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摘下耳机，胡乱扔在一旁，手脚麻利的连上筛选组的蓝牙音箱。
其他几个同事一听是陈洛作词作曲的歌，纷纷凑过来。
“不会吧，不会真的是陈总管吧？”
“我估计八成是骗子。”
“不是，骗子用这种手段骗人的意义在哪呢？给陈洛扬名？”
刚刚说肯定是骗子的小姐姐眼睛一亮：“对啊，没准是陈总管的粉丝搞的呢。”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毕竟粉丝逆天起来，让人无法理解。”
“要是这么说，我宁愿相信是小黑子。”
没管手底下的人叨叨，程欣则是仔细看着那封邮件。
格式、内容、签名档全都非常专业，又仔细核对了一下发件人，程欣瞳孔猛地一缩。
发件人的邮箱和晴天娱乐市场部对外邮箱是同一个。
也就是说，这就是晴天娱乐发来的邮件！
“都别说了，好好听歌，这首歌就是陈总管公司发来的歌，估计八成是真的。”
小甜连上蓝牙音箱，调整了一下扬声器的音量，双击打开了那首刚刚下载下来的，叫作《海底》的歌曲。
轻柔的钢琴音响起，伴着若隐若现的海浪声音，同时带着浅浅的弦乐。
没有鼓点，钢琴旋律和略带哀伤的轻轻弦乐奠定了这首歌伤感的基调。
围观群众们自觉的闭上嘴，看着屏幕中的歌词，静静地等待第一句主歌。
“散落的月光穿过了云。”
“躲着人群，铺成大海的鳞。”
小甜眼睛猛地瞪大，单手捂嘴，转过头看向自己的主管。
程欣的眉心皱了一下，神情中全是认真。
白浅海妖级别的嗓音一开口就是爆击，周边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只不过就是没人说话，没人想打断这首歌的意境。
程欣的转椅缓缓向前移动了少许，胳膊肘支在小甜的桌子上，托着下巴。
……
一首歌结束，在场没人说话。
程欣按下空格键，暂停单曲循环的《海底》，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说说感受吧，小甜你先说。”
小甜眉头微皱，感觉胸口有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这是她的工位，听歌时她一直死死盯着屏幕中的歌词。
绝望、悲伤、痛苦非常多负面情绪溢满胸腔，让她原本还不错的心情跌落谷底。
“我不喜欢这首歌。”小甜开口道，她讨厌这种感觉，“但我觉得，这首歌和我们的电影非常搭。”
“听完这首歌我觉得天空都是灰色的，我不开心，呼吸困难，这首歌让我听到了绝望和痛苦。
“但，这应该就是抑郁症患者眼中的世界，我们电影主角眼中的世界吧。”
小甜转头看向自己的主管程欣，声音坚决：“我极力推这首歌，这首歌完美诠释了我们主角的内心声音。”
程欣给了小甜一个安慰的微笑，拍拍她的肩膀后看向周边的同事：“你们也说说感受和想法。”
“我同意小甜的说法，我没那么会说，但我听到白浅声音出来的一瞬间，我就想哭。”
“我也同意，但是有一个问题，这首歌这么悲伤，会不会有不好的影响？”
“怕什么影响不影响的，咱们电影讲的就是抑郁症的故事，这就是最真实的内心世界，不影响别人，那电影个歌曲还有什么用。”
“我觉得我都要抑郁了，陈总管这歌写的，怎么这么悲啊。”
“对啊，还有这个歌词，压抑死了，这讲的是去海底紫砂吗？”
听着众人你一嘴我一句的评价，看来大家的感受都差不多。
程欣点点头，说道：“看来我们感受都差不多，不得不说，陈总管量身定做歌曲的本事是真的强。
“我现在就去把这首歌交上去，这首歌不比其他那几首强多了！”
程欣双手在小甜桌上一用力，坐着转椅回到自己的工位，打开邮箱找到那封邮件，点击下载，同时用打印机打印一份歌词。
把歌曲发给张建如导演的助理，程欣拿着刚刚从打印机中取出的歌词，快步来到张导办公室门口。
“刚刚我们找到一首非常好的电影宣传曲，发你微信上了，这是歌词，我建议你赶紧让张导听听。”程欣屁股半倚在助理的桌前，手中拿着打印出来的歌词。
小助理抬眼看看程欣，下意识的接过A4纸。
“陈总管的歌！？”小助理声音陡然升高一个八度，眉眼上扬。
程欣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要不然怎么赶紧来找你。”
“我这就去，等我消息。”小助理赶紧用微信下载程欣发来的歌曲，见音乐正常播放没问题，合上笔记本转身就走。
“嘶……呼。”张建如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豌豆和阳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一大波僵尸正在接近】
张建如眉头一皱，鼠标点在玉米加农炮上，准备给这些没脑子的东西来上一发。
“噔噔噔”敲门声响起。
“进来。”张建如抬眼一看是自己的助理，手上动作没停，“什么事？”
小助理关上门，小跑着上前。
“导演，刚刚筛选组那边发现一首好歌，特别契合我们的电影，我赶紧拿过来给您听听。”小助理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
张建如眨了几下被熏得睁不开的眼睛：“行，先放那吧。”
看着张导不是很着急的样子，小助理有点着急，赶忙又说道：“那个张导，这首歌是晴天娱乐发来的，词曲作者是陈洛……”
她记得之前张导对陈洛的印象很好，对，就是国庆晚会的时候，夸了好几次的。
张建如一听，左手光速按下ESC，暂停了当前的游戏，紧接着拿下手中的烟：“连音响，然后帮我把窗户打开。”
小助理赶紧打开笔记本电脑，连上蓝牙音箱，小跑着去把窗户打开，贪婪的吸了一口外边的空气。
恭恭敬敬的把歌词递给张建如，点击了播放键。
张建如把烟蒂暗灭在烟灰缸里，清清嗓子，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歌词上。
轻柔的钢琴，悲伤的旋律，令人绝望的歌词。
一曲听完，小助理垮起个脸，撅着嘴，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小细节被张建如抓住，抬眼瞄了一眼助理，带着笑意问道：“听完是不是有种窒息感，特别不开心？总是想深呼吸？”
小助理惊着了，眼睛瞪大，不可思议的看着导演：“您，您怎么知道？”
张建如笑了一下：“这感觉就和我看完《我决定离开》剧本后的感觉一样。
“这首歌，写的就是那个绝望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