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回答,那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一个四象境界的强者,跑来当马贼。
从这些马贼战斗时体现出来的作风,这人,有名将之姿。
按理说他若是留在军中,现在的地位比起徐林,只高,不低。
所以很有趣。
那大当家没有接过易年的话头,而是开口问道:
“你为什么会认识我哥?”
“晋阳的时候见过,他还送了我一辆马车。”
易年如实回着。
不过马车已经卖了,马儿也养的变了样子。
“妖族攻城的时候?”
大当家继续问着。
易年点了点头。
“上阵杀敌的感觉如何。”
易年听着,叹了口气。
“我是个大夫,第一天在城头见了眼妖族后,便一直待在伤兵营里。”
大当家听着,眼睛瞪大了许多。
“大夫?”
易年点了点头,很诚恳。
“我虽资质平平,可也瞧得出你的不凡,这里消息也算灵通,试比高上技惊四座的修行天才,会是一个大夫?”
“不可以吗?”
易年反问着。
那大当家听着,愣了一下。
半晌。
脸上,苦笑又挤了上来。
“当然可以,我一个曾经的军人都能落草为寇,你一个修行之人当个大夫,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之前都是猜测,直到这大当家亲口说出行伍出身的话后,易年那好奇劲儿上来了。
开口问道: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好好的军人不做,跑来当马贼?”
那大当家听着,又一次将脸上的雨水抹掉,开口回道:
“马贼有什么不好,快意恩仇,自由自在,想打便打,想杀便杀,谁也管不得。”
“你在说谎。”
易年听着,淡淡说着。
没听心跳,但知道他在说谎。
易年的声音很轻,可在这大当家的耳中,很响。
方才满脸豪气,被一句话,定在了那里。
慢慢,变了感觉。
豪气冲天,成了无限回忆。
扭头往北方看去。
天,不知什么时候,黑了。
无尽的黑暗,看不出去多远。
看远了也没用。
北面是个断崖,没有路…
不知看了多久,或许是脖子有些僵了,回了头。
伸手接着夜空中落下的雨。
同孩童一般,雨天里,找些事做。
易年没说话,只是看着。
这雨不知何时会停。
眼前与徐林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的命,也不知何时,就会停下。
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
易年没想过审问。
自己不擅长,等着剑十一口中的何师兄回来便好。
交给官府,或许能挖得更深。
圣山游历的弟子也已经到了,自己就省些力气。
那大当家稍微凹陷的手中,存了一捧雨。
不停下着的雨没了地方,顺着指缝与虎口的老茧,流了出去。
不知流了多久,那只沾满了血的手,收了回来。
目光望向前方。
没有光。
夜里有点起的火光。
但他的眼中,没有光。
易年知道,他虽看着前方,但看不到任何东西。
良久,一声轻轻叹息响起。
“十几年前的晋阳城,也下了一场雨。”
易年听着,手,轻轻抖了一下。
下雨这种事情很常见。
春天,夏天,秋天。
夜里,还有白天,都会下雨。
十几年前的一场雨,没人会记得。
除非,那场雨中,发生了难忘的事情。
如同章家村遇见小愚那天。
那场雨,不会忘。
听着这大当家提起晋阳的一场雨,易年知道,他说的十几年前,定是龙桃从落北原进入晋阳的那天。
“然后呢?”
两人换了角色。
他说,易年恰到好处送上一句然后呢。
“然后啊,那场雨下起时,妖族来了。”
晋阳城破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