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前路有多少荆棘,她都必须走下去。
唐家主院,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雨将至。
“哐当——!”
又一件名贵的青釉瓷瓶在地上炸开,碎片四溅。
唐陨枫双目赤红,胸膛剧烈起伏,额角青筋暴跳,整个人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散发着狂躁不安的气息。
屋内的丫鬟仆妇们噤若寒蝉,缩在角落里,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下一个被迁怒的就是自己。
张氏站在一旁,看着满地狼藉,还有儿子那明显不对劲的状态,心疼又无奈。
“枫儿,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她试图上前安抚,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唐陨枫猛地转头,眼神凶狠地瞪着张氏。
“好好说?怎么好好说!那个贱人!她竟敢……”
他的话语混乱,带着一种不正常的亢奋与暴戾,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他无法忍受的事情。
张氏被他眼中的凶光吓了一跳,脚步顿住。
她知道儿子最近脾气越来越差,常常无端发火,摔东西更是家常便饭。
她隐约觉得这与柳如意之前给儿子用的那些“补药”有关,可如今柳如意被关,儿子这情况却丝毫不见好转,反而愈演愈烈。
她想劝,却发现自己根本管不住这个已经失控的儿子。
“你……你先冷静些,有什么火,等你爹回来再说。”
张氏只能苍白地劝慰,声音却在唐陨枫的怒吼中断断续续。
唐陨枫根本听不进任何话,他烦躁地在屋内踱步,像一头焦躁的困兽,眼神扫过之处,下人们都吓得瑟瑟发抖。
他体内的那股邪火无处发泄,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燃烧,理智摇摇欲坠。
与此同时,阴暗潮湿的柴房内。
柳如意蜷缩在角落的稻草堆上,原本华丽的衣裳早已变得肮脏不堪,沾满了灰尘与草屑。
发髻散乱,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指痕,眼神空洞地望着墙壁上的一小块霉斑。
这几日,她算是尝尽了人间冷暖。
往日里对她阿谀奉承的下人,如今个个都换上了一副冷漠甚至鄙夷的面孔。
送来的饭菜馊了是常事,冷水更是家常便饭。
她从云端跌落泥沼,巨大的落差让她几乎崩溃。
柴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刺目的光线让她不适地眯起了眼。
慕悠漓缓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面无表情的婆子。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柳如意,神情冷淡。
“柳姨娘,别来无恙?”
柳如意听到这声音,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燃起刻骨的恨意。
“慕悠漓!你这个贱人!是你害我!”
她的声音嘶哑难听,如同破锣。
慕悠漓对她的咒骂置若罔闻,示意身后的婆子将一个布包扔在柳如意面前。
布包散开,露出里面的几张纸,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的残留物。
“这些,是你给唐陨枫下药,以及谋害我姐姐的证据。”
慕悠漓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人证物证俱在,我已经整理好,正准备将你和这些东西一并送交官府。”
送官!
柳如意瞳孔骤缩,脸上血色褪尽。
她知道,一旦到了官府,凭着慕悠漓手里的这些东西,她绝对没有活路!
恐惧瞬间攫住了她。
不!她不能死!她还有大好的前程!
她猛地扑上前,想要去撕毁那些证据,却被婆子眼疾手快地拦住,狠狠按倒在地。
“放开我!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