,沈天舒飞快地将他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年轻男子这才发现屋里还有其他人,脸唰就红了,转身回了内室。
“这是我侄媳妇王氏,这是她亲家俞夫人。”郭老夫人给双方介绍道,“这位就是你们一直想找的潼娘子。”
虽然早就知道潼娘子的大名,但是看到沈天舒之后,王氏和俞夫人还是忍不住面面相觑,觉得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但是远的不说,只说知府夫人,从年前病倒一直不好,后来去找潼娘子看病,不出两日就能面色红润地去参加花朝节了,足以说明潼娘子是极有本事的。
但是潼娘子的医馆尚未正式开张,她们两家分别派人登门了几次求医,全都无功而返,如今好不容易通过郭老夫人把人请过来了,即便心里有疑问也不敢说。
“二位夫人有礼了。”沈天舒微微颔首,“咱们还是去看看病人吧。”
病人自然就是刚才出来说话的人。
“这是我侄孙女施佳容,我侄孙女婿俞长乐。这位就是潼娘子,今日我好不容易把人请来,专门儿给长乐看病的。”
施佳容年纪轻轻,刚刚嫁做人妇不过半年,本该是最娇艳欲滴的时候,整个人却一脸憔悴。
俞长乐便是刚才出来说话的年轻人,此时站在施佳容身旁,一脸尴尬和局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位夫人可以先行回避一下了。”沈天舒一进屋就下了逐客令。
但是王氏和俞夫人却都不想走,全都将求助的眼神投向郭老夫人。
“咳!”郭老夫人清了清嗓子,“你们看我做什么!”
沈天舒瞥了郭老夫人一眼,知道她是懒得与这两个人夹缠,便松口道:“你们若想留下来也可以,但是不许插话,不许干扰我问诊。”
“不干扰,我们一定不干扰。”
“就是就是!”
沈天舒转身看向小夫妻,安抚道:“你们不要紧张,我先给俞公子诊一下脉。”
她刚才就观察过俞长乐的情况,虽然对方一直在努力强打精神,但是却收效甚微,明显能看出他精神倦怠,双眸无神。
俞长乐看了母亲一眼,见她点头,这才上前坐在沈天舒对面。
“请将左手放在脉枕上。”沈天舒见他坐下之后,久久未动,只得出言提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好、好的。”俞长乐赶紧挽起袖子,将胳膊放在脉枕上。
沈天舒的手指搭上去的时候,俞长乐脸上的红晕瞬间加深,慌乱地移开视线,尴尬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来刚才俞夫人说儿子没接触过什么女人的话,应该是真的。
沈天舒诊脉之后,又看过俞长乐的舌苔,心里大概有数地问:“初次发现排精有血是什么时候?”
俞长乐犹豫片刻,扭头看向了施佳容。
施佳容声如蚊蝇地说:“是、是婚后第十日,夫君与我同房后,清理的时候发现有淡淡的血色。我还以为是、是自己要来葵水了,当时并没有在意。
后来同房之后也偶有发现,我也曾担忧地询问夫君是否有哪里不适,但夫君都说没有问题,我本就新为人妇,并不懂这些,只能依着夫君的意思……”
“佳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要把事儿一推三六五,跟你没关系是吧?都是我们长乐自己的错?”
沈天舒转身,皱眉看向俞夫人,指着门口道:“再说话就自己出去!”
俞夫人被说得面皮发烧,却又不敢发作,一肚子气无处发泄,只得腹诽,你若有本事把我儿治好缓则罢了,不然老娘定不饶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天舒示意施佳容继续。
“两个多月前,一次同房之后,夫君那、那处突然出血不止,我们两个当时都吓坏了。这次我不敢再当做无事,急忙禀告了婆母,请了大夫,但是换了好几个大夫,药也吃了不少,却还是不见什么成效。”
沈天舒点点头,重新开始询问俞长乐道:“不知俞公子平日休息得如何?”
“休息不算很好,经常心烦,还总做梦,第二天就总是精神不济,身体倦怠无力。”
“可还有其他不适?”
“其他就是,有时候会头晕耳鸣,手足发热不知算不算……”
“自然是算的。”沈天舒见俞长乐说话吞吞吐吐不够痛快,只得主动问:“后腰和膝盖有酸困感么?小便的颜色如何?小便的时候可有不适感?”
“是、是比较黄……”俞长乐的脸简直快要红炸了,“小、小便的时候就……”
“会有烧灼感么?”
俞长乐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都不知道该如何张嘴了,只能在内心祈祷,不要再问这些问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料接下来的问题,一个比一个更让人难以启齿,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俞公子的初|夜就是新婚之夜么?”
俞长乐涨红着脸点点头。
“婚前梦遗的次数多么?”
“不、不多!”
“自|渎呢?”
“也很少……”
“那你们婚后夫妻生活的频率大概是怎样的?
俞长乐被问得汗都下来了,求助地扭头看向施佳容。
施佳容也已经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请二位如实作答,毕竟这不仅关系到俞公子的身体,也关系到你们今后的夫妻生活以及子嗣的问题。”
施佳容低着头,极小声地说:“大、大概是三五日一回的样子。”
不料沈天舒却还继续刨根问底:“一回几次?”
“两、两三次……”
俞夫人听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把刚才沈天舒的警告全都抛到脑后,跳起来骂道:“我就知道,你个淫|贱|荡|妇,整日里勾着我家儿做这种事,好好的男人都让你给榨干了!”
施佳容被婆婆这样指着鼻子骂,脸哪里还挂得住,捂着脸低声哭了起来。
就连郭老夫人和王氏都忍不住皱眉,就算是新婚,这样的频率和次数,似乎的确有点过了。
沈天舒却突然回头问俞长乐:“是不是经常易举,想要同房?
