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p>
一个老妪骂骂咧咧地出现在众人眼前。</p>
她盘着满头银发，脸皮褶皱，像个干瘪的皮球，但性格却有些泼辣。</p>
“你们长鹿书院弟子众多，我们这才几个人？这不是欺负人吗？”</p>
其他领头人默不作声，但一致看向李教首，显然也赞同老妪刚才所说的事实。</p>
他们势单力薄，只能团结起来共同面对长鹿书院这尊庞然大物。</p>
李教首皮笑肉不笑。</p>
“人多也不一定管用！不如这样！我们书院退一步，让你们先来！”</p>
老妪狐疑道：“此话当真？”</p>
“当真！书院的一诺可有千金之重！”</p>
“长鹿书院好魄力！”</p>
说着，老妪拱手，以示敬意。</p>
其他领头人也跟着做。</p>
他们一句话没说，就捡了大便宜，此时个个都乐开了花。</p>
李教首双手抱胸，退到一旁，嘴角则勾起浅浅的微笑。</p>
林皓上来，担忧道：“李教首！如果他们真有能人被灵宝相中，那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p>
“莫急！”</p>
李教首淡淡说了声，眼里充满自信。</p>
此时。</p>
老妪带着几个引气境的弟子来到光幕面前，说道：“欢喜堂能否在天下英雄面前扬名立万，就看你们的了！”</p>
几个弟子受宠若惊，激动地点头称是。</p>
他们扭头，看着面前竖着的这面巨大光幕，其实内心也无比忐忑。</p>
第一个人伸出手。</p>
触到光幕时，出现了浅浅的涟漪。</p>
他眼睛一亮，以为自己成功了，激动大喊道：“成功啦！我成功啦！”</p>
突然。</p>
异变横生。</p>
光幕里冲出一道青光，竟将这人狠狠地撞飞了出去。</p>
老妪先是一惊，脸色慢慢变得难看。</p>
她沉声喊道：“下一个！”</p>
话音刚落。</p>
第二个也触到光幕。</p>
眨眼间，又是被一道青光打飞，并且整个过程没有一点拖泥带水。</p>
从结果来看，居然比上一个还差劲！</p>
老妪怒得脸色涨红，大骂两人是废物。</p>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p>
这两人也无一例外，全部被青光撞飞。</p>
老妪由惊讶到愤怒，再到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p>
“真是饭桶！废物！”</p>
几个弟子身体战栗，耷拉下脑袋，一句话都不敢多说。</p>
如此，欢喜堂就这样草草收尾！</p>
紧接而来的第二波。</p>
他们带来的弟子同样失败，而且连光幕都没触到就被弹飞。</p>
见状，欢喜堂众人心情好了不少。</p>
之后的时间里，第三波，第四波……仍旧没人能触到光幕！</p>
欢喜堂的含金量不断上升！</p>
老妪的脸色瞬时好转，嘴角的笑意隐隐有些得意，还开始对着失败者说起风凉话。</p>
那些被戳中痛点的人，是有气无处撒，只能哼了一声，灰头土脸地远离光幕。</p>
渐渐的，因为各家害怕丢人现眼，所以没人敢再上去尝试。</p>
就连朝廷来的几个官差，他们也束手无策，只能静观其变。</p>
一些人开始意识到问题所在。</p>
于是脸色复杂地望向书院派来的教首。</p>
目光交接。</p>
李教首笑笑。</p>
书院前人的遗物，他又岂会容忍外人染指！更何况，灵宝开智，哪里会认不出哪方是娘家人？</p>
这本就是长鹿书院的家务事！</p>
老妪阴沉个脸。</p>
想试的都已经试过一遍，不试的活该一辈子没出息。</p>
她算是看明白了。</p>
“李教首！如此重宝我们无能为力，也把持不住！恐怕还得看书院出手！”</p>
李教首抱拳。</p>
转身，郑重道：“此行所有书院学子都有一次机会上前一试！”</p>
众学生吆喝一声，纷纷走去光幕。</p>
第一个是个五年老生，修为则是引气境二层。</p>
“师兄！加油！让天下人看看，我们书院真正的实力！”</p>
旁边的人鼓舞道。</p>
老生点头，迈出属于书院的第一步。</p>
光幕上散发的光柔和舒适，很难想到，这样人畜无害的它居然会伤人！</p>
手指点在上边，如同触到一面浮动的水面，有质感，有温度。</p>
同样是阵阵涟漪。</p>
这副场景与之前那回如出一辙！</p>
欢喜堂的弟子紧张道：“来了！来了！我赌他一定会被弹飞出去！”</p>
然而。</p>
事与愿违。</p>
这次光幕没有任何过激反应。</p>
老生心中狂喜，迈出一步，竟越过第一层光幕，成功来到第二层前。</p>
书院众人欢呼雀跃！</p>
那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然后无情拍打在其他方来人冰凉的心头上。</p>
欢喜堂几个弟子更是消沉，甚至连心跳都慢了好几拍。</p>
人群的最后边。</p>
顾岚麟忍不住摇头咋舌。</p>
心想：“千里迢迢跑过来找虐！你说你们这不是闲的吗！”</p>
柳怀春说道：“这第一层光幕是需要书院文气才能穿行！他们与书院渊源不深，自然连这第一关都过不去！”</p>
顾岚麟诧异地看了她一眼。</p>
“这你也知道？”</p>
柳怀春笑笑。</p>
“姐姐知道的事还很多！你想不想听一听别的？”</p>
“之后吧！”</p>
顾岚麟捏了一把汗。</p>
他总感觉刚才若是点头，会有很大的麻烦困扰他。</p>
这时。</p>
第二层光幕散发夺目霞彩。</p>
那老生信心十足地把手摁在上边。</p>
一只巴掌大小的青鸟虚像飞出来。</p>
其先在老生头顶绕了几圈，最后落到其肩上。</p>
老生激动坏了，以为自己是命定之人。</p>
突然。</p>
本来炯炯有神的两眼变得空洞无光。</p>
他的意识被拉进一个神秘空间。</p>
这里万物为零，如一条无尽深渊般，看不见，听不到，也摸不着。</p>
时间一点点流逝。</p>
幽闭的环境让老生度日如年。</p>
他尝试逃跑。</p>
可脚下尽是虚空，他从何跑起？</p>
他试图呼救。</p>
然四周满目皆黑，他向谁求援？</p>
终于。</p>
漫长的煎熬把老生的精神折磨得不成人样，就如同一面翻涌的湖面，难以平复！</p>
“放我出去！”</p>
老生撕心裂肺一声呐喊。</p>
下一刻，他回到现实。</p>
猛然回头。</p>
一切平常如初！</p>
哪里有什么无尽黑暗！哪里有什么恐怖深渊！</p>
这一切不过是刹那的幻想而已。</p>
老生如梦初醒。</p>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p>
那只青鸟虚像飞回光幕后，紧接着一股无形之力将他推回第一层光幕前。</p>
等他再度伸手触碰第一层光幕。</p>
那本来形同泡沫的光竟如同一面石墙般厚实！</p>
老生不仅回到了原地，还失去了资格。</p>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p>
快到甚至老生身后的同窗还莫名其妙地问他一句：“你怎么跑出来了？”</p>
老生苦笑，正欲解释。</p>
岂料。</p>
欢喜堂的弟子远远地喊道：“这哪叫跑出来呀！分明是被赶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