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知思忖片刻,“你跟他谈,不如跟我谈,动物园改建部分需经城建部批准,城建部不批,你们谈得再好都是白搭。我不是让你做方案吗,方案呢?”
闻溪无语,他怎么还记得这件事?!
她再次强调,“我只是个画图的。”
沈砚知恨铁不成钢,“方案审批不过,你画得再好都是废纸一张。买地造楼,筑桥修路,第一步不是画图纸,而是做方案审批。审批过了,才有后面的事。”
“可我只会画图。”
“你问我,我可以教你。”
闻溪看着他,他并不像在开玩笑。
学校经常邀请在各大建筑设计院工作的学长或学姐回校分享交流,他们最常说的是,难办的并非设计、画图,而是甲方爸爸。
而审批部门,那就是甲方爸爸的爸爸。
“你负责审批?”闻溪好奇。
“不,”沈砚知郑重地告诉她,“我负责给审批提意见。”
“……”那就是甲方爸爸的祖师爷啊。
闻溪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只是他们play当中的一环。
是最底层,最薄弱,最没有发言权的牛马。
“这几天让宋涛接你上下学,上课间隙就去图书馆,学校里最安全。潘家人不讲道理,豁出去害你,你防不胜防。万一有个好歹,后悔莫及。”
“我下班回来,还能教你怎么做策划、写方案。这不仅仅对你目前的学业,对将来的工作也有很大的助益。”
气氛不再是剑拔弩张,沈砚知心平气和,也语重心长。
真正在为她的将来做打算。
“小溪,你才二十,太年轻了,什么都做不了,我……”沈砚知拿她一撮细软的头发在手里玩,眼神是爱怜的,也藏着无奈和隐忍,“我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
沈家人都叫她全名,沈砚知平时也叫她全名。
这是他在私下,第二次喊她小名。
上一次,是在沈家那晚,他彻底喷发时不受控的那几秒,失控喊了一句,“小溪,你真是个无底洞。”
低沉、微哑,是磁性的男低音,听来尤其性感。
但这一次,闻溪听不懂,“什么把握?”
沈砚知定定看着眼前的姑娘。
不得不承认,他母亲的眼光确实毒辣,闻溪属于顶级的骨相美人,轮廓柔和,端庄大气,是权贵圈里最受欢迎的长相。
现在她的两颊带点肉,是未褪完的婴儿肥,有一种娇憨的少女感。
随着年岁的增长,她会越长越精致,越来越有韵味和风情。
所以,他母亲才愿意花时间,花精力,花金钱来栽培她。
他刚回国入职的那一阵,母亲急于把闻溪推给冯部长,是为了让他的官途起步稳。
现在他成功起步,母亲又不着急了,如果他将来遇到瓶颈或不顺,就可以用闻溪推波助澜,助他更上一层楼。
运气好,当个“贵妾”,或许还能生儿育女,过正常人的生活。
运气不好,只能是个“外面养的”,这辈子别想当母亲。
沈砚知不忍,也不想。
更不能……
“没什么,”沈砚知转移话题,主动提到周家,“爷爷出院那天,只有周家两夫妻来了,她没来,所以没见到。”
闻溪尴尬,撇开头,“这你不用告诉我。”
与我无关。
也不配知道。
——
闻溪上午课很多,所以早上和沈砚知一起出的门。
下车前,沈砚知塞给她一张卡。
“家里需要添置什么你做主,想买就买,密码是第一次的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