俞长乐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来不及思考就下意识地点头道:“佳容也劝过我,但是我就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俞长乐此言一出,屋里的局面登时发生了转变。
俞夫人刚才还在咄咄逼人,此时一下子被憋住了,面部凝固出一个诡异的表情。
但这话是她儿子亲口说出来的,让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努力稳住表情,讪讪地说了句:“你这孩子,真是……”
王氏刚想乘胜追击,挤兑她几句,就被郭老夫人一个眼神给制住了。
最近因为这件事,两边都说了许多过激的话,什么难听说什么。
可若是病能治好,小两口今后还是要一起过日子的。
如今沈天舒已经帮忙问出了俞长乐的真话,把错从施佳容身上择干净了,王氏也该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继续互相攻击,只会更加难以收场。
沈天舒却并不满意道:“俞公子,希望你不要讳疾忌医,一定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才行。”
“我、我都如实说了啊!”
俞夫人忍不住想开口维护儿子,被沈天舒瞪了一眼,竟不知为何有些心虚,悻悻地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最后还是施佳容擦干眼泪道:“潼娘子,我们是诚心诚意来看病的,连这么私密的问题都回答了,怎么还可能有什么隐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的确没有隐瞒,但是俞公子的回答,却有不尽不实的地方。”沈天舒盯着俞长乐,重复了一遍之前问过的问题,“俞公子婚前自|渎的次数多么?”
众人不明白沈天舒为何要一直纠结于这个问题,但还是都将目光集中到俞长乐身上。
虽然刚刚已经被打击了一次,但是俞夫人还是对儿子有着莫名的自信,一脸催促他快点回答的表情。
俞长乐却一脸绝望,神情仿佛被天敌逼入角落的弱小动物,憋得眼圈儿都红了。
沈天舒等了半晌,也不见俞长乐开口,直接起身道:“郭老夫人,看来病人并不打算配合,我看还是不要勉强了。”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瞒着的,还不实话实说!”郭老夫人怒喝一声。
她这会儿真是有些悔不当初,做媒的时候,是因为觉得俞长乐为人温和谦虚,举止有度还知书达理。
然而经过这次的事儿,却让她发现那些不过只是表象,心里不免开始后悔,当初给侄孙女做媒有点儿太过草率了。
但是事已至此,看着小两口感情还不错的样子,她也不能真的让施佳容和离回家。
俞长乐被郭老夫人吼得浑身一颤,知道自己今日是躲不过了,最后死命低着头,捂着脸,声如蚊蝇地说:“有、有点多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这远远不是结束,等待他的还有更多更详细的追问。
“有点多大概是什么频率?几天一次?还是一天几次?”
“大、大概每天都有吧……”
屋里登时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就连郭老夫人,一把年纪了,也忍不住惊诧地看向俞长乐。
俞长乐脖子上好似挂了秤砣,头沉得抬不起来,更不敢去看周围人的表情。
“那你实话实说,第一次排精带血究竟是什么时候?”
“……”俞长乐又陷入了沉默。
这回施佳容终于忍不住了,催促道:“夫君,你快回答潼娘子的问题啊!”
“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撕?撕什么?”
“三年前……”
“什么?三年?”俞夫人万万没料到会听到这样一个回答,忍不住惊声尖叫起来。
叫完整个人都要虚脱了,手软脚软地瘫软在椅子上。
王氏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女儿,也险些落下泪来。
这些天来,俞家一直将事情怪罪在是施佳容身上。
为了维护女儿,她真的承受了太多压力。
此次终于弄清楚原委,母女二人都恍惚有种沉冤得雪的感觉。
沈天舒冷声道:“俞夫人既然无法克制自己保持安静,还请先行离开出去冷静一下吧。”
“不,不,潼娘子,我错了,您别赶我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俞夫人此时对沈天舒的本事已经有了领教,她单凭诊脉就能看出俞长乐在撒谎,找到了前几个大夫都没能找到的病症根源。
一想到儿子竟然已经精中带血三年多了,俞夫人此时也顾不得其他,满心满脑子都只担心儿子的身体。
“潼娘子,我儿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沈天舒问清楚病史之后,印证了自己之前的判断。
“婚前恣情纵欲,忻伤过早,导致肾水下亏,心火旺盛,由于阴亏火旺,灼伤血络,所以才会精中带血。婚后又房劳过度,耗损肾精,导致情况愈发严重。
“如今当务之急除了吃药,还需禁房|事,静情|欲,当然,也不能自|渎。”
俞长乐现在一听到自|渎这个词,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先给俞公子开方,按方抓药,服用五剂后来复诊,看情况可有好转。”
沈天舒拿出自己的药笺,寥寥几味药就开好了药方。
俞夫人看着笺纸上一共七味药,心下不免嘀咕,就这么简单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天舒看出她的疑惑,冷声道:“俞夫人,药贵在对证,不在多少。此方用黄连阿胶汤滋阴壮水,清心伏火,再加生山栀子、金樱子以降心火,止其血精。待水升火降,血归其经,自然病愈。”
俞夫人不懂医理,听得云里雾里。
但是沈天舒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语气平稳镇定,让人听了就不由自主地产生信服感。
她赶紧上前,小心地收起药方道:“潼娘子说得极是。”
王氏跟施佳容更是真心实意地上前行礼,对沈天舒表示感谢。
郭老夫人道:“现在病因已经清楚,也有药可医,你们就不要再闹了,回家好生吃药,养好身子才是要紧。”
她说罢,陪着沈天舒离开房间。
到了前后都无人的地方,郭老夫人才道:“今日之事,多亏沈姑娘帮忙,不然我那侄孙女,真是要不明背上着生性好|淫的罪名了。
“至于拜帖一事,老身确不知情,但是请沈姑娘放心,老身一定会查清当年发生过什么,给姑娘一个交代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郭老夫人回房之后,吩咐道:“着人去把老大给我叫回来,说我有要事找他。”
郭祥明如今已经相当于郭家的当家,每天要处理的事务繁多,但是得知母亲要见自己,还是推掉手头所有事情,立刻赶了过来。
到达温泉别院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
“母亲,听说您有事找我。”郭祥明年近五十,但是保养得很好,人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
郭老夫人挥退屋里所有人,厉声道:“你给我跪下!”
