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饭了,气氛非常融洽。
孟南汐自信、开朗、健谈,对沈开远和杨从心并无阿谀奉承之意,对闻溪也没有轻视踩低,一点不像初次登门,好像本来就是这家的人。
“闻溪,你现在住家里吗?”
突然被问,问的还是这种夫人比较敏感问题,闻溪一阵紧张,“我住校。”
杨从心瞧出了她的局促,“小丫头胆子小,教她十年了,回答别人问题要看着别人眼睛,这是基本的礼貌,哎,还这样畏畏缩缩。”
闻溪抬头看着孟南汐,微微笑,是僵硬的。
孟南汐意识到自己的无心之举为难到闻溪了,她立刻说:“没事没事,我挺喜欢闻溪,长得乖。你既然住校的话,那一会儿我们送你去学校,女孩子晚上一个人出门,叫人不放心。你什么大学?”
闻溪不忘看着她的眼睛,“京大。”
“哇,京大,厉害了。”孟南汐用手肘推了推沈砚知,“还是你学妹呢。”
沈砚知吃了口菜,表情疏离,“校友而已,她上京大的时候我早就毕业了。”
“你不还是京大的客座教授么,也算你学生啊。”
“那隔得远了,照你这么说,你堂弟也是我学生。”
孟南汐的堂弟也在京大,大一,他说,听过沈博士的名号,但没见过本人,更没机会听他的课。
“我堂弟很崇拜你,一直嚷着要见见你本人。”
沈砚知忽然给她夹菜,还开着玩笑,“要签名照吗?哦,我没照片,只能从工作证上扣下来一张,给他签名。”
孟南汐被逗笑了,很自然地拍打他的手臂。
杨从心和沈开远对视一眼。
他们儿子的性格更像父亲,话少、老成、严肃,如今当着父母的面,能和女朋友逗趣开玩笑,这真是巨大的改变。
而且,她知道他是京大学子,他知道她堂弟,谈话自然不刻意,是对彼此很熟悉了。
杨从心连连点头,是恋爱的状态。
闻溪始终面带微笑,怕被夫人说而不敢低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们。
只有心脏,密密麻麻地疼。
他只说他和孟南汐十年后才会商量结婚,可没说这十年他们是假恋爱。
十年,变数太大,还未必有结果,与其这样煎熬十年,不如早点抽身,及时止损。
亦或许,他只是贪恋她的身体,哄哄她罢了。
等孟南汐满足了他,他就会将她遗忘。
毕竟,新鲜感总会过去,责任和教养不会。
吃完饭,孟南汐拿出两张国家大剧院的门票,邀请沈开远和杨从心去看她的舞台剧《洛神赋》。
“周六,今年大剧院首演,伯父伯母感兴趣的话来捧个场。”
“闻溪,不好意思,我也只有两张票……”
闻溪摇头,“没关系。”
《洛神赋》是一台非常成功的古典舞剧,多次获得国家级大奖,三年来一直在全国各大剧院上演,所到之处皆高朋满座。
今年要在国家大剧院上演的消息一经发出,热度再一次拔高,一票难求。
就连主演本人,也只有两张票。
杨从心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沈开远肯定是抽不开身的,“谢谢,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恐怕去不了,票给砚知。”
孟南汐莞尔一笑,带着害羞,“他的,我另外安排好了。”
沈砚知看她一下,是宠溺的眼神。
“那就给闻溪,”沈开远说,“闻溪,你陪夫人去看看吧。”
闻溪咧开嘴,笑得勉强,“好。”
外面已经是朗月星空,宋涛提前发动车子,准备走。
闻溪坐进了副驾驶,这是她今天该坐的位置。
沈砚知绅士,帮孟南汐开车门,还护着她的头顶。
宋涛看看后座,再看看副驾驶,只剩叹气。
“孟小姐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