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京城入冬。
金黄色的银杏叶宛如油画一般,美得不真实。
下午四点,闻溪接到闻姝之的电话后,旷课赶到了酒店。
“您好,请问沈家订的包厢在哪?”
“是闻小姐吗?”
“是。”
“沈先生留了话,您到了之后直接去301房间。”
沈先生?
在京城权势滔天的沈家一共有三位沈先生。
一位是做到七十岁才退休的老子,一位是正在高位的儿子,还有一位是仕途刚起步的孙子。
沈家三代累积,一个比一个拔尖。
正高位的沈先生公务繁忙,自然不可能来。
其他两位,闻溪不清楚是哪个,“是年轻的,还是年长的?”
“年轻的。”
哦,那就是沈砚知。
沈砚知是沈家的独苗,京大毕业后去英国牛津硕博连读,经济学博士,回国后直接入职某部,天天忙得夜不归宿。
家族背景雄厚,自身实力拔尖,人又长得英俊周正,一回国就成了京圈新贵。
闻溪进沈家十年,与沈砚知交集不多。
于她而言,他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301房间门口,闻溪局促地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人正是沈砚知。
他身形高挑,背脊挺拔,一双漂亮的瑞凤眼,深邃、深情,眼尾微微上翘,能翘到人的心尖上去。
闻溪当下就乱了心跳。
“我妈帮你挑了衣服,进来换。”
低沉醇厚的声音,与他这张倾倒众生的脸,简直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闻溪不敢多看,低低点头,“哦,谢谢。”
闻溪在洗手间里换衣服,沈砚知在外面问她,“你知道今晚的饭局邀请什么人吗?”
“冯部长。”
“那你知道是什么目的吗?”
“知道,夫人跟我说了。”
冯部长是沈砚知的顶头上司,四十岁,去年刚丧偶,没有孩子。
这种位高权重的年轻鳏夫,上无父母,下无子女,是官圈里的香饽饽。
人人都在打探、争抢。
沈夫人想近水楼台先得月,让沈砚知帮闻溪牵线。
“冯部长比你大二十岁,你愿意?”
隔了一扇门,沈砚知的嗓音浑厚、磁性,穿透力极强。
好似蛊惑人心的低音炮。
闻溪换好衣服开门,不敢直视他的双眼,视线只敢抬到他的下巴处,“夫人说,冯部长是我能嫁的上限,遇到是荣幸,也是机会。”
沈砚知表情不显,唯有喉结上下滚动。
闻溪声音很轻,“夫人还说,但凡他年轻几岁都轮不到我,我是捡了大便宜。”
沈砚知暗暗咬牙。
天真、单纯,甚至有点傻。
不!
是蠢!
闻溪一直没抬头,“我妈也说,年龄大的男人更疼人……”
突然,“咚”的一声,沈砚知一拳头砸在门上。
闻溪一颤,吓得小脸煞白。
沈砚知愤怒,却也克制,“小小年纪就知道攀高枝,你就这么虚荣?”
“……”
闻溪的脸色一下子从煞白转为涨红。
羞耻的,惭愧的,难堪的。
被扒光衣服般无地自容。
十年前,她的母亲闻姝之还只是沈砚知爷爷的看护。
护着护着,爬了老爷子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