虽然不明缘故,但是郭祥明还是顺从地跪下道:“可是家里出什么事了?母亲慢慢说,先不要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我问你,三年前你去姜家,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郭祥明万没想到母亲竟然会提起这件陈年旧事,表情瞬间凝固,身子也是一僵。
虽然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但是那一瞬的反应,哪里瞒得住一直盯着他的郭老夫人。
“祥明,娘老了,如今家也都交给你们管了,你们就学会开始欺瞒我了是不是?”
“娘,儿子不敢。”郭祥明不知道为何当年的旧事又会被翻出来,但是母亲既然已经知道,他若是还遮遮掩掩,定然要惹得母亲更加生气,“其实当年之事,并非儿子擅自做主欺瞒母亲,而是姜神医让儿子不要声张。”
“那你倒是说说,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郭老夫人着急地追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大事,儿子当时从应天府买了些珍稀药材过去,见到姜神医的时候,觉得他似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但是儿子询问是不是家里有事,是否需要帮忙的时候,姜神医却说没事,还与我闲聊了几句。
“但是最后在我离开之前,他却又突然交给我一本手札,说是他最近整理的医案,过段时间可能要交给书坊,印刷发售。
“姜神医还说让我不要告知外人,免得影响刊售。儿子当时没想太多就收下了,没成想还不等儿子到家,姜家就出事了。”
“那手札呢!”郭老夫人问,“你可看了里面的内容?”
“儿子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翻看了一遍,但好像就是医案的记录,没有任何其他内容。至于医案之中是否另有玄机,儿子就不清楚了。”
郭老夫人没想到还真问出了自己之前不知道的事儿,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手札现在何处?”
“在家中书房的暗格中放着。”
“尽快取来交给我。”
打发走儿子之后,郭老夫人长出一口气。
许多人都知道她被高阳郡主所救,所以对姜家感激涕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其实鲜少有人知道的是,她与姜家的渊源,是从家中上一代就开始的。
小时候,姜濉曾救过她祖父的一条命,将施家从家破人亡的绝境边挽救回来。
后来,姜潼又救了她的命,让她能够活到现在,儿孙绕膝,得享天伦。
所以但凡有一线希望在,她都希望能帮沈天舒一把,查出当年血案的真相。
对母亲的要求,郭祥明不敢耽搁,也不敢假手于人,连夜返回郭家老宅,从书房暗格内取出手札,又连夜赶路回去,第二天一大早就将手札交到郭老夫人手中。
因为他大半夜折腾了这一趟,还让老家众人纷纷猜测,难不成是生意上出了什么事,很是惶惶了几日。
郭老夫人拿到手札,从头到尾翻了一遍,果然如郭祥明所言,里面都是姜濉记录的医案,以及自己对开方、用药等的思考和一些探讨,实在看不出任何问题。
“行了,这本手札就放我这里吧,你这一夜奔波也辛苦了,下去吃点东西,好生休息吧。”
郭老夫人打发走儿子,这才朝贴身丫鬟问:“沈姑娘如今在何处?”
“回老夫人,沈姑娘昨晚宿在咱们姑娘院里的,这会儿应该已经起来,快到用早饭的时辰了!”
“那咱们也过去凑个热闹。”
郭老夫人到的时候,丫鬟们正在往桌上摆早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过老夫人。”
沈天舒跟郭欣桐原本都已经坐下,见到她来,赶紧起身行礼问安。
“听说你们两个一起吃早饭,我这老婆子就觍着脸过来凑个热闹,不知道你们欢不欢迎啊?”
“祖母能来当然好了,平时我请都请不到的,今个儿定然是看在沈姑娘的面子上来的。”
郭欣桐赶紧吩咐丫鬟再多拿一副碗筷,再去后厨添两个菜来。
“你这丫头就会贫嘴,我看要让你多跟沈姑娘学学稳重才好。”
郭老夫人嘴上嗔怪着,心里却忍不住感慨。
她已经许久没见孙女在经期还这般有鲜活气儿的样子了。
这也让她对沈天舒的医术愈发刮目相看。
做大夫还是跟做文章不一样,就算得投名师,也还是很看重经验和阅历的。
难不成沈天舒也跟高阳郡主一样,天资聪颖,生下来就是学医的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天舒看出郭老夫人似乎找自己有事,所以用过早饭之后,聊了一会儿便提出告辞回家。
郭欣桐不舍地说:“不是昨个儿刚来的么,着什么急走啊?我一个人待在这儿无聊透了,你就多陪我两天呗?”
