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紧了手炉,热度能让这蚀骨的酸减缓,他折回屋里,在炭盆旁落了座。
靖翎没真的见过他旧伤发作时的狼狈,鹿原不是太想吓着她,于是在暖和处坐了许久,想压制这蠢蠢欲动的酸,却在屋外的雨势逐渐滂沱时,了悟了自己的徒劳。
靖翎这路上为了打发时间,让女侍在卞城的集市挑了些碎布,打算给两人的手炉缝几个可以置换的布套,正好缝罢了一个,靖翎抬眼没在屋里置了卧榻的这侧看到鹿原的身影,便起身朝另一侧去。
鹿原的背影在炭盆旁,歪斜的倚着坐椅的扶手,颓败的感觉异常强烈,鹿原从来都是端正的,靖翎不禁走快了些,来到鹿原身边。
感觉身侧有人,鹿原缓慢的侧了头,这平平无奇的侧首,他做的辛苦,肉眼可见的,靖翎看着他抿到发白的唇,当机立断的往门边去,让候在屋外的侍卫去请江伦。
江伦随后便到,带着几个侍卫,直接将鹿原移到了隔壁的江伦房里,那夜,靖翎一个人在榻上翻来覆去,驿站的薄墙,挡不住隔墙传来的脚步声,还有人们压低的话音,独独没听见鹿原的声音,靖翎忽地想起在永安殿,鹿原那并不流畅的琴音,心里一酸,泪便沁湿枕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