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消雪融,又是一年春时,镶嵌着大片琉璃碎片的窗外,不时响起清脆的鸟鸣声。
日上枝头,安宁这才迷迷瞪瞪从睡梦中睁开眼,感受着身侧传来熟悉的热度,不由微怔了片刻。
耳侧传来男子隐隐带着些许低沉的声音:“阿宁今日醒的这般早,可是为夫方才动作时吵到你了……”
转头看了眼外间明显已经大亮的天色。
安宁:“……”
话说她平日里有这么晚吗?
不过这不是重点,抬眸看了眼身侧只穿着一袭简单中衣,肩侧也披着常用的竹青色外裳,明显一派闲适的某人。安宁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夫君今日不用上朝吗?”
若她没记错的话,今儿还是三日一次的大朝会来着。
要说一家三口搬去东宫以来,除了安宁这个真闲人外,家里其他两只明显忙碌了起来。
就连才六岁多点儿的小不点司徒睿,这会儿已经早早包袱款款直奔上书房。
其中一众太傅不是声名在外,桃李满天下的大儒,便是内阁重臣,就连书法棋艺,也是当代名家。
可见当今的重视程度。
就是可怜小家伙,每日卯时天不大亮便要早早起身,一直到酉时方才能归,每每还有一大波课业。最可怜的是,小家伙每月能休息的时日,拢共也就一两日不到。
尤其在发现这孩子明显聪慧,进益尤快,且身子还康健,等闲累不着后。
就在半年前,自家睿儿的太傅数量,已经从原先的六位,荣升至十二位。
总之,论变态程度,在安宁看来,也就某个朝代上书房制度能有一拼。
与之相比,自家夫君这个正儿八经的太子爷反倒还要轻松一些。
没办法,众所周知,这位身子不好,太医有言,常日里断不可过于劳累。
当然不排除某人心眼儿子确实多,明明初涉政务,却能很快做到信手拈来。不过一年,早前朝中的质疑声便彻底弱了下来。
甚至还有时间陪着自家夫人四处去玩儿,譬如此刻。
随手将手中书册搁下,在自家太子妃不掩疑惑的目光下,司徒璟很快轻笑着摇头:
“阿宁可是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
“什么?”
安宁下意识眨了眨眼,须臾眼睛骤然亮了起来:“是元宵!”
想到这里,安宁整个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动作可谓飞快。
没办法,她这辈子的脑壳常日里不仔细,是真的超级容易忘事儿。
瞧她如此,司徒璟眼中不觉多了些许怜惜,上前熟练地将繁复的衣襟一一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