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种种糖衣炮弹下,不少士兵都已经动摇,想要投降却被泰州府尹发现,直接砍头示众,权威之下,大家噤若寒蝉。
可还没等做完这些的泰州府尹歇一口气,突然有人大喊。
“水灌进来了!”
众人慌乱四散,无数的水不知道从何处灌了进来,很快就淹没到了人的膝盖。
泰州府尹更是大惊失色,连忙跑上城楼一看。
春日积雪消融,水势漫长,沈黛末直接派人改了原来的河道,将河道引入泰州城,来了一出水淹泰州城。
这一连串的打击,让泰州府尹绝望地闭上眼睛,完了,彻底完了。
两日后,沈黛末大军攻破泰州城,生擒泰州府尹。
沈黛末坐在泰州府的高位之上,脚下是一个个低眉顺眼的本地士族,把玩着马鞭的手指细长而温润,仿佛一块质地莹润的玉。
她淡眸似笑非笑地俯视着这群人,作为本地土著,她们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和经济价值,沈黛末不会对她们如何,简单安抚了两句,让她们放心后,就将她们统统带下去了。
但泰州府尹,柯琼。
沈黛末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她,马鞭一甩,冷声道:“把她交给祭酒,任凭处置。”
第185章 又立大功
拿下泰州城后,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终于过去,沈黛末开始接见本地望族,夜夜举办宴席应酬,得到了这些人地头蛇们的政治支持后,沈黛末身上的经济压力和粮食压力瞬间轻了许多。
但她并没有像其他将领那般彻底松懈下来,而是一直住在营中看着地图。
日落时分,乌美走了进来,一眼便看出了沈黛末的心事,道:“大人可是想趁势南下?”
沈黛末微微一笑:“乌美,我的心事你总是一眼看穿。”
乌美笑着上前,为她倒了一杯温酒,说道:“卑职跟随大人多年,不敢妄揣大人心意,只是看大人眉宇紧锁似有心事,想为大人分忧。”
沈黛末沈黛末执着杯盏,与她同席而坐,说道:“这个时候,她们都会以为我会止步于此,至少应该会休整一段时间,再徐徐图进。但我就是要一鼓作气,打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我的暗探已经递回消息,师英正忙着与节度使对垒,无暇顾忌北方,而离我们最近的霸口、庐姜、仙川,兵力不过两万人,兵贵神速,我给你两万精兵和3000铁骑,明日随我一起出征,两面夹击包抄。”
沈黛末抿着温酒,纤长的手遥指地图上延绵起伏的山脉,温润如水的眸子中肆意燃烧着她滚烫的野心,像月光下一捧盛极的烈火,燃烧了广袤的天与地,锋利的魄力与胆识令乌美心悦诚服,这也是她当初宁愿抛家舍业,也要追随沈黛末建功立业的原因。
“是,卑职定不辱使命。”乌美单膝跪地,沉声坚定道。
沈黛末将泰州城留给了信任的雷宁驻扎,并让丰荆青之女,丰襄作为监军守城,自己则跟乌美继续南下。
一个的光景,沈黛末和乌美带着五万兵马,彻夜奔袭,连下霸口、庐姜、仙川、溪中、安门五城,直到拿下安门后,她才停止了进攻的步伐,整顿休息。
自此,沈黛末终于不用被迫盘踞在苦寒的北境,此刻的她就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慢慢地消化刚刚捕获的猎物,充实力量。
*
塘州城内,沈黛末的捷报一封封的传来。
沈黛末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就接连打了好几l场大胜仗,且几l乎毫无败绩,能文能武,品性极佳,容貌更是享誉全国,连大诗人都为她倾倒,这样的人简直完美无缺,一时间塘州城的贵夫们对沈黛末是既羡慕又眼红。
而沈府之内,冷山雁靠坐在床边,拿着沈黛末最信寄回来的家书,而在他身旁散落着堆积着她的衣裳和之前寄回来的书信,似落叶般围绕着冷山雁。
这些信纸有些是漂亮精致的蓝色描金冰梅纹粉蜡笺,上面还染着淡淡清冷的梅花香,而有些则是简单粗糙的普通信纸。
信件里面的内容也很琐碎日常,仿佛她不是去打仗,而是去旅游了,看到好玩有趣的事物就随手记下来,当朋友圈一样发给他。
比如:
今天彻夜奔袭100里,屁股被颠的好痛……
军中的厨子今天搞了一个新菜式,兴冲冲地端给我。咦~黏糊糊的,好像吃了一口浓痰,把我恶心坏了。我想把她辞了,但想想她已经是军中手艺最好的厨子,还是算了……雁子,我的命好苦。仙川的风景很好看,听说夏天池塘里会开白紫两色的莲花,等它开了,我把它带回来送给你……
今天攻城,她们骂我祖宗十八代,嘿嘿,还好不是骂的你……
o,雁子看到我画的月亮了吗?今天晚上的月亮超级圆,超级亮,我好想你……
诸如此类,看似细碎的絮叨,但一字一句都写满了她对冷山雁的关心和惦记。
冷山雁将这些信件仔细在收藏在一个小紫檀盒子里,放在枕边,时不时地打开盒子,展开信件,一遍又一遍阅读着他早已烂熟于心的内容。
因为长期繁复地翻看,导致这些信纸变得格外脆弱,有些本就质地粗糙的信纸,更是破损地仿佛要碎了的蝉翼。
导致冷山雁每次都得无比小心翼翼,害怕指尖轻柔的力道会弄碎薄脆的信纸,几l乎是用双手捧着这些信,不停地小声低语,可语气却无比郑重和虔诚,仿佛他念的不是沈黛末日常琐屑的家书,而是世间最神圣的经文。
“月亮……”冷山雁抬起头看向窗外,一些清凉的月光从窗外流泻进来,因为长期分离而产生的精神上的烦躁阴郁,在被丝丝缕缕的月光映照的一瞬间淡了许多,透过透明的玻璃窗,他看见高悬于天际的月亮,散发着盛大皎洁的光芒,他双手捧着的单薄的信纸在夜晚的微风中轻轻颤动,在月光下,它仿佛一只纤薄脆弱的纸蝴蝶,即将带着他的思念,奔向他的月亮。
“公子,该喝保胎药了。”白茶敲了敲门,端着汤药走了进来。
冷山雁思绪回拢,轻手轻脚地将信纸折叠好,放入小紫檀盒子里后,才接过汤药慢慢喝了一起来。
白茶笑着说道:“公子您又再看娘子给您写的信啊?这段时间,您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如果娘子再不带军凯旋,这些信纸都快要被您看烂了。”
冷山雁舀着汤药,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了这过分稠苦的保胎药,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喝完。
喝完之后,他将药碗交给白茶,照例捻了一颗蜜饯,翻着枕边放着的账本。
刚咬一口,他眉头微微一皱,低头看着指尖的蜜饯:“怎么是蜜煎樱桃,不是橄榄?”
白茶道:“原先的吃完了,后厨的那些人没来得及补上,我想着蜜煎樱桃也是一样,都是用蜂蜜砂糖熬制,可以压制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