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去吗?”,易年以前问过,可现在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一个老三的手伸不到又能磨炼的地方,除了那,也没别的地方了”,周晚又看向上京城,易年在周晚的眼中眼中看见不舍,不知道是舍不得离开这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还是别的什么。
除了不舍,还有更多的坚定,想要变强的坚定。
易年叹了口气,走到周晚身边,也同周晚一样,看着远处的上京城,“一切小心,能跑就跑,命最重要”
易年没有劝周晚,虽然担心他的安危,可是还是尊重他的决定。
这是周晚选择的路。
就像当初离开青山的时候,那是自己选择的路。
易年能帮周晚一时,但是不能帮他一世。
二人并排站着,看着上京的方向,周晚要离开这里了,自己也快要离开了。
夜风吹过,周晚可能是看的累了,扭了扭脖子,笑了笑,“在这生活了这么多年,以为早就看够了,没想到这马上就要离开,竟然还有点儿舍不得呢”
“会回来的”
“一定...”
哒..哒..哒...
话音刚落,有马蹄声传来,两人隐藏身影,向声音源头看去。
那匹马很快,马背上坐着一个人,等来到近处的时候,周晚从林中走出,对着马背上的人喊道:
“爹...”
来人正是北祈元帅,周信。
周晚看见来人是周信,直接从藏身处出来,快步向着周信走去。
周信轻提缰绳,胯下黑色骏马停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骏马站稳,周信下马,站在原地等着周晚。
周晚走到周信面前一丈处,双膝跪地,喊了一声爹。
周信看着有些狼狈的周晚,叹了口气,走上前,将周晚扶起,“起来吧”
周晚刚才和易年一起看着上京城的时候,心情已经开始变得压抑。
人之常情,毕竟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忽然要离开,失落压抑很正常。
周晚的娘亲走的早,年纪还小的周晚没有什么印象,这二十多年,一直是和这个对自己十分严厉的老爹相依为命。
小时候修行不刻苦,还调皮,总挨老爹的打,无数次想要离家出走,想要离这个天天收拾自己的老爹远点儿。
可是真的要离开的时候,脑中那些小时候自己被打的画面消失了,反而是守着生病的自己彻夜不眠的那个身影出现在脑海之中。
还有在后院小破屋里,和自己讲着做人做事道理的画面。
此时看见老爹,眼眶不禁红了,有很多的话想说,可是到了嘴里,只剩下了一个字,“爹”
周信看着这个前几天忽然长大的儿子,轻声说道:
“哭什么,眼泪在落北原没有用”
周晚听见老爹的话,用袖口抹去眼角流出的眼泪,抬头看向今天好像没有那么严厉的老爹,忽然发现,老爹的鬓角处,多了一丝白发。
“爹,你是怎么找来的?”
周信看着周晚,伸手轻轻把周晚身上赶路留下的尘土拍去,“爹虽然留不住你,但也不是瞎子。爹有苦衷,以后你会明白的”
“知道了,爹”
“既然选了路,就好好走下去”
“嗯”,周晚点头。
父子二人沉默下来,都没有开口说话,可能天下间的父子,都是这样吧。
周信转身走到那匹骏马面前,牵着缰绳把马送到周晚面前,缰绳递到周晚手中,“你的马我给你带来了,赶路快些”
周晚接过缰绳,伸手摸着骏马额头,骏马像是读懂了此时周晚的心情,用鼻子轻轻蹭着周晚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