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求求了!我给各位磕头了!”
当即有人跪地磕头。
“盗窃”事小,问题在于他们的身份:流民。
失去土地和户籍、背井离乡的流民,一旦被抓进衙门,下场非常凄惨。先在牢里被折磨个半死,再服劳役,那日子简直生不如死。
“等到天亮,把他们都送到刘大户家去。”
徐福贵决定把这烫手山芋丢给刘家。
刘家家主刘耀宗,他不仅是百壑村的大地主,还是村长。在村里,一些简单的案子、纠纷等等,他有管辖的权力。
再说,最近村里这么多流民,被偷的不止是徐家,还有别人家。刘耀宗身为村长该管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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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宅院的大门开启,佳珍探出脑袋看向外面。
刚才外面动静那么大,她一直担心着,听到动静平息才打开门。
“夫君,人都抓住了?”
“嗯,等到天亮就送到刘家。你再拿些细麻绳来。”
佳珍取来一捆细麻绳。大家帮忙将那些人都绑严实了,守着他们等待天亮。
徐孝霞走出门,看到被绑住的孙野,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二姐,是这老头吧。他是领头的呢,功夫不弱。”
徐孝苟的这句话,如同“火上浇油”,让徐孝霞委屈地差点哭出来。
那老头装的那么可怜,她实在没想到是演戏害他们家。
“霞儿,不怪你善良,是他太坏了。”
佳珍知道徐孝霞心里受到打击,安慰地轻抚她的头。
“二霞,你别伤心,吃一堑长一智嘛。”
徐福贵适时地教育孩子们:“也是给大家长教训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千万不能轻易信任别人,尤其是刚认识没多久的陌生人。”
“福贵叔说的是,这也是给我们上的一课。”
杜勇等人虽然功夫厉害,却都年轻,没经历过这等处心积虑的算计。这次事件,定然会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之后,徐福贵悄悄吩咐佳珍,让她做一顿丰盛饭食。
别人帮忙一晚上,总不能让别人饿着肚子回去。
佳珍、徐孝霞在厨房忙碌半晌,炖了两只鸡,蒸了一锅馒头,还有几道小菜。
“大家都饿了吧,进屋吃饭。”
徐福贵大开院门,让徐孝牛和徐孝苟把桌椅搬进前院。
“福贵叔,不用麻烦。”
“叔你怎么这么客气…”
“……”
徐福贵笑说:“你们帮了叔这么大的忙,吃顿饭是应该的。家里没提前准备,你们不嫌弃我家粗茶淡饭就好。”
“你们别客气,饭都做好了。二帅之前还说请吃饭呢,都来吧。”
徐孝苟把赵帅拉上饭桌。
赵帅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他当着徐孝苟的面可以口无遮拦,在长辈面前还是得矜持、讲礼貌。
年轻人们不再推辞,上桌吃饭。
饭食很简单,炖鸡、馒头、小菜、米粥。
虽不是大鱼大肉,但在村里日常饭食来说算是丰盛了。
吃完饭,天蒙蒙亮,他们押着二十来人去刘家。
他们浩浩荡荡一行人,惊动了不少村户。
“出什么事儿了?怎的这么多人?”
闲来无事的村民乡亲打听着。口口相传之下,很快事情的来龙去脉传遍全村。
“那群流民真胆大。”
“可算被抓住了,我家瓜田少了不少瓜,都是被他们偷了。”
“还有我家菜园的菜。”
“徐家真厉害啊,一晚上抓住二十来人?”
“徐家老三你知道吧,三苟,跟着杜海练武,功夫可厉害。和他混在一起的小伙子,个个有功夫。”
“福贵儿有福喽,他大儿子踏实肯干,三儿子有本事,还有老四老五哩。那俩长大再有点出息,这徐家可威风呐。”
在村里混,讲究的就是家族势力,尤其是家里的“儿子”。
以徐家的情况,村里人已经能看到十来年后他家在村里的势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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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壑村正中,有一座占地近两亩的高墙大院。
这座三进宅院原本是徐福贵他家的,二十年前被刘家买去。
前几年刘家翻新修建,加高了院墙,如今看起来崭新、气派。
徐福贵看着这座大宅,心里没有波动,因为他对这里没什么记忆。准确的说,住在这里的是他的“前身”。他穿越来不久就和佳珍成婚、住进现在的徐家。
众人走到刘家大宅的门前。
徐福贵上前叩响门环。
开门的是刘家的丫鬟,见门外这么多人,吓了一跳:“你们干嘛?”
徐福贵将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老爷还没起呢,你们等着。”
丫鬟说完,转身去通报刘耀宗。
这时候农户都起床、趁着天气不热到田里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