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不敢把煎饼接过来,慌乱把双手藏在身后。
“来,洗洗手,快吃吧。”
芳菲帮忙打来一盆水,强行把大燕的手按到了盆子里。
“嘶~~~”
大燕一脸痛苦模样,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她胡乱搓洗几下,看一眼芳菲递过来的干净毛巾,低头默默在自己身上胡乱擦拭几下。
她的左手指头还流血,她怕把雪白的毛巾弄脏了。
“快吃吧……”
唐月寒看孩子这个可怜样子,心里实在是不是滋味,本想把她按到板凳上坐下,大燕慌忙连连摇头,眼神惊恐看向隔壁院墙。
她家就在西边,一墙之隔,压根不隔音,说什么话那边都能听到。因为娘来周家偷东西被抓的事,娘每天都在家里骂周家人,要是被后娘梁改花看见她来周家,只怕回去后又是一通毒打!
再者,她一直在流血,要是弄脏了周家的板凳多不好……
唐月寒立马明白了,她拉着大燕快步往屋子里走,这个梁改花实在不是玩意,压根就没有把两个继女当人待,现在竟然连饭都不让孩子吃饱了!
这样的人,怎么配当军嫂的!
“嫂子,我……我……我一直流血,我是不是快死了……”
到了屋子里,大燕还是站在墙根,两个手拘谨捏着衣角。一开口,眼泪哗一下流了出来,眼里全是恐慌和无助。
“哪里流血,手吗?”
唐月寒抓过她的一双手仔细一看,左手拇指处有一处明显刀伤,紫红的血痂触目惊心,到现在伤口边缘还有红肿的痕迹,应该是被刀剁的。
“是这里吗?我帮你擦点紫药水……伤口不小,如果是刀剁的,必须到医院打破伤风。”
唐月寒从柜子上拿过紫药水,小心帮着大燕擦拭着,一脸心疼问道。
大燕的左手食指指肚几乎都要掉了下来,十指连心啊,天知道伤到手指头的时候,这孩子得疼成什么样子?
大燕低头,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往下掉。
“我娘说,家里老母猪下的崽子都死了,鸡和兔子都不见了,都怨我没有看好门……我正在那儿剁猪草,我娘突然从背后踢我一脚,我菜刀没有拿稳,剁在手指头上了……”
“我掏了一点草木灰按到伤口上这才止住了血……可手不流血了,我,我……下身一直流血……”
说话的时候,大燕使劲夹紧穿着破烂裤子的两条腿,苍白的嘴唇都不停哆嗦。
唐月寒这才恍然大悟,她这是来例假了。。
已经十六岁的大燕,身板瘦的前后一样平整,比同岁的芳菲矮了一头。
芳菲现在已经发育成前凸后翘的美少女了,每天都喜欢在镜子前照照梳理她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而大燕一张脸毫无血色,身上丝毫没有这个年龄的孩子应有的朝气。
没有娘的孩子像根草,没有娘疼没有娘教的大燕,哪能明白这事?加上常年生活在压抑郁闷毫无温情的家里,她不胡思乱想才怪。
可怜的孩子。
相比之下,她就幸运多了,遇到了比亲娘还要亲的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