“我跟家里只说出来留宿一晚,若是回去得太迟了,家里肯定要担心的,下次有机会我再出来找你就是了。”
“欣桐不要任性,知府家规矩多,不比咱们家这般由着你为所欲为,沈姑娘回去定然有事,你既与她亲近,以后有机会多找她出来玩就是了。”郭老夫人说完,转身对沈天舒道,“正好我也要走,咱们一道出去。”
听得祖母发话,郭欣桐不敢再多说,只得依依不舍地跟沈天舒告别。
郭老夫人将沈天舒一路送到门口,道:“这次劳烦沈姑娘大老远跑一趟出来,着实过意不去,所以略备薄礼,还有出诊的诊金。
“谢礼中应该有沈姑娘想要的东西,还望姑娘不要推辞。”
沈天舒听出郭老夫人话里有话,点头道:“那就多谢郭老夫人了。”
马车刚一驶离郭家别院,沈天舒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装谢礼的匣子。
匣子最上层赫然摆着一本手札,上面医案两个字,熟悉得让沈天舒鼻根一酸,眼泪啪嗒一声落在手札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天舒对祖父的字十分熟悉,前世她是从小看到大的。
所以她只翻了两页,便确定这份手札的确是祖父的亲笔所写。
想到临别前郭老夫人说的情形,沈天舒觉得这份手札内应该留有什么线索。
回家之后,她将手札从头到尾细细翻看了一遍,却也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姜濉成名后,就有定期整理典型医案,交给书坊刊行发售的习惯。
主要是为了跟同行交流,而且医案的售价极其低廉,所得的微博收入都用来向穷人施药。
所以这份手札无论怎么看,好像都只是一份再正常不过的医案,跟祖父书房内那么多本一样,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但是沈天舒心里明白,这份医案内肯定有自己没有发现的秘密。
否则祖父不可能将它交给郭祥明。
毕竟郭家虽然生意做得很大,但是并没有涉足医药,无论是为了交流经验还是为了指点后辈,都是完全说不通的。
“姑娘,天儿太晚了,还是早点儿歇着吧,医书明个儿再看也不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个儿明卉值夜,听得外面已经响起三更的梆子,忍不住进来劝道。
沈天舒叹了口气,将医案放在枕头下面,打算有空的时候再多看几遍。
明卉放下床帐,吹熄屋内的灯烛,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沈天舒在床上却难以入睡,翻来覆去了半天,最后侧身,将手深入枕下,摩挲着医案的封面,这才觉得稍稍安心一点。
就在她好不容易迷迷糊糊进入睡梦中的时候,突然被人轻拍了几下。
“姑娘,姑娘醒醒。”明卉的声音很小,却又透着一股子焦虑和急切。
“出什么事了?”沈天舒猛地惊醒。
明卉伸手掩住沈天舒的嘴,道:“姑娘小声些,是谢延。”
“什么谢延?”沈天舒一头雾水,外面天还黑着,怎么突然说起谢延来了。
“谢延这会儿就在外间,急着求见姑娘。”
明卉此时也惊魂未定,她本在外间榻上睡着,刚刚被谢延捂着口鼻叫醒,此时冷汗都还没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天舒这会儿才清醒过来,起身下地,穿好衣裳出去问:“出什么事了。”
“沈姑娘,世子爷受伤,不知能否劳烦姑娘去一趟。”
“现在?”明卉急道,“这个时候我们姑娘如何能出门!若是早晨赶不回来,被家里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沈天舒见谢延平时没有表情的脸上,此时也难得地带了一丝焦急。
他身为王府暗卫,能够躲过沈家的家丁护院进入内院并不奇怪。
但是大半夜的,这样做毕竟不妥。
厉子安受的肯定不是小伤。
“明卉,去拿药箱。”沈天舒吩咐完,又扭头问谢延,“怎么出去?”
“属下能带姑娘出去。”谢延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明卉虽然听命拿来了药箱,但还是着急的抓着不撒手,问:“姑娘,这大半夜的,您出去了怎么回来啊?若是被老爷和夫人发现可如何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天一早,你就叫人备车,让明玉扮作我的样子,说我有急事出门。母亲那边有什么不满,等我回来再说便是。”
谢延从明卉手中接过药箱,对沈天舒道:“沈姑娘,事不宜迟。”
沈天舒从自己院子后门溜出去,跟在谢延身后,准确躲开了府中巡视的护院,很快来到后花园。
原以为要被谢延带着翻墙出去,没想到竟然是从后角门出去,外面还有人驾着马车接应。
沈天舒忍不住黑了脸,自家好歹也是知府宅邸,竟让人进出如入无人之境。
虽然谢延此时是自己人,但他能做到这样,就证明其他人也能做到。
这也太让人没有安全感了吧!
谢延心系厉子安的伤势,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行为已经让沈天舒心生不安。
他将沈天舒送上马车,自己从里面锁好院门,再翻墙出去,偏身坐在车辕上。
马车很快驶入茫茫夜色中,不多时停在一处宅子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天舒下车一看,这不正是自己在信安大街的宅子么!
她之前购入仁和大街和信安大街两处宅子,宅门分别冲着两条大街,宅子内建了一条暗道相连。
如今仁和大街的宅子作为潼娘子的医馆使用,信安大街的宅子则作为她掩藏身份的住所。
谢延跟他的几名手下,如今就住在信安大街这边。
厉子安受伤后被安置在这里倒也正常。
“世子爷在这里?”
“是!”
谢延是个闷葫芦,刚才一路上甚至都没解释一下眼前的情况。
沈天舒也懒得再问他,直接进门。
谢延提着药箱紧随其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进正房大门,沈天舒就闻到了血腥味。
看来厉子安果然伤得不轻!
“沈姑娘,这边。”谢延说着,抬手撩起西屋的门帘。
门帘被掀开,屋内的血腥味简直是直冲人面门,熏得沈天舒都忍不住皱眉。
但是浓重的血腥味之下,还有一丝几乎被掩藏过去的诡异味道。
沈天舒一边回忆着自己以前在哪里闻到过这种味道,一边快步进屋。
厉子安身着一身黑衣,趴伏在软榻的炕桌上,后背肩胛处赫然插着一个箭头。
羽箭的长杆已经被剪断放在一旁,但是箭头却没人敢贸贸然拔|出。
黑色的衣服掩盖了真实的出血情况,让人乍一看仿佛并不严重。
但是沈天舒根据血腥味判断,人此时估计已经失血过多几近昏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天舒惦记着刚才闻到的那股诡异的味道,伸手抄起一旁的剪刀,准备将伤口周围的衣服剪开查看情况。
但还不等她的指尖碰到厉子安的后背,就突然被人握住手腕,用力向前一扯。
“啊!”
