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p>
楚心心一出现就扑进齐易怀里：“呜呜呜，我还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舅舅了。”</p>
楚宣脸上挂起笑意，一副慈父的模样：“心心，不要胡闹，你的玉佩王爷帮你找回来了，下次可别再弄丢了。”</p>
周淮川将玉佩放进楚心心的手里：“楚小姐，物归原主。”</p>
“谢谢王爷。”楚心心接过。</p>
一旁的管家：“小姐，玉佩沾了些灰尘，奴才帮您擦擦。”</p>
楚宣盯着楚心心把玉佩交给管家之后才说：“夜深露重，王爷还有要事在身，下官就不送了。”</p>
京兆尹赶紧出来：“下官也告辞了。”</p>
齐易不给他走：“郭大人，楚相硬闯齐府怎么说？”</p>
楚宣：“齐大人，明明是你唆使心心与楚家离心，还软禁她，本相是她的父亲，当然要把人带回来。”</p>
“楚宣你要不要自己听听你说的什么话，当初将人丢在徐州不闻不问，现在又搁这装，你居心叵测！”</p>
楚宣不甘示弱，两人又吵起来。</p>
京兆尹看了看时辰，心里叫苦不迭。</p>
趁着他们不注意，楚心心偷偷靠近周淮川：“相府后院有密道，另一头在丰升当铺。”</p>
周淮川却闻到了楚心心身上的血腥味。</p>
他给云铮使了个眼色，云铮会意：“主子，刚刚收到消息，人往丰升街逃去了。”</p>
“楚相，齐大人，本王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周淮川一走，楚宣也没心思管齐易和楚心心。</p>
京兆尹适时给了个台阶：“两位大人，再过半个时辰就要上朝了，要不，要不先去上朝？”</p>
楚宣冷冷哼了一声就回去换朝服了，齐易也气冲冲出去。</p>
坐上轿子他才想起来他的心心外甥女忘记带了。</p>
“大人，安王殿下送小姐先回府了。”</p>
齐易：......</p>
......</p>
京城某条无人小巷里。</p>
一辆马车哒哒哒跑过。</p>
今晚月光皎洁，但是隔着车帘，楚心心只能依稀看见周淮川的轮廓。</p>
下颚绷得有些紧。</p>
楚心心摸黑碰了碰周淮川的手，放在膝盖上，握成拳头，硬邦邦的。</p>
“我没事，身上的血是刘新的。”</p>
楚心心指尖点了点他手背：“云铮去丰升当铺抓人了吗？”</p>
周淮川这才说话：“当铺和相府都派人围着了。”</p>
“那你不去坐镇吗？淮南王老凶了。”</p>
“先送你回去，他们逃不了。”</p>
“舅舅说你今晚出城了，晚上城门不是关着吗？你怎么进来了？还进宫请了圣上的旨意？”</p>
周淮川身上穿的还是下午那套衣服，许是郊外露水重，周淮川肩头袖口都湿了。</p>
“云铮手上有令牌，能自由进出京城。”</p>
周淮川顿了顿，继续说道：“没有圣上旨意。”</p>
没有皇上旨意......</p>
“周淮川你假传圣旨？！”</p>
楚心心没想到啊没想到，周淮川这么谨慎的人......</p>
“如果抓到刘威，圣上不会怪罪。”</p>
周淮川解释。</p>
楚心心撇撇嘴，小声说道：“哦，原来是为了刘威啊，我还以为......”</p>
她声音再小，在这狭小的马车里也是清晰可闻。</p>
周淮川手指动了动：“不是......”</p>
楚心心：“什么？”</p>
周淮川却不再说了。</p>
马车回到齐府，海棠早就等在门口，赶紧拿了一件大氅给楚心心披上：“小姐，外面好冷，快披上。”</p>
齐府大门灯火通明，楚心心回头看了一眼周淮川。</p>
周淮川穿得比她还少，从京郊回来到现在，指尖早已冻得发红。</p>
楚心心把云归给她的汤婆子塞到周淮川手里。</p>
周淮川想拒绝，楚心心借着其他人看不到，握住周淮川的手，踮起脚尖，凑近他：“周淮川，你说的不是我听见了。”</p>
......</p>
清晨。</p>
金銮殿上。</p>
先是御史参了楚宣一本，说他目无王法，带着私卫硬闯齐府。</p>
而后楚宣坦言自己确实有错，但是也是因为齐易久久不放他女儿归家他才出此下策。</p>
周帝又做起和事佬，各罚了两个月俸禄就不了了之。</p>
早朝快散了，安王却带着禁军督军上来。</p>
“启禀圣上，今日凌晨，有一名死囚从天牢逃脱，禁军搜查追捕中，发现淮南王刘威出现在京城丰升当铺，其子刘新也在其中，臣不敢做决断，特来请示圣上。”</p>
一时激起千层浪。</p>
藩王无诏入京视同谋逆。</p>
周帝眼中精光一闪：“淮南王身在南蛮，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京城？”</p>
周淮川拱手行礼：“启禀父皇，儿臣也已探查，那几人确是淮南王和世子刘新。”</p>
此事关系重大，退了朝后，周帝又点了几名心腹到御书房议事。</p>
周淮川当然不在此列。</p>
楚宣因为与淮南王的关系，也得立在门外等。</p>
“安王真是好手段。”楚宣皮笑肉不笑。</p>
他那条密道，只有他和几个心腹知晓，没想到，周淮川竟然神通广大至此。</p>
“比不上楚相，大义灭亲。”周淮川不咸不淡回他。</p>
在相府，周淮川前脚刚走，楚宣后脚就叫人把密道填上。</p>
丝毫没有想去给淮南王通风报信的意思。</p>
周淮川想的果然没错，楚宣早就不愿为淮南王鞍前马后。</p>
楚宣冷冷一笑，并不答话。</p>
周帝很快就宣了他们进去。</p>
“安王，你虽协助禁军有功，但是假传圣旨，朕念你多次为大周立下的汗马功劳，便罚你回府面壁三个月，禁军与城防暂时交由周贤。”</p>
周贤，二皇子名讳。</p>
周帝罚完了也没说怎么处置淮南王，就挥手让他告退。</p>
出去前，周淮川听见周帝问楚宣对淮南王进京一事知不知情。</p>
周淮川回头看了一眼周帝身边的大太监，得到回应后，才跨过门出去了。</p>
他走得很慢，在出宫的路上碰到皇后。</p>
皇后无子，只得一女，对他们这些皇子向来没有好脸色。</p>
“听说你又惹你父皇生气了？”皇后坐在轿銮上，也不需要周淮川回答，直接下令：“那便在这跪上三个时辰忏悔吧。”</p>
这条路来来往往的官员、宫女、太监、侍卫，只有周淮川一个人跪着。</p>
下雨了也没有人过来撑伞。</p>
周淮川还没跪完，就发起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