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我让居延去了趟假发店,买了一包工具,还有一个和安东尼差不多的假头。
居延看到我在车上揣着假头,提着包装袋扔后座去了。
居宝阁的门牙已经固定好,上周出国了。
他和文森特一走,张妈跟失恋似的,整天心不在焉,口红也不涂了,看着越发老迈,晚饭时还打碎两只盘子。
我在卧室里一边倒腾假头一边说:“张妈一直照顾居宝阁,现在居宝阁有管家跟着,她的年纪也大了,再让她自己顾这个家一定很吃力,不如另找个保姆,让张妈荣誉退休吧。”
居延说:“好,不过找人需要一点时间,暂时先用着吧。”
“哦。”
他才舍不得让这老忠仆退休呢!
居延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坐起来:“你到底还要摆弄那东西到什么时候?”
我两手沾着发蜡,跟着视频学造型:“你先睡吧,不用管我。要是嫌吵,我出去搞。”
“你还想继续给他梳头?”
“他是我老板,他让我干嘛我就得干嘛。”
居延磨了磨牙,看得出他很想说那句“他让你上床你也上床吗”,不过最后控制住了自己的嘴,拉着被子躺下了。
我用尖尾梳把假发往上挑了挑,心想他要是真说出那句话,我今天高低得用这个假头把他砸得头破血流。
本来我在帝都有一份体面工作,还有一场被亲友祝福的盛大婚礼。
是他毁掉了我的一切。
他有什么资格对我说三道四。
第二天,我六点多就开车去公司,直奔专属休息室,先把那个让人恶心的洗手台洗刷了。
上个EA离开后,安东尼的私人生活就乱成一锅粥,在外面还勉强有点人样,一回办公室就埋汰得不行。