沈天舒毫无防备,被扯得站立不稳,向前扑到在炕桌上。
紧接着,身后压上来一个沉重滚热的身躯。
沈天舒被压在炕桌上,桌角正顶在胃部,疼得眼前一黑。
“什么人!”
厉子安粗重湿热的呼吸喷在她耳后,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都伤得这么重了,警惕心怎么还这么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世子爷,是沈姑娘!”
厉子安听到谢延的声音,刚才蓄积起来的力气顿时泄了。
他没劲儿撑起身子,干脆直接从沈天舒背上翻下去,整个人倒在榻上,登时闷哼一声,动弹不得。
沈天舒撑着炕桌直起身子,胃被顶得生疼,一个劲儿地犯恶心。
好在她今天一门心思在研究那本医案,根本没心思吃饭,胃里空空如也,否则怕是要当场吐出来。
沈天舒随手揉了揉胃,没有多加理会,反倒着急去看厉子安的伤势。
因为刚刚二人离得很近,她终于从血腥味中分辨出那一丝熟悉的味道。
居然是朝夕!
朝夕是姜家收藏中的一纸古方毒药,以朝中毒夕即死而得名。
这张古方的来源已不可考,但根据其所需药材的产地和搭配,姜濉曾推测应该是从西域那边传过来的。
朝夕这味毒药配置不易,毒性也十分诡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特别的是毒性还会随着中毒时间的长短而改变,解毒极难。
若是不了解毒性,贸贸然解毒,很可能适得其反。
当初姜濉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配出一瓶夕颜。
然后又花了两年多时间,反复地试验,最终才推出最合适的解毒药方。
沈天舒摇醒已经有些半昏迷的厉子安,追问道:“世子爷中箭多久了?”
“两、两个时辰……”厉子安艰难地说。
那最多还有四个时辰的时间。
沈天舒不敢耽搁,赶紧摊开纸笔,写好之后交给谢延道:“赶紧去找药铺,这上面所有的药都得买到!”
“是!”谢延揣好药方,拱手领命而去。
屋里只剩下沈天舒和厉子安两个人,之前在府外接应的谢延手下也不见踪影。
沈天舒只好自己动手,先剪开厉子安伤口附近的衣服,查看伤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浸透了血的黑衣被剪开,沈天舒这才看清,箭头已经深深地扎入了肩胛骨。
她小心翼翼地揭开周围的衣服,将伤口完全暴露出来。
因为毒素的作用,箭头周围的血肉已经变成诡异的灰紫色,一层层污血糊在背上,看着格外骇人。
好在屋里备有热水,沈天舒先小心地清理着伤口周围的污血,然后观察着还深插在肩胛骨内的箭头。
箭头带着倒钩,若是直接拔|出,肯定会让伤口更加撕裂。
但是如果现在就切开伤口取箭头,又很容易会让毒药更加扩散入体内。
折腾了半天,沈天舒无奈地停手,她现在手头什么药都没有,在谢延回来之前,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厉子安此时已经有些烧起来了,浑身滚热,平时白皙得没有什么血色的皮肤泛着浅粉,眼尾的红痣也似乎更加鲜艳了。
沈天舒又拧了一条帕子,帮厉子安擦拭满是汗水的脸和脖子,在他身下塞了两个引枕,再给他盖上一条薄毯,尽量让他能待得舒服一些。
厉子安虽然处于半昏迷状态,但是心里却有根弦一直紧绷着。
每当沈天舒有什么动静,他会立刻睁开眼睛,警惕地看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看清身旁的人是沈天舒后,眼神就立刻变成涣散茫然,紧接着疲惫地再次阖上眼睛。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出去买药的谢延却一直没有回来。
眼看着外面的天色渐渐转亮,沈天舒着实有些坐不住了,不住地回头看墙角地座钟。
厉子安从中毒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四个时辰了,谢延若是再耽搁下去,即便把药买回来了,熬药的时间也不富裕了。
眼前,比起解毒,更紧迫的是厉子安失血过多。
他肩胛处的伤口不断向外渗血,虽然速度不如一开始那么快,但是积少成多,持续不断地少量出血,失血量也不容小觑。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厉子安渐渐连短暂的清醒都很难维持。
沈天舒给他擦拭后背上的污血,他也浑然没有反应。
在这样下去当真不行了!
沈天舒考虑再三,决定给厉子安施针。
但是取出金针之后,她却难得地犹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所有对朝夕的了解,都是通过前世祖父的教导,从来没有见过中此毒的病人,生怕自己照本宣科的治疗,反倒会让情况更糟。
如今的处理措施,也是她根据自己多年学医行医的经验下的判断,完全没有任何先例可以参考……
“世子爷。”沈天舒凑过去唤醒厉子安道,“谢延不知遇到了什么事,到现在还没回来,你现在失血越来越多,我需要先用金针帮你止血。
“但是现在封穴止血的话,会阻挡体内毒药的排出,很可能会缩短毒药发作的时间,身体恢复也需要更长的时间。”
沈天舒说话的时候,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冷静稳定,但其实心里却根本没底。
厉子安缓缓地睁开眼睛,瞥了沈天舒一眼,紧接着费力地说:“施针就施针,怕什么!”
