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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宝树(1 / 2)

百壑村。

男子身穿粗麻背心,露出晒的黢黑发亮的精瘦臂膀,在果园里挥舞着锄头。

细密汗珠随着劳作从额头渗出,不等滴落便蒸发无踪,只在他鬓额留下白色汗渍。

他叫徐福贵,魂穿到此十二年。

穿越前他是蓝星学绘画的大学生,在某个古代宗祠旅游景点游玩时不幸被坍塌的墙壁砸到,醒来之后便成了偏远山村地主家的独苗。

这是个修仙世界,有神通广大、寿命悠久的仙人。

起初他也幻想过修仙长生,可折腾一番后他认清了现实:没有灵根、没有修仙大能扶持,连修仙门槛都进不去。

于是他放弃幻想,当个小地主安稳过一生也挺好。

可惜事与愿违,他爹是个败家子,喜欢逛青楼、抽大烟,后来又沾上赌。

徐家的五百多亩良田,只剩下八十亩,家里的三进大宅也卖掉还赌债,丫鬟长工全跑了。

没过多久,徐福贵他爹郁郁而终。

他娘反而觉得是好事,好歹保住点家产没被折腾光。

幸运的是,和徐家定下娃娃亲的冯家没有悔婚,依旧让闺女冯佳珍嫁给徐福贵。

起初徐福贵对爹娘包办婚姻很不情愿。在见到冯佳珍之后,他所有的“不情愿”消失无踪,只想着快点成亲洞房。

原因无他:冯佳珍漂亮又温柔,知书达礼落落大方,符合徐福贵对完美妻子的幻想。

二人顺理成章结婚。

成婚当天夜里,徐福贵觉醒了体内空间,里面种着一棵“宝树”。

根据他脑海中突然出现的信息,宝树名为“家族宝树”,他是家族之祖、是“徐氏家族”的创始者。

他的后代子嗣会给宝树提供“养分”,以“血脉”滋养这株神奇的宝树,让它诞生各种玄妙功能。

于是为了滋养家族宝树,他成婚四年生了三个孩子。

夫妻二人养育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实在辛苦。期间徐福贵他娘因病去世,他便放缓了“生子计划”的进度。

几年后三个孩子大了些,徐福贵又开始“生子”大计,生下第四子。

直到现在,他有四个孩子,妻子腹中还有一个怀胎三月的。

————

前两天刚下过大雨,田里杂草眨眼间便冒出一尺多高。

徐福贵手中锄头挥得很快,每次落下都能连根斩断一大片杂草。多年农田劳作让他成了干活好手,各种农务得心应手。

“呼~~”

他缓了口气,放下手中锄头,开始在锄倒的杂草中挑选能喂猪的草类。有些杂草鲜嫩多汁,适合当做喂猪的草料。

杂草装入竹筐,他伸手将其压得瓷实,争取能多装些。

就这样一边锄草,一边捡草,忙碌了大半天。

直到日头西斜,徐福贵停下手中挥舞的锄头,抬头看了眼天色。

“今儿小云三岁宴,该回去了。”

以往他不到天黑不回家,今天是例外。

“喂~~,大牛!回了!”

他朝远处趴在田间的少年郎喊了一声,背起装满杂草的竹筐。沉甸甸的竹筐足有三四十斤,让他不禁前倾着身体。

“知道了,爹。”

少年郎爬起身,脆声喊道,顺手拿起旁边的小竹篓背上身。

他大名徐孝牛,是徐福贵的大儿子,今年十岁。这年纪,已经能帮家里做些简单的活。

他紧跟在徐福贵身后,学着爹的模样微微躬身,脚步轻快得跨过一个个田垄往家走。

从东到西偌大的一片农田,是他家的八十亩地。

三十亩果园,种着梨树杏树和青果树。三十亩旱稻和小麦,还有二十亩的药草田。

徐福贵靠着这些田地,才养得起一家这么多人。

“今年是个丰年呐。”

看着满园粉白的梨花和杏花,大片绿油油的旱稻和麦子,他虽然疲累、却心里美滋滋。

农田东边尽头,有座独门独栋的四合宅院。

那是徐福贵爷爷生前居住的老宅,在他爹输掉自家三进大宅后,徐家便翻新修补这座老宅、搬了进去。

宅院虽老旧,好在宽敞、房间多。

父子二人回到家,推开院门,生锈的铁门环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北边上房,冯佳珍肚子微微隆起、正坐在椅子上纳鞋底。

听到大门动静,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走出门迎接:“夫君辛苦啦,快放下筐子。大牛今天真乖,跟你爹在田里忙了大半晌。”

徐孝牛略带得意的昂起头:“我抓了好多蚂蚱蝈蝈,这就去喂鸡。”

说完他背着装满了杂草和虫子的小竹篓走向养鸡的棚屋。

徐福贵摘下背上的竹筐,满脸爱意看着自己漂亮的娘子。

成婚十一年,冯佳珍给他生了四个孩子,还怀着一个,吃苦耐劳从不抱怨。她出身自城中商户,从小锦衣玉食、有丫鬟侍候,嫁给徐福贵之后家务活样样精通。

“今儿小云三岁,咱杀只鸡好好吃一顿。娘子你好好歇着养胎,可别忙活了。”

徐福贵说着伸手在娘子小腹上摸了摸,又吧唧一口亲在她脸蛋上。

“讨厌,也不怕孩子看见…”

他听着身后娘子娇嗔的话语,提起竹筐走向猪圈。

院内大门两侧的倒座房,他改成了养鸡屋和养猪圈。家里人多嘴多,他只能想尽办法提高家人的生活质量。

猪圈里只有一头半大的猪仔,正饿得哼唧哼唧叫唤。

他提起竹筐,将满满一筐鲜嫩杂草倒入猪圈。看猪仔吃得欢畅,他心里也跟着高兴。

喂过猪,他走向旁边的养鸡屋。

屋里几个用木棍、竹条搭建的简易鸡笼里养着十几只鸡。其中一只公鸡,其余都是母鸡。

它们正争抢着徐孝牛刚倒进鸡笼的杂草和蚂蚱。

徐福贵打开鸡笼,眼疾手快抓住只母鸡:“大牛,上次是不是它啄你来着?”

“是它,就是它。”

徐孝牛上次喂鸡被它狠啄了一口,认得它羽毛花色。

“那它怨不得别人喽,爹今儿给你报仇。”

徐福贵关好鸡笼,捏住母鸡的翅膀走向灶房。

徐孝牛见他爹要杀鸡,口水都要淌出来了。他十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而他家除非逢年过节等大日子,否则吃不上肉。

灶房里。

徐福贵放血杀鸡、水烫拔毛,之后剖开掏内脏……一套流程很熟练。

平日是佳珍做饭,但徐福贵做饭的厨艺也不差。

他炖上鸡,又煮了几个鸡蛋,烧了粥、热好馒头,备了两个小菜。只等半个时辰后炖透鸡肉,全家人就能吃“大餐”了。

“咦,三狗呢?大牛,你去喊你三弟回来吃饭。”

徐福贵的三儿子,大名徐孝苟。

村里流行取小名,俗话说“赖名好养活”,所以徐孝苟小名就叫三狗、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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