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好不容易从东珠带来的兴奋劲儿中缓过神,陆嘉衍便说起了此行的另一个目的。然而,话一出口,王掌柜便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陆公子,您这是在跟我逗闷子的吧?您说的可是北城那个大力?什么力哥,他就是个是干扛大包的力巴,早些年运死猪进城卖,被差役打破了头,就仗着头上那条疤去吓唬老实人。”王掌柜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地说道。
陆嘉衍一阵尴尬,轻咳一声掩饰道:“可他手底下那帮人瞅着邪性……哎,他这么挤兑人,我真是瞧不下去了。说实在的,今儿个我自个儿也憋着股火儿,那孙子冲我直吆五喝六的,当时恨不能上去给他一嘴巴子,可一瞅周围全是他们的人,我也干不过啊!”
王掌柜听了,脸不自觉地抽了一下,闭上眼睛缓了缓,说道:“陆公子,咱俩相识多年,交情不浅。要是换作别人跟我说这些,我高低得骂他一句棒槌。就您这身份,想教训这么个没本事的人,还犯得着烦恼?”
陆嘉衍眼睛一亮,急忙追问:“王掌柜,您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王掌柜一脸无奈,哭笑不得地说:“您知道自个开的是什么吗?您如今也算一方有头有脸的人物,手底下那么多车夫,难道都是吃白饭的?就凭他们,就能把那大力收拾得服服帖帖。您再花点钱,晚上让这些车夫带同行去二荤铺吃顿饭,保证明天他们能叫来黑压压一大帮人。到时候,还怕收拾不了一个大力?”
见陆嘉衍若有所思,王掌柜又耐心给他支招:“您可是公使先生的座上宾啊!别的不说,让公使先生弄几支枪,这对您来说问题不大吧?只要别闹出人命,就算出点小乱子,送点小物件,公使先生出面打声招呼也就解决了。您再好好想想,您跟我提这事儿,是不是故意拿我寻开心呢?”
陆嘉衍瞬间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手中握有这么多可用的资源!怪只怪自己之前没仔细琢磨,白白为此事烦恼。这下心中有了底,他当即将四颗东珠和那支钗子留给王掌柜,接过五千大洋的银票后,便告辞离开了福宝斋。
回到家中,陆嘉衍妥善藏好银票,又取了一袋银元,径直前往齐家酒肆。他刚踏入酒肆,原本热闹嘈杂的空间瞬间安静下来,一众车夫整齐划一地站起身,神色间带着一丝紧张:
“东家,我们可真不是耍滑偷懒啊,今儿个李大个儿说亲成啦,找的是外城屯子里的姑娘,哥儿几个就合计着一块儿乐呵乐呵。”
陆嘉衍脸上浮现出真诚的笑容:“呵,这可是大喜事啊!店家,把店里最好的酒和菜都给他们上,要是不够,就出去再买点。”
齐老头撩开门帘,瞧了眼来人,单从穿着打扮就看出陆嘉衍身份不凡。他连忙应道:
“嗐,您就擎好吧!今儿铜锅管够,每桌再来一份都富余出老多啦!”说完,扭头就麻溜地往后厨忙活去了。
陆嘉衍起身扫视了一圈桌上的吃食,开口问道:“就这些?没别的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声回应道:东家,您早先跟我们念叨的,得为往后打算,大伙儿可都记在心里头了,哪儿敢瞎花钱呐。
陆嘉衍听后,心中一暖,说道:“嗯,挺好的。谁帮我跑一趟傅记,买十份合菜卷饼、十份酱油老肝、十份方肉,买回来大家好好庆祝。”说着,便掏出三块大洋摆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