沈天舒不知自己哪里露出破绽,竟让厉子安一眼就看穿自己心底的害怕,有些恼羞成怒地说:“我有什么好怕的,反正快死的又不是我。”
厉子安扯起唇角,笑道:“放心,我命硬,没那么容易死。”
“你当自个儿是阎罗王?死不死的了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跟厉子安斗了几句嘴,沈天舒刚刚的紧张消散了不少。
她深吸一口气,三指持针,找准穴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针刺破皮肉,随着沈天舒指间的轻捻,慢慢轻旋深入。
厉子安后背的肌肉受到刺激,全然不受控制地绷紧虬结起来。
“疼么?”沈天舒一针扎完,有些不忍再扎第二针。
“没事儿,忍得住,疼总比死了好!”
“……”
沈天舒无语地刺入第二针,忍不住腹诽,这人最该被扎的是嘴才对!
随着施针,效果很快就显现出来。
厉子安后背的伤口渐渐不再有新的血液渗出,但是但是灰紫色却渐渐开始扩大范围,正是毒药在体内扩散的结果。
沈天舒拔出最后一针,扭头又看了一眼墙角的座钟。
离厉子安毒发身亡,只剩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厉子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沈天舒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又等了一刻钟,总算把谢延等回来了。
谢延进屋的步伐稍微有些踉跄,将药材交给沈天舒道:“沈姑娘,对不住,刚才回来的时候遇到些麻烦。”
沈天舒早就准备好了药吊子,此时也顾不得询问,急忙将需要的药材放入药吊子中开始熬药。
看着药吊子里的水开始滚沸,撤掉两块柴火,让下面的火稍微小了一些,沈天舒才转身回屋。
她直接问谢延:“伤到哪里了?”
谢延急忙摆手道:“我没事,沈姑娘赶紧给世子爷解毒要紧。”
“药都熬上了,现在正好有空。”沈天舒直接命令道,“所以你不要耽误时间,赶紧的。”
“真的没事。”谢延后退两步。
沈天舒直接伸手把人推坐在椅子上,蹲下|身挽起谢延的裤腿,露出受伤的小腿。
谢延被臊了个大红脸,拼命把伤腿往后藏。
许是为了逃脱行凶者的追捕,所以谢延从衣服上扯了几根布条,将伤口胡乱缠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乱动!”沈天舒抬手在谢延膝盖上拍了一记,用剪子剪开布条,露出伤口。
小腿上的伤口砍在侧后方,伤口很深。
解开布条后,血一下子涌出来。
“伤得这么严重还说没事儿!”
沈天舒起身,在谢延买回来的东西里翻找了一下,将原本要给厉子安用的桑皮线和蒲黄粉找出来。
桑皮线是桑树的根皮,去其表层,只留洁白柔软的内层,经过锤制加工而成的细线。
制好的桑皮线滑|润光亮如丝线,用时在开水銚的口上熏蒸一下,立刻就会绵软如新。
用来缝合伤口,不易断折,而且药性平和,还有清热解毒,促进伤口愈合的作用。
沈天舒将桑皮线拿到外间,在药吊子上方熏了一下,待其恢复柔软之后,立刻回房,穿针引线,准备给谢延缝合伤口。
为了方便操作,她坐在一个小板凳上,膝上铺了一块布巾,将谢延的伤腿架在自己的膝盖上。
谢延的脸肉眼可见地泛红,连着耳朵和脖子都慢慢红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沈天舒的左手一直按着他的脚踝,让他根本不敢动弹。
“现在手头没有能够缓解疼痛的药,我先给你施针,尽量减轻一些痛苦,不过肯定还是会有些疼的,你忍一忍。”
沈天舒说着,非常麻利地将几根银针刺入伤口周围的几处穴位。
也不知是真的立竿见影还是心理作用,谢延立刻就觉得,伤口处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疼了。
其实对他这种从小受训的暗卫来说,受伤根本是家常便饭。
以前大家一起被训练的时候,甭管是断胳膊断腿、受伤都是自己胡乱处理,生死看天。
真正有本事的、命大的、运气好的,最终才能脱颖而出。
正式成为亲王府的暗卫之后,才开始有大夫帮他们疗伤治病。
但是大家都习惯了独来独往,只要不是要命的伤,大多也都是自己处理一下。
此时看到贵为知府嫡女的沈天舒,居然毫不嫌弃地将自己的伤腿放在腿上,还关心自己会不会疼。
这是谢延从小到大从未体会过的感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沈天舒已经手脚麻利地给他缝合了伤口。
整个缝合过程中,谢延一动未动,沈天舒忍不住道:“你还挺能忍的。”
“这点痛不算什么。”
伤口缝合之后,几乎就不怎么出血了,沈天舒帮他擦干净伤口周围,撒上止血止痛的蒲黄粉,最后用干净的布条将伤口包扎起来。
“好了,记得每天换药,不要沾水。”
沈天舒刚准备将谢延的腿从自己膝盖上挪开,就听到身后传来厉子安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你醒了?”沈天舒颇为惊讶,但还是先小心地将谢延的伤腿挪开,这才起身去看厉子安的情况。
厉子安面色灰暗,还泛着一丝不正常的潮红,正皱着眉头看向沈天舒。
“谢延出去买药,结果又遇到危险,伤了腿,我刚才帮他缝了几针。好在药都买回来了,正在熬煮,你再坚持一会儿。”
沈天舒见厉子安面色不太对劲儿,伸手摸向他的额头,果然开始发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些人还没走?
