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飒本性就疏阔好玩,见两位哥哥刀法犀利,你来我往,密不透风,一时起了贪玩之心,竟徒手空拳,加入阵法之中。
周飒以一人之力与他二人互博,与刀光月影间穿梭,赵张二人竟不得近身。
南瓜等人看傻了,一直呱唧呱唧地拍巴掌。
“我以为干爹最厉害,没想到咱娘才是最厉害的啊……难怪娘说要带我们去猎熊瞎子,还说干爹多余救她……“
香瓜忍不住在哥哥耳边嘀咕,南瓜嘘地一声竖起一根手指头,不让妹妹大声。
他在悬崖上,天天跟着干爹习武,早把他看作自己半个师傅了。
娘厉害……师傅自然也是厉害的!只不过大牛叔和干爹都让着她罢了!
一阵酣战之后,不分胜负,周飒突然长啸一声,旋身而上,飞到院中一棵桃花树上,长卧枝头,朗声笑道:“畅快,畅快!“
说着长袖一挥,卷起桌上酒壶,仰首而饮。
张少武摇头,对赵北辰一笑道:“我这义妹,从小义父义母宠爱,行事不拘小节,还望北辰兄勿怪!“
他欣赏赵北辰武艺人品,是以明知自己年长一岁,私底下还是以兄称之。
赵北辰收了刀势,拱手一礼道:“无妨,无妨,张兄年长于我,以后就唤我阿辰,或辰弟便可。“
他看了眼桃树上飘飘若仙的飒娘,心里不由自主冒出两个完全无关的词语:英姿飒爽,娇媚动人。
赵北辰心跳漏了一拍,侧身瞄了眼张少武,说实话,此人一副与飒娘是自己人,让他多包涵的口吻,让他很不爽。
明明在悬崖上,他才是与飒娘最为亲密的人好吗!
张少武对赵北辰一肚子官司毫无察觉,呵呵长笑一声,拍拍他肩膀,两人复又入席。
月色如水,周飒横卧于桃枝之上,执着酒壶对月而饮。
春夜清风带暖,枝叶摇曳间,衣袂飘飘,如若仙人落凡间。
至杯盘狼藉,众人各自回家歇息,夜间淅淅沥沥,梦里只觉身是客,一响贪眠。
微雨卉新,雷惊蛰起,清晨初阳明媚,罗香玲果然领着自家大哥,上赵家来修屋顶。
“赵大哥,昨夜春雨,屋里漏得可厉害?我一大早就催着哥哥过来,这春日里,三天五日地来一场雨,屋顶不修好,可没法过日子。”
罗香玲满怀关切,用瓦罐提了二米粥来,又有白面馍馍和小菜,一一取出摆放在堂屋饭桌上,倒让赵北辰不好意思了。
“这……哪里使得,罗姑娘不必如此客气,赵某生受不起……”
他推辞再三,罗香玲知他拘谨,饭食摆好,便蹲了一礼,去外面给她哥哥打下手去。
罗石贵搭了梯子爬上屋顶,见妹妹挽了袖子,在下面给他递补屋顶的灰泥桶,冲她挤眉弄眼地,做了个鬼脸。
罗香玲脸色一红,她那日初见,就看中了赵北辰,后来爹娘知道后,也觉得这是一门好亲事。
昨日就是她娘鼓动她,来赵家试探的。
没想到正赶上这屋顶有破洞,她替哥哥揽下了这活计,夜里回去,说了许多好话,还答应给嫂嫂绣一副被面,才哄得哥哥今日一早就来赵家干活。
堂屋里,赵北辰对着一桌饭食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举筷开吃。
回头跟飒娘商量下,往村长家送点回礼吧,这修屋顶的工钱可以不给,可人情不能白白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