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鱼一笑:“婆母说笑了,我只是趁着这个机会知会婆母一声。明日起,赵家的账房便由我来接管。原本想着迟几日再说,眼下看来,婆母身边遇人不淑,甚是危险,这么安排,于情于理都不过分吧?”
赵老太的面色顿时变得煞白!要知道,赵老太此人唯一上心的就是赵家的账房管理事宜。上一世,赵老太一直宠溺赵瑞,为的就是让赵瑞控制住家中的账房,好让自己一切花销无忧。
那时的宋鱼虽然知道赵老太挥金如土,也知道赵家内里匮乏,却还是被赵瑞哄着、被贤德主母的名头捆绑着,艰难地拿着自己的嫁妆、借着宋家的资助一日一日维系下来。
到头来,这些人非但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还将她宋鱼、将宋家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一世,宋鱼才不去听赵瑞的渣言渣语、也不去听赵老太的痛哭流涕,管他谁来胡搅蛮缠,赵家的钱该自己管就自己管!
“不行!赵家的账房关系重大,你一个初来乍到的少妇,如何懂管?!”赵老太不敢。
“哦?那我问问婆母,府中每月开销最大的是什么?进项最大的又是什么?赵府每月纳税多少银两?府中老爷少爷、夫人小姐、杂役丫头月钱是多少?每年红白喜事、年节赠礼、宴客费用又有多少?……”
宋鱼一连串发问,问得赵老太哑口无言。这些东西对于宋鱼来讲,上一世忙活了这么久,早就信手拈来,哪里是赵老太能答得上来的?
见赵老太不说话,宋鱼又道:“府上进项来自俸禄赏赐最多,还有田庄地租、当铺收入为辅;日常开销最甚,光一个一等丫头月钱就是二两,更有脂粉钱、工钱、马夫草料这些细项需要打理;人情往来、红白喜事这些暂且不说,就是府里的阁楼维修、车马轿辇处处都是钱。这些您统统不知道,有如何管得了?!”
“你怎么知道的?”赵老太问。
宋鱼淡淡道:“这几日闲来无事,我问账房要了账册过了一遍,心里自然就清楚了。要知道,未出阁之前,宋家的账目可都经我之手,这些事还难不着我。”
“你……”赵老太彻底无话可说了。
“婆母若是没有异议,明日便交出账房的总账,今日之事我也就不计较了。否则,待我喊来宗亲一并评理,看谁更适合管账房时,婆母的面上可就不好看了!”
“哼!你当我愿意管吗?什么破账,谁爱管谁管去!”赵老太气冲冲地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甩手离开了。
宋鱼知道赵老太没得选,也自知自己不是宋鱼的对手。倘若真闹到宗亲来盘问,赵老太从前管账房时错账漏账、中饱私囊的混账事势必败露,不得已只能作罢,但心里一定有一万个不痛快,日后也必定会再徇私报复。
但宋鱼却不怕,前世那些年相处下来,赵老太能拿得出的手段横竖也不过那一星半点,若不是她当初心存仁慈,也轮不到她摆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