厉子安忍不住思考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头,不仅胆大包天地对他下手,还敢逗留在永州府城内追杀谢延。
但是脑袋一阵阵地发晕,让他根本无法集中精力思考。
“喝点热水,然后再歇会儿吧!”沈天舒端了一碗热水过来,“等下吃完药,还要给你挖出箭头,缝合伤口,你现在的状态太差了。”
厉子安勉强喝了几口,就摇头表示不要了。
沈天舒也没勉强他多喝,毕竟一会儿还要喝药。
好不容易等药吊子里的药被熬得只剩一碗半水的时候,离厉子安中毒已经过去了七个半时辰还多。
沈天舒着急地将药倒出来,平均地分在两个碗中。
一碗喂给厉子安内服,另外一碗加水稀释后,留着一会儿冲洗伤口用。
好在姜濉研究出来的解药十分有效,药喝下去之后,厉子安的面色渐渐开始有所好转,灰败的颜色渐渐褪|去,只留下苍白的脸色和发烧导致的潮红。
沈天舒等了小半个时辰,估摸着药效已经充分发挥出来了,这才着手准备给厉子安处理后背的箭头和伤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从药箱内取出一柄锋利的小匕首,在火上烧过之后,走到厉子安身边。
“世子爷,您的伤口处被毒药侵袭,刚才为了止血又施了针,所以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抗了。”
沈天舒说着,将干净的白布卷成一卷递给厉子安,让他咬着。
厉子安不屑道:“爷用不着这个!”
沈天舒将布卷放在桌上,沿着箭头倒刺的位置开始下刀。
“唔——”
刀尖刚挨到皮肤,厉子安就忍不住闷哼一声。
“啊——”
随着刀尖深入,闷哼变成控制不住的痛呼。
厉子安默默伸出手,抓住桌上的布卷,塞进嘴里死死咬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箭头深扎入肩胛骨内,四面还带着倒钩。
沈天舒为了将其取出来,不得不分三个方向切开皮肉,露出倒钩。
厉子安疼得浑身肌肉绷紧,汗如雨下,即便咬着布巾,也时不时发出闷哼。
“总算出来了!”
沈天舒把箭头挖了出来,丢在旁边的盆内,用手背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这一番操作下来,原本已经不出血的伤口处又开始大量地往外冒血。
血的颜色却也不是正常的鲜红色,而是带着些灰紫色。
沈天舒把刚才兑好的药水端过来,帮厉子安冲洗着伤口。
药水渐渐将伤口周围的灰紫色带走,一直洗到出血的颜色变得正常。
沈天舒这才松了口气,朝夕的毒总算解了。
她取来桑皮线,将伤口缝合起来,敷上蒲黄粉之后,取来布条给他包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伤口在后肩,想要牢固地包扎固定,就必须将布条绕过胸前和另外一侧肩膀。
沈天舒整个人几乎都快贴到厉子安身上,才能勉强将绕过去的布条重新拉回来。
厉子安身上的血污都洗干净了,弄脏的衣裳、布巾也都被勤快的谢延收拾出去,他身上原本的熏香味道丝丝缕缕地透出来,重新占领了上风。
沈天舒费力地给他包扎好伤口,被他身上渐渐浓郁的味道熏得脸颊泛红。
伸手摸了摸厉子安的额头,发现他果然还在发烧。
“伤口都处理好了,你赶紧躺下休息一下,我再去给你熬药。”
沈天舒忙完直起腰,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
她挑拣好需要的药材,放入清洗干净的药吊子里,挂在炉上,叮嘱谢延看着火,自己回房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穿过暗门,来到仁和大街的宅子内。
方氏看到沈天舒,惊讶道:“姑娘怎么也没带个人,自个儿就过来了?”
“家里现在有没有吃的?帮我准备三人份的早饭,装在食盒里给我。”沈天舒累了一夜,这会儿饿得前心贴后背。
“我们早晨就熬了些粥,就着小菜吃的,姑娘想吃什么奴婢去给您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用太复杂,就给我盛碗粥再拿点儿小菜就行。”沈天舒昨晚撞到了胃,此时还在隐隐作痛,但是又着实饿得不行,打算吃点烂软好消化的东西。
沈天舒说到这儿,想着谢延也没吃东西,他的饭量应该比较大,又道:“你再多准备一份粥,烙几张饼,跟小菜一起装在食盒里,我一会儿要带走。”
“好嘞,姑娘您回房等等,奴婢这就去做。”
“等等。”沈天舒又把人叫住道,交给她一个方子道,“再叫人出去买只乌鸡,搭配这些药材一起,吊一锅鸡汤。鸡汤吊好先放着,需要的时候我再来拿。”
“是!”方氏答应着下去准备。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方氏执行起来却丝毫不打折扣。
她一边打发高山出去买鸡,一边招呼金氏、周氏去后厨帮忙和面烙饼,自己先盛了粥和小菜给沈天舒端过去。
三个人一起做速度快了许多,很快就按照沈天舒的吩咐准备好粥,烙了几张饼,周氏还十分细心地拌了两个新鲜的小菜。
把所有东西都装进食盒内,方氏提着过去找沈天舒。
方氏一进屋,发现沈天舒已经吃完,伏在桌上睡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沈天舒眼下的青痕,方氏着实不舍得叫醒她。
但是又怕耽误她的正事儿,最后还是小声唤道:“姑娘,早饭准备好了,食盒挺沉的,您要拿去哪里,用不用奴婢帮您拎过去?”
沈天舒根本没有睡熟,听到方氏说话立刻就醒了,坐直身子道:“没事儿,我拎过去就行了,你好生看着鸡汤就行。”
“姑娘放心,已经叫我家那口子去买了,买回来收拾收拾就炖上,肯定不会误了姑娘的事儿。”
沈天舒提着食盒回到另外一侧的宅子,谢延拖着伤腿在屋里照看着厉子安。
“你也忙了一夜,饿坏了吧,过来吃点东西,然后回房去歇着吧,这里有我看着。”沈天舒将食盒放在桌上,“你的腿上有伤,不该总这样垂着腿坐着,回去休息的时候,记得把伤腿架高一些。”
“沈姑娘也辛苦一夜了,还是属下来照顾世子爷吧!”
谢延知道沈天舒忙了一夜,此时也能清楚地看到沈天舒眼底的疲惫。
“你又不懂医术,若是病情有什么变化你也看不出来,就别跟我争了。”
沈天舒说着将食盒内的东西摆在桌上,催促道:“赶紧吃完去休息,世子爷的安危此时还要靠你,你若是累坏了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延明白沈天舒说得没错,便也不再推辞,埋头抓紧时间吃着早饭。
他吃饱之后回房,打算休息一下再起来替换沈天舒。
沈天舒也不是铁打的人,本来原主的身体底子也不是很好,精神极度紧张地熬了一夜,此时又困又累。
但外屋的药还在熬着,她怕自己睡着,只能不停在屋里转圈踱步。
此时,一辆马车停在宅子门口,邱军下车打开大门,将马车驶入院内。
谢延立刻被声音惊醒,悄悄潜伏过去一看,看到来人是沈天舒身边的明玉和明卉,这才放下心来,没有露面,直接回了房间。
明玉和明卉来了之后,直奔正房,一进门就闻到浓重的药味。
沈天舒听到声音,从西屋出来,看到二人,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指东屋。
主仆三人进了东屋,明玉才着急地问:“姑娘一夜没睡么?”
“世子爷伤势挺严重的,刚刚才忙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天舒看到二人也是大大松了口气。
“明卉你去守着世子爷,有什么情况千万不能耽搁,赶紧来叫我。
“明玉你去看着药吊子,熬得只剩一碗水的时候,让世子爷把药吃了。
“对了,记得去隔壁看看鸡汤炖的怎么样了,若是炖好了就端过来。我太困了,先歇一会儿。”
好在这边宅子里的东西都置办的齐备,所以明卉很快就铺好了床。
明玉这边帮沈天舒更衣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她的上腹。
“嘶……”沈天舒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明玉手快地掀开沈天舒的里衣,只见她白皙的皮肤上,赫然一团骇人的青紫。
“天哪,姑娘怎么受伤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天舒虽然觉得上腹部有些疼,但是疲劳和困倦掩盖了很多感觉,完全没料到看起来竟然这么严重。
“昨晚不小心磕了一下,你找瓶药油帮我揉揉就行……”
沈天舒一躺进被窝里,立刻就进入了梦乡。
明玉心疼地看着沈天舒疲惫的睡颜,对明卉道:“你在这边照看着点儿,我去隔壁找瓶药油过来。”
二人立刻分工忙碌起来,根本不知道此时沈府的正房已经炸了锅。
到了早晨请安的时间,许氏从内室出来,发现只有平娘和沈云蕙在堂屋等着请安。
“大姑娘今个儿怎么还没来?”许氏皱眉问道,“叫人去看看怎么回事。”
含巧赶紧打发小丫鬟跑了一趟,不多时,小丫鬟回来道:“回夫人的话,双棠院的人说,大姑娘一大早就坐车出门了。”
“出门?去哪里了?”许氏惊讶地挑眉。
家里姑娘家要出门,都是必须回禀她,经过她的同意才行的。
沈天舒如今真是胆子肥了,竟然一声不吭,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奴婢问了,但是双棠院的人都说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云蕙闻言,担忧地抬头看向站在许氏身后的平娘。
平娘冲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贸然出头。
“真是胡闹!一个姑娘家,不好生在家待着,隔三差五地往外跑。”许氏气道,“平时出门好歹还知道来跟我说一声,如今可倒好,越来越有主意了,竟然一大早就偷着出门,连去哪儿都不知道,这是要翻天啊!”
许氏真是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
其实以前她对晨昏定省的规矩并不十分看重,因为那时候,沈仲磊跟她夫妻关系良好,儿女也都在身边。
可如今,儿子在外地读书,一两个月才能回来一次。
女儿又被沈仲磊送回老家去了。
她跟沈仲磊的关系更是降到冰点,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面了。
她之前因为生病,甚至一度连管家的权利都不得不交出去。
所以自打这次重新拿回管家权之后,许氏对早晚请安这件事越发看重,无论刮风下雨都一日不能落下。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受到自己仍然是地位不可撼动的当家主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此时发现沈天舒在这件事上挑战了她的权威,简直让她怒不可遏。
“来人,去把双棠院的人都带过来,我倒要好好问问,到底是大姑娘做事不妥当,还是他们这些下人也跟着一起欺上瞒下!”
很快,杨嬷嬷、明绣、觅儿和蕊儿就都被带到了正房堂屋内。
许氏坐在上头,目光在四个人身上扫过,问:“谁知道大姑娘去哪儿了?”
杨嬷嬷率先开口道:“回夫人的话,老奴当真不知道,昨晚在房里当值的是明卉,等老奴早晨起来去房里准备伺候姑娘的时候,才知道姑娘已经带着人出门去了。
“但是姑娘素来尊重夫人,每日晨昏定省从不敢有半点儿耽搁,这次想必是有急事,否则姑娘不可能走得这么匆忙,连留句话都来不及,夫人不如等姑娘回来再问一问。”
明绣在房里主要负责女红,鲜少会跟在沈天舒身旁,不知道也是正常。
觅儿和蕊儿还只是小丫鬟,平时做的多是在门口打帘子、跑腿儿传话的差事,连里屋都不怎么进去,更是一问三不知。
许氏能看出下面几个人都没有撒谎,但是却让她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
所以她沉着脸道:“你们都是姑娘房里的人,尤其是杨嬷嬷,平时不知道劝着姑娘学好,如今一个大活人不知去向,还一问三不知,你们可知错?”
杨嬷嬷虽然不待见许氏,但她到底是当家主母,本着不吃眼前亏的原则,她十分从善如流地认错道:“是老奴有所疏漏,今后一定好生劝导姑娘,还望夫人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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